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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独酌四首其一》:月与酒,诗仙李白的浪漫与孤独

 诗词百草园 2023-08-03 发布于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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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词百草”,总有一味是你喜欢的

诗词百草园 |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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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人的浪漫里,一定有月亮的身影。

你看,古诗词离写月亮的就不胜枚举,古人或通过月亮表达对故乡的思念: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李白

或通过月亮表达对人生别离的思考: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苏轼

也有通过月亮表达对朋友的挂念: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李白

更有透过月亮表达自己的孤寂与落寞: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李煜

说了这么多,我好像把最重要的给忘了,古人最喜在月下喝酒呀:

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

——苏轼

细心的你会发现,这些“明月之诗”一半出自东坡,一半出自李白。

如果说,《赤壁赋》体现的是苏轼被贬黄州,与自已和解,与现实和解后的达观。

那么,《月下独酌四首其一》则展现的是月光下诗仙的浪漫与孤独。

而说起月下饮酒怎可绕过诗仙?

我有时候甚至认为李白没有离我们远去,他只是驾着大鹏,去了月中琼楼而已,他自己不是说过吗?想要飞上天,去拥抱那挂在青云端的明月。只要你能看见他,他似乎都在喝酒,也似乎少不了那月光。

而且,他和朋友喝酒的时候是“一杯一杯复一杯”,是“会须一饮三百杯”,他总是要把自己灌醉了,才能高兴——如果他喝得不尽兴就会这样:“笑杀陶渊明,不饮杯中酒。”他发誓要做酒中仙。

酒与月是李白的朋友,李白可与它们倾诉心肠:

忧愁时李白写下“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孤独时写下“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今天,便聊一聊这《月下独酌四首》中的第一首: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我们知道天宝元年李白被唐玄宗召入长安供奉翰林。彼时,李白一扫多次献赋取士未果的阴霾,放下一句惊人的豪言:“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这仿佛还恍如昨日重现呢,但现在天宝三载,李白就孤身一人独自买醉了。政治理想的“得”和“失”之间,有时只是须臾之间的事情。面对理想的破灭,李白却莫可奈何,只有以“杜康”解忧。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如果一个人去吃饭,是否会感到孤独,尤其是自己置身人流之间?

有一段时间我很少出门,潜意识里,我告诉自己:出门就是我一个人闲逛,显得有点漫无目的。

可能那段时间太关注于出门的目的性,忽略了路边的风景。

或许自己还没有修炼到古人的境界——生活处处有诗意。

诗仙总有诗意又浪漫的想象:

你看他喝酒无聊,虽然在花前,但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他就精心设计了一桌酒宴,邀请的嘉宾是月亮和月亮的影子。

这样不就凑成了三个人吗?这样自然而然破解了孤独的难题,有人陪自己喝酒就是好。就连孤独都没有借口了。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虽然李白设宴“款待”月亮,但是,月亮终究是自然界的客观景物,它是没有感情的。当夜幕降临,它只是“履行”自己将清辉洒向人间的使命,或许只为照亮夜晚行路人的路而已。不会懂得,也没有人的喜怒哀乐,所以它当然理解不了酒中的乐趣。

但是,李白乃至中国古代其他诗人难道不知道月亮没有情感吗?

不,不,他们知道的。即使是这样,不管是古人,还是我们现代人,都愿意向月亮倾诉烦恼。因为月亮是大家的,月亮圆了,就是提醒我们,该和我们身边的人聚聚了,月亮缺了,代表着不完满,告诉我们,人生总有别离时。只要我们期待着,那月亮总有圆的一回,只是时间问题。

李白也知道月亮的“无情”,当然,我们所有人,包括李白,都相信月亮“有情”,所以虽然月亮不能理解饮酒之乐究竟乐在哪里,但是月亮用了另一种方式——用自己的影子陪伴李白,给他解闷。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李白默许了月亮用独特的方式陪伴自己,况且,并不仅仅只有月亮,还有这春天的花朵,花前月下,良辰美景,千种风情,苏轼不是说,“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吗?这相隔一个朝代的诗句,现在想来,好似李白的知己。

既然月色朦胧,置身花海之间,春天的时间宝贵呀。这样大好的时光,难道不应该好好享受一番吗?所以,“行乐须及春”。万不可让这千金难买的美好时光浪费了。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月亮啊,我知道你在陪伴我,所以我愿意和你分享快乐,与你一起,足之蹈之,“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这人间繁华万千,你陪着我,一起享受这人间美好吧。

但是我总有喝醉的时候,喝醉了,夜也深了,夜深了,也就离黎明不远了,你总会离我而去,因为太阳出来的时候,你就会躲起来。

这些我都知道的,哪怕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也好过独自饮酒的“无情”。因为我心里清楚,如果不给孤独找点乐子,我将永远待在这孤独的深渊。

现实是残酷的,李白总是用诗意的心态化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月亮本是“无情”物,但落在人的身上,就会留下月影,这月影就是月亮“有情”的象征,但月亮的“有情”是间接的,它不能长久,所以,李白和月影相伴,随之就是别离,前秒刚化解孤独,后一秒又变成了孤独之人,但是这又如何呢?

李白知道,月亮永远挂在银河上,我们也知道,月亮永远在天空中,只有一点,那就是,月亮有阴晴圆缺,所以,我们只能在夜晚欣赏皎洁的月色,只相约天上银河。

所以李白从孤独到不孤独,又从不孤独到孤独,所以有时候,孤独是在所难免的,唯一能改变的,只有我们对人世间一切事物的看法和态度。

李白大概明白了,所以“永结无情游”,李白在所不辞,那是他与月亮的约定,也是我们与月亮的约定。

可以说,李白用诗意又浪漫的心灵拯救了那个孤独寂寞的自己。

而千年后的我们又何尝不是用诗意的心灵解乡愁,解相思,解思念,解孤独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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