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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中《怀籀亭》
陈人众／2022.3
著名散文家、诗人朱自清先生在1923年任浙江省立第十中学与省立十师（二校合并，校名陆续更改，今名温州中学）的国文教师，于当年11月为本校作校歌：“雁山雲影，瓯海朝淙。看鐘灵毓秀，桃李葱茏，怀籀亭边勤讲诵，中山精舍坐春风。英奇匡国，作圣啟蒙，上下古今一冶，东西学艺攸同”。温州中学校歌传唱至今，歌词铭刻校友心中，但对歌词中“怀籀亭”的来龙去脉不甚了解，只知此亭为纪念学校创办人孙诒让（字仲容，号籀庼）先生而建，但不知籀亭详情，甚至有误解。今将相关资料收集，间杂着本人分析，供参考。
一、怀籀亭的建造时间
近年，为找温州中学“怀籀亭”的来龙去脉，我寻找了许多校史文章，但就建亭时间仅在一文中提到，此文章在《图书展望》复刋第五期，这期是《孙仲容先生百岁纪念专辑》，本刋物由浙江省图书馆出版。第五期出刋时间1947年10月31日，其中第二篇是陈光汉先生写的《瑞安孙先生传记》，共7页，在最后页介绍纪念孙仲容先生的建筑物，其中有：民国十年，温州中学，於校内附建怀籀亭。 笔者认为，陈光汉先生文章（1～7照片附后）写明温州中学校内怀籀亭的建设时间在1921年，此应予确定。怀籀亭是建在省立第十师范学校校内，十师是孙仲容先生在1908年创办，1923年省立十师与省立十中学合并，王光汉先生写《瑞安孙先生传记》时校名已为浙江省立温州中学。
二、朱自清先生写温州中学校歌的时间在1923年下半年，有文章说在11月中旬。朱自清先生在1924年2月（过春节后）离开温州。据校史记载：“按教育部要求，1923年十师与十中合并，以后即以合并之日（10月11日）为校庆纪念日，合并之后的省立第十中学校启用了朱自清填词、阮湘咸谱曲的校歌”。歌词写“怀籀亭边勤讲诵”，此说明怀籀亭在1923年还没有损毁。
三、关于怀籀亭损毁时间
笔者目前仅找到一篇刋在温州中学90周年校庆纪念刋上的文章，此文名“籀亭灯火”（附照8），是校友王建之写的在校经历。王建之原名王会煦，1925年9月入校，1928年秋温中高中毕业（百年校史296页）。温中高中部校园在原十师，即市区道司前，今蝉街温州第八中学。“籀亭灯火”文章明确了籀亭在道司前省立十师校内，其位置在校园西侧，是一座六角牙檐木结构小亭，为纪念孙诒让先生而建（笔者估计亭柱上还有对联）。文章又说：可惜我入校时巳废圮！圮字释义为塌坏、毁坏、倒塌、坍塌等，说明亭在1925年9月之前已毁，也可能刚坍塌不久。笔者认为，以上所述完全可信，且王先生是平阳县文史馆副馆長，对文物建筑描写明确到位。据以上，籀亭废圮的时间应在朱自清先生1924年2月离开温州，到1925年8月的1年半时段。文章描述籀亭为六角牙檐木结构小亭，这也是中国亭台建筑中的普通样式，现今也可以在市区找到类似的在民国时期建造的六角牙檐木（石）结构小亭。
四、关于“怀籀”木字牌
陈光汉先生的文章、朱自清先生的校歌词都写亭名字为怀籀亭，而校友王建之写籀亭，笔者认为都是指同一个亭。悬挂怀籀字牌的籀亭，称为怀籀亭也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怀籀亭座落在原十师（原温中高中部）也是明确的。 关于怀籀木字牌的去向，梳理有以下，笔者认为（供探讨）：①木字牌原是挂在籀亭上。②怀籀二字是书法家孙诒泽（1856～1931年，曾任民国总统府顾问）写的可能性最大，一是字体象，二是孙诒泽系孙锵呜之子，是孙诒让堂兄弟。③在籀倒塌毁掉后，怀籀木字牌存放校内。以后曾经挂在“纪念室、校史馆”窗户上方，但照片可见悬挂位置不正（见本文后述）。④1965年3月温州中学搬迁到九山河新校区，原址给温州市八中办学，怀籀木字牌还留在温八中。至于木字牌在文革中没有被砸，如何逃过一劫的情况不详。⑤在上世纪80、90年代，温八中校舍改建，拆除了破旧房屋，重现木字牌，将物归原主。是温中派人去拿还是八中送来及具体年份，我无记忆了，但单就八中将怀籀木牌还给温中是有点印象的，我是1976年底到温中的。⑥对温中在什么时候将怀籀木字牌挂在籀园籀公祠，我无记忆了，若在1991年以后挂牌，应是我据学校意见布置总务处将怀籀字牌挂在籀公祠正门上方的。由此，以后也有人误以为怀籀字牌是籀公祠的原配物件。⑦在温州中学2002年8月整体搬迁到瓯海区梧埏老殿后新校园，将怀籀木字牌、思源碑等带走存放在校史馆西楼梯下小房间里。总之，笔者认为该懐籀木字牌应是籀亭的原始物件。 五、关于校史册上的怀籀亭照片。
温州中学八十周年校庆专辑第2页、温中百年图册第50页、52页图1.图2等4張照片拍的都是同一个建筑，文字说名是怀籀亭，位置在道司前原温州中学校内。笔者认为照片房屋根本不是怀籀亭。这照片房屋是有花窗有门（东西二门）的堂室、陈列馆、纪念馆之类的建筑，很明显不是传统的亭式建筑，更不是六角牙檐木结构小亭。具体可见笔者在每張照片上的文字说明，不再一一重复。
本文相关照片附后：
1一7照片：陈光汉先生的《瑞安孙先生传记》原件照片。 陈光汉，字雁迅，瑞安县人。学者、诗人、画家。1929年毕业于苏州美专，《苏州美专己已级毕业特刊》曾刊发其毕业生名单。陈光汉是位诗词爱好者，曾与郑学韬、张广生、戴双倩、陈显道、周少云等组织了“秋水诗社”，且经常向陈衍、夏承焘两位老师请教问题，夏承焘即以长信作答，并整理成文，以《论诗学与陈光汉书》为题发表于1937年6月出版的《国专月刊》。后陈光汉寓居西湖，致力于《鲒埼亭集》的校勘，以及《敬乡楼丛书》的收藏。著作有《清代诗史》、《瑞安孙诒让先生传记》等。其寓于杭州西湖期间，与西泠中艺术家多有交往。解放前后，供职于浙江省图书馆，1955年于“反胡风”以及肃反运动中自杀。
另有文章写陈光汉（雁迅）曾在温州中学教书。笔者查：温中百年册284页省立浙东第三临时中学（抗战胜利后并入温州中学）教师名单中有陈光汉。又有107页原三临中教工赵祝炎写《却话浙东三临中》文章写：…经验丰富的，如赵邦伟、方持衡、陈雁迅、游任逵、王季思、朱培生、林炜然、胡琴伯先生，在学生中很有威望。其中的陈雁迅就是陈光汉。
陈光汉先生写的《瑞安孙诒让先生传记》文章值得细读，今特将全文照片附上。
 文中记述：民国十年，温州中学，於校内附建“懐籀亭”。见红线划上。
附照8：校友王建之文章第一页，取自90周年校庆册第43页。
文章中第二段描写籀亭。 附照9：取自八十周年（1982）校庆专辑第2页的照片。
视照片估房屋约11米x8米，外延屋檐约1米（见侧照）。正面朝南或朝东，正面两侧各有一扇约1米宽度木制半玻璃门，门边半砖花窗宽约2米，中部半砖花窗约4米。这是独立的厅堂、轩屋、纪念馆、祠堂式一类的简易房屋建筑，有门有窗有墙，是可布置展览、办公住人的房屋，与亭式建筑不搭边。
照片可见怀籀木字牌挂在堂屋偏右位置（悬挂不正），由此估计当时堂屋左侧约3米隔为办公或它用，右侧约7米为展览室。总之，这四面有墙有窗有门房屋不可能是六角牙檐木结构的怀籀亭，可能是建怀籀亭稍后（基本同期）建造、或在怀籀亭毁后的若干年建造的校史馆及籀公纪念展馆。怀籀木牌不是该屋原配
 附照10：取自百年温中图册52页第1图，文字说明“怀籀亭（为纪念孙诒让先生而建立）道司前本校校内”。
这是与附照9是同一个建筑，也可见怀籀字牌悬挂在偏右方，字牌将校史馆大黑字遮挡，此说明该房屋在挂怀籀字牌前曾是校史馆。屋檐1米，此只是将该建筑与籀园里籀公祠做区别，后者屋檐很宽。
 附照11：取自百年温中图册第50页，明显与附照9、10是同建筑。
清晰可见懐籀字牌遮挡校史二字。
附照12：取自百年温中图册52一②，文字说明写“怀籀亭边叙旧（初49春部分校友合影）”。
据照题的时间为1980年国庆节，怀籀字牌巳拿下来了，清晰可见校史馆三个大字，前面还有几个字未照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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