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梦中的稻田(短篇小说) 周晓明 我带着女友袁园开着新买的丰田霸道仅用2个小时就到了离南水湾不远的沙岭子镇,下了国道上了乡村公路。南水湾村住着我的岳母。6月的塞北正是初夏好时节,天空蔚蓝、田野开阔,玉米长得半人多高,稻田一片翠绿。树木葱郁、芳草青青、远山朦胧、鸟语花香,使生长在城市的我身心愉悦哼起歌来,我像鱼儿在你的荷塘……袁园问我,有什么开心的事。我说,要见丈母娘了。袁园哧哧地笑,用小拳头擂我。我33岁。爸爸说,我这个年龄在旧社会都有好几个孩子了。我婚姻的事让他们头疼,成了他们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的话题。他们想让我早点结婚,让他们抱上孙子。我大学毕业他们就催我找对象,我说要考研。研究生毕业他们又催。我说,总得有点经济基础吧。他们急我不急,整天晃来晃去,大有一辈子不结婚之势,急得他们抓耳挠腮,又想干涉又怕适得其反。我爸爸是市国税局的科长,妈妈是中学的副校长。我是哈工大机械制造专业的研究生,扇城市旭日机械制造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旭日机械制造公司的前身是国有企业市机械制造厂。老厂长徐鹏把我提拔为车间技术副主任,又提拔为技术部部长,总工程师。工厂改制后提拔我为总经理,老厂长徐鹏退休我就成了董事长兼总经理,平均年薪30万元。我应该是未婚女同胞看好的成功人士,至少是准成功人士,房子、车子、票子一样都不少。可是,我很寂寞,身边没有女人。尽管是我心甘情愿的。我运气好,几次重大的利益调整,如“砸三铁”、精简机构、分流人员、下岗、买断工龄都是老厂长主持的,我没得罪人。搞企业不容易,特别是老国企,在市场上竞争不过私企,连年亏损、差点倒闭。工厂改制成了民营企业,第二年国家拉动经济,我们厂大大的火了一把。亏损7年来第一次红火,就像久旱的禾苗淋了一场透雨,缓解了墒情、保住了生命。那是多少年来都没有过的景象,用户们持币待购、挤破了门槛子,我和副总还有机关科室人员参加劳动。工人们加班加点,节假日不休息还是供不应求。这一年我们厂大丰收,我的年薪是50万万元。打那以后,我们厂的经营时好时坏,我的年薪少则20我多则40万,照这样下去,我三年就能挣100万。有些人说自己拥有几百万,那是厂房、设备、汽车、材料加在一起的钱,他还欠着银行贷款,实际上手头并没有多少钱。我是纯粹有钱。我有房,当总工程师赶上了福利分房的末班车,花了6万元分了一套100平米的住房,最近买了一套200平米的住房。我是完美主义者,找不到心仪的人决不凑合。单身也没什么了不起,许多优秀的人是单身,邓丽君、梅艳芳、胡志明都是单身,我为什么不能单身。其实,我开窍特早。说来人们不相信,我10来岁就有女朋友,如果被老师家长发现了准是个不良少年。“女朋友”比我大1岁,叫溪溪。我和溪溪住在一个居民楼的同一个单元,在幼儿园就认识,又上一个小学和中学。有人说,小屁孩懂什么?贾宝玉和林黛玉一见倾心,贾宝玉和袭人初试云雨体验太虚幻境年龄都不大。他干得我为什么干不得?我不仅要和溪溪交朋友,还要搞出点动静来,让大人们瞠目结舌,至少让我父母瞠目结舌。我父母虽然贵为科长和副校长,生出了我和姐姐两个孩子,却是一本正经、思想保守的土包子,玩不出什么花样,他们知道我们的事一定会吃惊得血压升高手冰凉。那天放学路上,有两个高年级的烂仔截住溪溪,把两只手放在溪溪的胸前揩油,让我看见了。凭着在体校学的那点功夫跟他们打了个平手略占上风。两个烂仔不敢恋战悻悻而去。我成了救美的英雄得到了溪溪的崇拜。溪溪三天两头给我送吃的,杏、桃、大豆、瓜子、饼干、蛋糕。最贵的礼物是阿迪达斯运动鞋,是用压岁钱买的。作为回报,我请她吃麦当劳、肯德基、加州牛肉面。我们喝酒抽烟,一付问题少年的样子。我们不是真的喜欢喝酒抽烟,白酒是辣的,啤酒是苦的,烟是呛人的,都不好受。我们觉得喝酒抽烟潇洒、酷。紧张的功课,做不完的作业,升学竞争压力,没完没了的考试,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干点坏事觉得放松。我们俩平时都是乖巧顺从的样子。爱学习、讲卫生、有礼貌,像一个藏得很深的特务在处心积虑地装扮好人,内心极力厌恶所扮演的角色,恨不能把这张皮扒下来揉碎了踩在脚下。叛逆心里作祟,在大人的视线之外痛痛快快地做坏小孩。坏小孩的游戏叫人心驰神往、流连忘返。溪溪只比我大一岁,懂得比我多,她拿出一本人体油画的印刷册,尽管很传统还是让我耳热心跳。溪溪说,女人的身体和男人的身体是不一样的,女人和男人睡在一起就会生孩子。溪溪说,她已经是女人了。(溪溪指的是她来历假了)溪溪问想不想看她的身体。我说想啊。她说,你先把自己的衣裳脱了。我问裤衩脱不脱。她说裤衩也得脱。嘻,好大。溪溪把自己脱了,得确和我不一样。胸前是桃子一样的乳房,两腿之间是凹进去的,上面有几缕稀疏的细毛,我们相互欣赏、抚摸,在浴缸里洗澡。桩桩件件都是万劫不复的大罪。她转学走了,全家搬走,我的日子一下子空虚了,整天无精打采,满脑子溪溪的祼体。直到现在我还能清晰地记起,就像川端康成笔下的伊豆舞女。她父母是干什么的,也许是搞艺术的。不知她考上大学没有,干什么工作谋生,有没有男朋友,日子过的如不如意。她是我的初恋。我遇到她一定会娶她的。不管她是做什么工作、学历高低、模样好坏,哪怕她变成瞎子、拐子,哪怕她是乞丐我都会娶她。5年前有一个人说溪溪死了,用小刀割脉而死。传话的人随即蒸发。这件事像无形的绳索捆绑着我的神经,阴天下雨总使我隐隐作痛,似乎与我脱不了干系。那年我当上了总工程师,一天,我奉徐厂长之命陪一位司长去“地中海”洗浴中心桑拿。有一个项目需要他签字。按规矩我也要点一位小姐。进来一个衣着暴露的姑娘,黄头发、抹着蓝眼影、紫唇膏、打着腮红,超短裙,脚登厚底凉鞋。不知为什么,我喊了一声,溪溪。姑娘脸色大变,什么稀稀干干的,你认错人了。我掏出1千块钱转身要走,她抓住我的手。她说,你走了,老板会说我怠慢客人的。整个过程她激越亢奋,像个贪嘴的小猫。溪溪的死讯给了我很大打击,使我很长时间都振作不起来。人们觉得有钱人应该美女如云,前后相伴。其实有些有钱人还是挺寂寞的。我就挺寂寞。出来进去一个人,和父母生活在一起,货真价实的单身。不像某些明星,背地里热闹的厉害,人面前假装孤身一人。可是,一个人在33岁“高龄”不结婚,世俗社会就不理解了。相貌丑陋、收入微薄也就罢了,可我偏偏长出一付电影明星的模样,事业有成、收入不菲,这就招人非议了。我妥协了,我本来就是个俗人,也不想让父母心焦。在媒人的引领下相亲。相亲的过程我很难受。美女们急功近利,言谈话语流露出对富贵生活的迫切向往,恨不得一口吃成胖子。大胆一点的第二天就穿着性感的衣服找我,约我游泳,洗温泉。有一个姑娘问我年薪到不到100万,问我有没有汽车,什么牌子的,是宝马还是奔驰。我没好气地说,我没汽车,我的汽车是厂子的。她说,找男人首先要有钱,有钱证明男人有能力。宁在宝马上哭,不在自行车上笑。有“清纯”的假装什么都不懂,眨着一双“天真”的眼睛。其实,一个男人是富二代还是穷二代,是真有钱还是假有钱她一眼便可看穿。是以清纯为诱饵钓人上钩的大内高手。还有高雅的张口凡高、马奈、毕加索。闭口海明威、马尔克斯、博尔赫斯、张爱玲,要不就是巴赫、舒伯特。喝茶要雀舌,咖啡要猫屎、拿铁,香水是兰蔻真我香水,护肤是雅特兰黛。吃饭像免子只吃水果青菜,不食人间烟火,我这个小科长的儿子怎么能供得起如些大佛。我现在的女朋友袁园是个一般人,一点都不优秀。学历是大学,父亲是乡长已经故去。母亲是中学校长。她本人在图书馆工作。我见过的女人各方面比她好的有很多。有博士、身价千万的老板,有名模、演员。有副处级公务员。可是,我偏偏选中了袁园,不能不说是一种缘分。缘分是神秘又实在的社会现象,从大字不识的老太太到高级知识分子,中国人都相信缘分。千里姻缘一线牵。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全世界50多亿人有几人能够相遇相识。人和人之间有了缘分就是隔着千山万水,有着千差万别也会走到一起。哪怕不同民族、不同国家、不同阶级、不同社会地位也会走到一起。哪怕是一个教授和一个文盲,一个王子和一个奴隶,一个俊男和一个丑女都会走到一起的。至于般配不般配、合适不合适那都是别人的眼光。鞋子好不好脚有发言权。每一段悲欢离合都有前因后果。就像崖畔上的小树,不是无缘无故长出来的,是鸟儿把种子衔上去,又加上适当的雨水才长出来的。我一见袁园眼睛就亮了,胸堂也亮了,仿佛陶渊明发现了桃花源。好生面熟,好像见过,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在梦中?在很早以前?在影视里?在书本里?不是最好的,却与我心中的她契合。她就是我心中的最大的麦穗。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是前生今世的约定。我牵住了她的手,确定了我们的关系。33岁的我终于有女人了。我父母松了一口气,儿媳妇有了,孙子也会有的。我们就要做饮食男女,上床生孩子、下床过日子。全世界的家庭从总统到老百姓,从富豪到平民大致如此,都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谁也高明不到哪去。南水湾梦一样美。袁园的家是一处青砖小院,里面有5间青砖瓦房。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一间,清末民初建筑,保持修缮完好。岳母大人满头白发、一脸慈祥,从眉眼中依稀可辩昔日的俊美。老太太见到我先是一怔。从她的眼睛里我捕捉到一丝别人不易察觉的闪亮。38年前南水湾村有一个17岁的姑娘叫香菇,是南水湾村最漂亮的姑娘,也是南水湾乡最漂亮的姑娘。南水湾村富庶美丽,四周种满了翠绿的水稻。一条洋河从村庄经过,河水丰沛、灌溉着大片稻田。柳树依依、稻浪起伏、小溪潺潺、清泉淙淙一派江南景象。我们塞北地区分坝上坝下两大块土地,都是缺水少雨的干旱之地。坝上种莜麦、土豆,坝下种玉米、谷子。如果有一片钟灵毓秀之地着实让人心生明亮,南水湾像一块翡翠镶嵌在塞北的大地上。香菇生长在一个富裕人家。爸爸是生产大队的书记,妈妈是公社农机厂的会计。家里有吃不完的大米、小米、白面、莜面、糕面、猪肉、鸡蛋,夏天有吃不完的杏、李子、香瓜、西瓜。香菇从小就有别人没有的洋娃娃、万花筒,大一点有铅笔盒、香橡皮、花铅笔、自来水钢笔,到了中学有学生蓝衣服、白球鞋,都是别人没有的,羡煞人咧。香菇字写得好,学习好,会唱歌、跳舞,天生丽质。冰雪聪明,生来让人喜欢和宠爱。最早加入红小兵、少先队,最早加入红卫兵、共青团,从小到大都是顺风顺水。她不知道脑子笨、反应慢、不会做作业,考试成绩差、遭老师白眼呵斥是个什么滋味。她不知道没钱交学费班费是个什么滋味。她不知道一年四季穿破衣服,不是捡姐姐穿剩下的,就是穿哥哥剩下的衣服是个什么滋味。她生活在蓝天白云下,风雨雷电让亲人挡了。没有受过苦的孩子心地善良,班里有个女同学爸爸是拐子,妈妈常年生病,家里生活困难,学费班费一直拖欠,穿的衣服又脏又破,人长得又矮又黑。香菇打心眼里同情她,帮她打猪草、割羊草、补习工课,给她衣服、鞋子、铅笔、橡皮,让爸爸找人给她免去了学费班费。香菇看不了别人受苦。村里的四类分子,批判林彪、孔老二都把他们拉出来陪绑。有地主、富农、右派、盗窃犯、流氓犯、伪军士兵。他们是村子里的另类,干脏活累活,挣工分比别人少,分粮排在后面,分菜分赖菜,分肉分下水,每天扫大街、扫厕所,隔三差五挨批判。香菇问爸爸,他们都是坏人吗?爸爸是老初中生,有文化,聪明又圆滑。爸爸说,地主王福就是土地比别人多些,平时也穿补丁衣服,也下地干活。农忙季节雇帮工,还给人打酒、炒鸡蛋。右派李义是省城的编辑,因为写小说成了右派。兵痞子刘连生当伪军时才16岁懂得什么。香菇问为什么斗争他们。爸爸说村村都这样。香菇说,他们真可怜。爸爸叹口气,傻孩子,你太善良了,会吃亏的。香菇长大了。大姑娘的美和小姑娘的美是不一样的。香菇的脸蛋更俏了,皮肤更白了,嘴唇更红了、腰肢更细了。站在那里像一棵白杨树,走起路来像一棵小柳树。长大了的香菇心智发育晚,白纸一样单纯,上课学习、下课回家,心无旁异、无忧无烦。“七一”前夕老师让他们排节目,舞蹈“万泉河水清又清,我编斗笠送红军”,有男有女齐刷刷地跳。排练中,有的男生女生相互来电、眉来眼去,香菇不懂得,她只是按照老师的要求做每一个动作。农村孩子结婚早,有的定婚了,有的有了目标,香菇什么心思都没有,像一片静静的水塘,不起半丝涟漪。一个青年走进了香菇的视线。他高高的个子,几乎比村里的小伙子高出半头。皮肤比女孩子还要白净。大大的眼睛,黑黑的眉毛,留着长头发。香菇第一次看见男孩子留长头发不仅不觉得别扭,还给人一种挺舒服的感觉。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军上衣,头两道扣子没系,露出雪白的的确良衬衣。在村里从没有男人穿白衬衣,他们穿深色的秋衣。他是知青名叫樊睿,刚从20里地的水井村调到乡里,在公社宣传组当干事,爸爸是65军的副军长。这个小伙子既不同于村里的青年也不同于电影里的英雄模范,眼睛明亮、齿白唇红,浑身清爽怡人,散发着好闻的香皂味儿。有点张扬、有点傲气,有点矫情、有点小资,玩世不恭又善解人意。一脸的阳光灿烂,一身的阳春气息。香菇的怦然心动,前所未有的慌乱。香菇和樊睿相爱了,最初的由头就是那天樊睿找她说话儿。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男女青年相互愉悦每一点火星都会燃起冲天大火。香菇他们的舞蹈参加了全县的文艺汇演取得了好成绩,樊睿来采访香菇,香菇是领舞。有什么好采访的。香菇他们在县礼堂演出,樊睿就坐在台下,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樊睿告诉香菇他在学校也是文艺鼓干,会跳好几种舞。藏族踢踏舞,蒙古族牧马舞,《红色娘子军》中的独舞。说完,他找块平坦的草地翻了几个筋斗。香菇开心地想,天那,他可真有趣。樊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其实,我并不喜欢跳舞,老师看我个子高,让我跳舞,我不敢不听老师的。我想当工人,像电影《火红的年代》中的赵四海做一个炼钢工人,或者像铁人王进喜那样做个石油工人。我下乡了,就喜欢上了这里,南水湾比我们老家闵桥还美。香菇说,我们南水湾有河有水有稻田多好啊。樊睿说,南水湾还有你呀。香菇脸红了,我有什么好的,一个乡下丫头粗手笨脚的。樊睿深情地看着香菇,香菇长这么大还没有让一个男人这么看过,她好害羞,脸蛋儿火烧火燎的艳红,她想躲开那双灼人的眼睛又渴望那双眼睛的灼照,内心里涌动着甜蜜的潜流。樊睿说,咱们做朋友吧,不是那种普通的朋友。香菇听懂了。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答应完又后悔了。她恨自己挺大的姑娘一点都不矜持,是个没羞的丫头。恋爱中的姑娘幸福又痴傻。一天不见樊睿就丢魂,吃饭都没有滋味。这时候香菇已经毕业,到村办小学当代课老师。下班后和樊睿腻在一起,在玉米地里,在小桥下面。南水湾的春夏是美的,伴着蛙声鸟唱他们俩有说不完的悄悄话,洋河一样源源不竭。樊睿说,我把咱们的事告诉了我爸妈,他们同意了。香菇娇嗔地说,你爸爸是高干,我可攀不上你家的门。樊睿说什么高干?闲职一个,还不如你爸爸,至少在南水湾村说了算。香菇说,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变心的,扇城有那么多好姑娘见过世面又有文化。樊睿说我是不会变心的,除非我死了。一年后,樊睿当兵,临走的前一天晚上,香菇一夜没睡为樊睿赶绣了一双水稻和鱼图案的鞋垫。这是香菇给樊睿的唯一礼物。这对热恋的人“出格”的动作就是拉手。没想到樊睿一去就成了诀别。他在南疆牺牲了。樊睿死后很长时间,香菇都是一个人。30多岁了,才接受了副乡长袁强的求婚。袁强是香菇的同学,初中就暗恋香菇。直到有一天香菇认识到,怀念一个亲人就是要好好地活着。香菇和袁强相敬如宾、幸福美满,生下个女儿叫袁园。香菇是我的岳母,在她的眼睛里我长得和樊睿如同一辙,简直就是新版的樊睿。这是一种巧合还是一种必然,难道我真是前生的樊睿?人类虽然发明了宇宙飞船和射电望远镜,人之外的某些玄机和牵连是永远看不透的。纯洁的爱情是人类情感的最高境界,是无比美好的事情,可遇不可求。作为一个普通人,关键是要珍惜和爱护眼前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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