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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公已觉十年迟——简说王安石

 细雨青衫 2023-08-07 发布于重庆

王安石的青苗法引发广大反对,宋神宗也因之产生动摇之情。虽然宋神宗给予王安石充分的信任,但反对变法者,宋神宗也并没有太狠的惩罚,宋神宗还是想在两派之间搞一些平衡。王安石请辞参知政事,宋神宗为了挽留他,说自己“朕失于详阅,今览之甚愧”,这话对一个专制君主来说,实在是够“卑微”了。

其实,围绕变法引起的争议,从一开始就没有停过,越是有争议,就越是坚定王安石要坚决变法的决心。直到郑侠进《流民图》,将变法给百姓造成的灾难赤裸地揭露出来,变法的存废一下成了朝廷绕不过去的议题。郑侠无疑是勇敢的,但时代也让他成为了幸运的人。

王安石变法的初衷无疑是好的,但在推行变法的过程中引发的各种背离初衷的问题,也是实际存在的。然而王安石听不得意见,坚定地要将变法执行下去,为了执行彻底,用人也是支持变法者优先。王安石是从基层一步步走上来的,做过知县,也做过知州,但当他身处高位时,却不明或者说不顾实际,王安石尚且如此,那么,那些没在基层干过的呢?细思之,这才是最可怕的。

王安石于熙宁七年(1074)罢相,去江宁做知府。熙宁八年(1075)复位,只卸任了不到一年。回到京城后,与曾经的下属,如今的参知政事吕惠卿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且宋神宗也逐渐成熟,不再像曾经那样对王安石言听计从,王安石产生了退隐的念头。直到儿子王雱的病逝,他退隐的想法变得越发坚决。熙宁九年(1076),判江宁府,熙宁十年(1077),经多次请辞,卸任职务。从此,王安石在江宁过上了退休生活。

王安石退居江宁后,能够比较彻底的将官场的事情忘掉,读书、会友、习佛,享受生活,体味人生,这种巨大角色转变后的心态转变很不容易,也很可贵,凸显了他做人境界之深远。


王安石在江宁见过米芾、黄庭坚,还有苏轼,苏轼当时刚刚从贬谪地黄州量移汝州,路过江宁,特来拜访旧相。苏轼虽然在政治上与王安石是敌对的,但两个人在江宁会见,却能够放下政见,互相欣赏,苏轼写诗道“劝我试求三亩宅,从公已觉十年迟”,这种君子之交让人歆羡。

自从熙宁九年离开朝廷后,王安石就与宋神宗再也没见过。但宋神宗一直没有忘记关心这位曾经的老臣,先后封舒国公、荆国公,还给他的半山园赐名报宁寺。王安石去世的前一年,宋神宗去世。

王安石去世后,司马光、苏轼等人都表达了伤感之情。尽管政治上,他们与王安石一直存在分歧,但仍旧在学问、道德、文章等方面对王安石作出了肯定。这种不以言废人的态度,不仅是这些大家君子的风度,更是那个君子汇聚的时代的好风气。

2023年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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