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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到今天，我把《长风渡》追到了17集，忽然就觉得很生气。
顾九思和柳玉茹从徉州逃亡到幽州的那段路，在原著中，是升华两人感情的大手笔。 翻拍成电视剧，只剩下没有灵魂的甜，那种甘苦相伴、患难互助，历经生死考验、人性磋磨后的深层羁绊，都被电视剧无情舍弃了。 顾九思成了无脑的宠妻，看柳玉茹活不下去，就能果断割开手臂，放血救活柳玉茹。 当一个人，他作为人的一部分被神化，周身只剩下光明，黑暗半分不存，不用经历任何纠结抉择，随随便便就可以牺牲自己，保全他人或者爱情时，这个故事注定要被抹去七彩云霞，只剩耀眼光芒。 甜当然是甜的，不过成了没有养分的糖精，没有任何的温度，暖不到人心深处。 原著中也有顾九思割破手臂，喂血给柳玉茹的情节，但是在这个情节之前，他们之间的感情，经历过层层升华和考验，并非一蹴而就，起点就攀入仙班。
在原著当中，徉州的灾祸，重点考验在顾九思身上，柳玉茹几乎没有失去什么。 柳玉茹的父亲和其他家人，跟柳玉茹的感情很寡淡，所以顾家决定逃离徉州时，柳玉茹只接走了亲生母亲。 柳玉茹的母亲是和江柔一道坐船离开的，相对来说，柳玉茹经受的心理考验要低很多，这也保证了顾九思的情绪动荡，能被柳玉茹关注到、照顾到。 顾九思就不同了，王善全重兵攻打顾家时，顾九思失去了父亲、师傅、家仆，若不是柳玉茹折返回来施救，顾九思自己性命也难保。 柳玉茹不仅在救顾九思突围时，展示了过人的智慧和果敢，救下顾九思后，他们已经无路可逃，也是柳玉茹决定跳河离开徉州城，俩人一半漂流一半争渡，才勉强逃出城外。 这时候顾九思身负重伤，也是柳玉茹在想办法照顾他，又侥幸从叶世安口中，得知杨文昌要被斩的消息，让顾九思有了送朋友最后一程的机会。 杨文昌被斩之后，顾九思在一连串的失去和打击中沉沦，陷入痛苦自责中无力自拔，他觉得是自己害死了父亲和朋友。 这时候又是柳玉茹大声骂醒顾九思，她告诉顾九思，害死公公和杨文昌的人，是王善全、是梁王、是乱世，若是继续沉浸在颓靡苦痛中，他下一步失去的就是母亲、妻子。 当顾九思终于可以收起情绪，跟着柳玉茹一起朝幽州逃亡时，他们又遇上了大量流民，接连不断的灾祸和饥饿，已经让流民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他们像野兽一样，疯抢食物，易子相食。
这时候，又是柳玉茹忍着良心上的折磨，凶狠地拒绝帮助流民，让顾九思拿刀吓跑了周围人，卖了马车混入流民队伍，俩人才保住了最后一点干粮，继续往幽州走。 也是在这样一次次遇到问题，解决问题的过程中，顾九思越来越多地发现，柳玉茹是他难以割舍的存在。 至亲至疏夫妻，俗世里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不是一纸婚约就能绑在一起的。 不管是因为真情还是假意，走到一起的两个人，要想在后来的岁月里生出怜惜和柔软，一定是经历过共同的苦难淬炼，在相互扶持中滋生出了依依之情。 爱情本身没有那么大的魔力，但是经历可以。 就像《知否》里的小公爷，他那么喜欢明兰，但是拿父母和家族去换爱情，他做不到，他知道自己喜欢明兰，也知道失去难再来，但是亲情和家族的羁绊是融入血脉的，是过往十几年的朝夕相处，相依相伴的血肉相连。 割舍掉明兰他会痛苦一阵子，割舍掉亲情他会愧疚一辈子。 其实不止是小公爷如此，顾廷烨也是如此，从水贼手里救下明兰时，顾廷烨就知道自己喜欢上了明兰，但是因为没有相处过，所以他可以忍，可以把明兰让给小公爷。 等到顾廷烨和明兰结婚后，他们有了一起对抗小秦氏的并肩作战，有了携手帮扶沈国舅的彼此支援，有了共谋朱曼娘解救昌儿哥的患难与共，他们早已牢牢结为一体。 不管是人性里的真善美还是假丑恶，都在这一场接一场的合作互助中，毫无保留地剖白给了对方。 这就像两块本来孤立的铁块，经年累月共同经历风雨霜雪，那条缝隙便在抵御风霜雨雪中渐渐模糊了界限，结成一个整体。 若是强行分开，撕裂的不只是对方，还有血肉模糊的自己。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中年人的婚姻，谁看都觉得过不下去了，他们还是忍忍过下去了，毕竟对方的缺点或者毛病自己忍了那么久，也习惯了，而大面积的撕裂和创伤，足以让人畏惧。 想分开的都能为了这伤口忍了，那配合默契的又如何舍得下？ 当然，顾九思的人品的确比大多数人高，但若他对柳玉茹没有半分感情，顾九思也决计做不到放血救人。 正是一路风雨与共的经历，让他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柳玉茹是他拿命都想救下来的人。 钱钟书在《谈交友》中说过一句话：“素交，自有超越死生的厚谊。” 我觉得，夫妻感情也是如此，总有一些人，他们身上的一些东西，能成为你价值排序里，超越生死的存在。 顾九思也是在这趟逃亡中，见识到了柳玉茹身上的这些东西，他才能放下生死、珍视生死。 私以为，原著中的这两章，才是升华顾九思和柳玉茹爱情的必备经历。 到底是，可惜了。 作者：晓鹤，生于砂砾间，心向暖阳开，写走心的文字，过有趣的人生。 注：部分图片来源网络，侵权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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