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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涯余则成不知道,沈醉肯定知道:戴笠坠机,吴敬中要问老天爷是谁?他想问些什么问题?

 阳春雪竹轩 2023-08-04 发布于内蒙古

吴敬中加在“还”与“独照”之间加的那三个字“话作料”,替换成奉化溪口三字经,就是“娘希匹”。

吴敬中在莫斯科中山大学的时候,跟老凯申的儿子小建丰是同班,他自然不会不知道雪山与峨眉峰出自老蒋的《游峨眉口占》:“朝霞映旭日,梵贝伴清风。雪山千古冷,独照峨眉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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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吴调侃马奎,顺便也把老蒋骂了进去,还真不怕陆桥山打他的小报告——陆桥山的靠山是郑介民,而郑介民也是吴敬中在莫斯科中山大学的同学,他才不会把马仔的话告诉老蒋。

当年不识字的榜眼(一甲第二名,状元之后探花之前)张好古给魏忠贤“祝寿”,送上的是骂魏忠贤扇面和对联,在寿堂上挂了一整天,也没人敢告诉魏忠贤,这是因为大家都知道魏忠贤听到报告后的反应:如果有人告密、有人骂他,就一个字“杀”,杀完了一想,骂我的人杀了,告密的人也知道,干脆连这个也杀了,所以谁也不敢言语。

张好古同僚替张好古写的扇面和对联,其实用在包括吴敬中在内的很多官员,也不是十分违和:(扇面)红尘浊浪两茫茫,忍辱柔和是妙方,从来硬弩弦先断,自古钢刀口亦伤。人为贪财身先丧,鸟为夺食命早亡,任你奸滑多取巧,难免荒郊土内藏。(对联)昔日曹公进九锡,今朝魏王欲受禅。

我们上学的时候,课文里并没有说扇面和对联上写了什么,吴敬中可能也是脱离情报系统之后才有机会听到刘宝瑞的这段相声:《连升三级》据说是刘宝瑞1955年创作并演出的,吴敬中(原名吴景中)活到1983年,才以八十高龄安然辞世。

吴敬中有没有听过刘宝瑞的相声无关紧要,因为他本人就是个段子手,不去说相声都是屈才了。

吴敬中的名言妙语,读者诸君都能念叨几句:“鬼知道不算什么,人比鬼还鬼啊。凝聚意志,保卫领袖,这八个字我研究了十五年,结果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作为一名海归超级特工,吴敬中每一句话都不是无的放矢,他让李涯把脑袋从脚后跟里拿出来想问题,是因为李涯确实有点一根筋,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结果把脑袋撞到脚后跟里去了。

李涯一门心思想逮住余则成的把柄,却总是在关键时刻被吴敬中破局。李涯跑断腿弄回来的证据,吴敬中连看都懒得看,李涯抓回来的证人王占金,吴敬中命令他直接交给余则成自己去处理。

可怜的李涯一心扑在工作上,吃住就在办公室,两个窝儿都没有,就更别说讨老婆了。只知道埋头拉车不知道抬头看路的李涯,在吴敬中眼里,那就是脑袋长在脚后跟里的夯货:这都什么时候了,戴老板已经坠机,毛座儿(特务背后给毛人凤的蔑称,沈醉知道此绰号的由来)正在拆家,老蒋即将玩儿完,你还折腾个什么劲儿?

李涯这个脑袋长在脚后跟里的家伙,对吴敬中的很多话都不理解,就连吴敬中的得意门生余则成,有时候也不能领会老师的话中深意,比如戴笠坠机,军统将何去何从,天津站的校官们都很迷茫,少将站长吴敬中却一点都不慌。

比李涯还夯的马奎是毛人凤的人(刺杀吕宗方就是奉了毛人凤的密令),他在戴笠坠机后,也跟“戴笠的学生”余则成透露了一点消息:“那个陆桥山,他是个老广,是郑介民的小同乡,又是郑介民从军令部带出来的……戴老板去了,保密局却不一定姓郑,而可能姓毛……”

马奎虽然自认为跟毛人凤关系不错,但是他也怕郑介民主导军统更名为保密局后的人员裁撤,那时候他的饭碗可能就保不住了,所以他小心翼翼地询问:“站长,会裁很多人吗?”

吴敬中满不在乎地一笑:“今天晚上我回去问问老天爷,明天告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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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聪明的陆桥山露出招牌式的“灿烂笑容”,马奎摇头的笑容有点苦,余则成低着头笑得若有所思,其实可能啥也没想明白,因为他不知道吴敬中要问的“老天爷”是郑介民还是蒋建丰,是死去的戴笠还是活着的老蒋。

李涯当时还在延安吃小米(还没用来换秋掌柜),即使听到吴敬中的话,也不会明白吴敬中会去问哪个老天爷,见了老天爷会问些什么。

我们细看历史上的吴敬中履历,以及他在电视剧中的表现,再结合沈醉的回忆录,就会知道他要问的是谁以及问些什么。

据沈醉回忆,军统改为保密局,是以局长郑介民为主、副局长毛人凤唐纵为辅展开的,那一刀下去,好几万军统特务都丢了饭碗:“当时军统送往各地军官总队去转业的特务,前后达2万人左右,其中重庆最多,有5000多人,西安3000人左右,江西800多人,其他各地也都是几百到一两千人。到军官总队去的人,只能拿到有限的生活费,住在挤满人的宿舍里,吃着和部队一样的伙食。这对过惯了舒服生活,花惯了钱的特务们说来,叫苦连天是自然的。在重庆的特务们,有的就经常跑到祀奉戴笠的'戴公祠’去痛哭。”

吴敬中所在的天津站是甲种站,但即使是像上海、南京、天津、北平、四川、云南这样的甲种站,也只能留下一百六十人,可能还没有一个行动队的人多——余则成说的裁撤二十五个编制只是第一批,后面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得转业或失业。

山雨欲来,大厦将倾。吴敬中当然也有困惑和顾虑,但是熟知吴敬中履历的沈醉(沈醉与吴敬中在临澧特训班关系很好,吴敬中担任军统东北区、西北区区长的时候,跟总务处长沈醉关系更加密切)知道,吴敬中绝不会去问郑介民或毛人凤,更不会去问老蒋小蒋,曾经是布尔什维克的吴敬中(沈醉称吴为叛徒),心中的老天爷,肯定跟其他人想的不一样,吴敬中在被邓文仪用中校军衔策反之前(吴敬中回国后被策反,先加入邓文仪为课长的南昌行营调查课,后来才并入戴笠郑介民的复兴社特务处),每天唱的是英特纳雄耐尔:“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吴敬中心里的老天爷,就是他自己,他要问的问题,就是自己还要不要继续骗自己:“天津的得失在什么呀?在几个偷偷摸摸的军官吗?在几个偷鸡摸狗的间谍吗?笑话!那么多重兵把守的大城市丢了,那么多战功卓著的整编军丢了,什么原因?我们还在这搜情报、抓内奸、查帮派,试图保住大天津堡垒,不滑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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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敬中以自己为老天爷,问的四个问题也很尖锐,他给自己的答案就是自己目前做的都是无用功,而且十分滑稽,于是他下定了决心,找准了自己的出路:“活着,过生活!”

吴敬中终于问明白了,也活明白了,除了金条美钞玉座金佛斯蒂庞克,他认为什么都是浮云,郑介民毛人凤陆桥山李涯眼里的功劳,在吴敬中看来都是罪孽。

吴敬中是好人还是坏人,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但是有一点我们必须承认:要想活得明白通透,还真是只能把自己当老天爷——关键时刻,能帮自己的,只有自己,多问自己一些问题,就会少摔几个跟头。

吴敬中要问的老天爷就是他自己,他回家关上门之后问明白了自己,所以他后来明里暗里保护余则成打压李涯,也就顺理成章了:如果您坐在军统(保密局)天津站站长的座位上,会以谁为老天爷?又会每天问自己一些怎样的问题?吴敬中虽然不可效仿,但是他的某些为人处世之道,是不是也很值得细细琢磨?您在琢磨吴敬中之后,得出了怎样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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