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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 佳· 黄 河（外一章）等 （散文诗之八） 黄 河（外一章） 从远古洪荒的空旷里咆哮而来； 从历经九曲十八弯的岁月的磨难中悲泣而来。 袒露莽苍的胸脯于褐黄色的原野，涌动龙的血潮！ 阳光。阳光普照。 江鸥忘情地飞翔，借风的粗野驮一支悲壮的江歌，震撼远方支撑旭日的白帆！ 柔软的梦于惶惑中跌进雄浑的波涛，进化成一条击浪的鱼…… 野草摇曳灿烂的阳光，在历史的岸边回忆河水泛滥的悲号，离乡背井的苦难的背影。 回忆的悲哀，随野草枯了又绿，绿了又枯。最后随沉重的泥沙流向远方，不再挂上泪帘遮挡渴望的目光！ 阳光。依然是灿烂的阳光。 从原野坦荡的胸脯里奔腾而去； 沿阳光下江岸的巍峨，白杨的挺拔歌唱而去。 向遥远的孕育光明的大海注入炽烈的黄色感情，注入一个民族不可征服的力量。 秋 叶 满树的叶片，纷纷飘扬一种情绪。 凉凉的秋风匆匆而过，到处传播一个故事的结束，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往日热烈生长的向往，已沉入记忆的秃枝上，静静地思索。 思绪，如飘飞的落叶，在秋蝉的尾声中，纷扬乡恋！ 那双至今缄默无语的脚印，成了落叶做梦的眠床。 目光伸向远方，任那抹燃烧的夕阳考验它的固执与忠诚……这满地柔软的叶片，不就是你的歌声吗？ 因长久的伫立，那身影凝固成一棵光秃秃的树…… （《汕头特区报》“龙泉”副刊，1989年9月30日） 戈壁驼铃 落日静卧远山，如哑默的铜鼓。 漠风疯狂地抽打浩瀚的沙漠，得意地留下一道道痛苦的鞭痕。在钭照的夕辉里闪烁光芒！ 驼铃声声。敲碎了入夜前茫茫戈壁的寂寞和恐怖。铃声融进辉煌的晚霞，浸透干燥的沙粒，好似写在戈壁滩上悲壮的诗句！ 驼铃摇醒卧倒在沙丘里的芨芨草和骆驼刺的梦，让一只只沉重的骆驼印在戈壁的日记薄上留下不屈的签名。 驼铃声声。渐渐远去，远去。消融在无垠的朦胧的暮色里……此刻，我坚信，黑夜困不住骆驼的勇敢；漠风吹不屈骆驼的信念；沙漠扼杀不了生命的希望…… 清脆响亮的驼铃和骆驼百折不挠的足迹可以作证： 夜的尽头，是绿色的黎明！ （《改革时报》成都。1990年1月2日） 海 风 把裸露的手伸向天空，感觉你，是一种幸福。 我是金黄的海岸的一部分，不可以分割。除了浪的问候，没有谁与我谈心。 你是不知疲倦的跋涉者。永远不肯在我身边，停留一会儿！ 你来自目不企及的远方，长满椰子树的彼岸；生长传说的槟榔林。 而我，只能在岸边等你，永永远远。 你匆匆的来，又匆匆的去。不肯在我的身边唱完一支恋歌。 醒时的向往，睡中的甜梦，都随你远去了。岁月的浪潮铸我成一蹲礁石。 依然在岸边，等你。 等你归来，唱完那一支歌！ 而没有一种契约里写着我们必须结伴而行。你走向你的远方。我从浪涛的回声里倾听远方！ 把裸的手，伸进天空，感觉你，已是一种满足！ （《改革时报》成都。1990年2月10日） 遥 寄 摘一片红红的枫叶寄给你； 寄给你一片枫叶般的祝福！ 秋风凉凉的，抚摸我失眠的眼睫；秋蝉绵绵的，吟唱心中无言的思绪。 那朦朦胧胧的荒野草丛，正闪烁几缕淡淡的萤火，夜夜回味往日的欢乐！ 打开小小的百叶窗，心沉重的缄默面对朦朦胧胧的夜空。我想起远海上那叶鼓满海风的红帆…… 你的背影象绿云在漠野上缓缓地飘逸。 即使听不见我的呼唤，这诗也会随燃烧的枫叶飘向你高擎绿灯的窗口…… （《四川工人日报》1989年10月11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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