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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娶二姐:痴心揉碎不由人,侯门一梦翻成魇

 诗画品红楼 2023-08-08 发布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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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莎行·偷娶二姐

王志霞

帐暖云酣,风狂柳暗。生涯浮浪何堪检。垂涎佳丽玉姿容,何曾得意知收敛。

淡泊应难,精明犹惨。岂容卧榻香尘染。痴心揉碎不由人,侯门一梦翻成魇。

 

《红楼梦》第70回,风流成性的贾琏在国丧期间以办丧事为名瞒着王熙凤偷娶了二姐。贾琏“偷娶”尤二姐没有告诉家里人,但是在外面的手续可是一应俱全的。尤二姐是“珍大哥并珍大嫂子做媒”,经过尤老娘同意,贾琏明媒正娶过来的二房。在尤二姐过门后,贾琏就把她当作是正室奶奶。

 

书中写道:“那贾琏越看越爱,越瞧越喜,不知怎生奉承这二姐,乃命鲍二等人不许提三说二的,直以奶奶称之,自己也称奶奶,竟将凤姐一笔勾倒。”贾琏直呼尤二姐为奶奶,这是正妻的称呼。贾琏又把自己“积年所有的体己”都搬过来给了尤二姐,这表现出贾琏把尤二姐这里当作自己真正的家,尤二姐的身份就是正妻。

虽说古代社会可以三妻四妾,但是贾琏不与凤姐这个正室商量,便在外面偷偷金屋藏娇似乎也十分过分,再加之丈夫直接让旁人称之为奶奶,将自己不放在眼里,动摇了王熙凤大奶奶的地位,作为“母老虎”的凤姐怎可能容忍呢?

于是,凤姐选择贾琏外出的机会分秒必争。贾琏刚走,凤姐就传匠人收拾东厢房。然后就报告贾母,说要去烧香却直扑小花枝巷。男仆她带了她的亲信旺儿,贾琏的亲信兴儿带路,带了贴身丫鬟平儿丰儿,还有旺儿家的和周瑞家的。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陪房,她可以向王夫人报告,可以想象王熙凤多么顾全大局。

风姐在尤二姐跟前摆出忍气吞声、深明大义的姿态,求尤二姐同居同处,还伏低做小地说很多软话,又拿硬话堵住退路,说你要是不去,我就到这里来伺候你。王熙凤这样做就是告诉尤二姐,别信别人说我的坏话,我如果真是个嫉妒的人,怎么会听到二爷娶你亲自来请?我过去管他,是怕他眠花宿柳伤身体,现在他娶二房,可以生育了,我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呢。凤姐还告诉尤二姐,你住外面对二爷的名声有损害,你不跟我走,就是不顾丈夫声誉,破坏家庭名声,不懂事的人。凤姐对她们共处的前景描绘得多么美好。

按理说二姐有个现成的——亲爹定下的张华可以下嫁。可是定了亲的张华又是“女婿现在才十九岁, 成日在外嫖赌,不理家业,家私花尽,父亲撵他出来,现在赌钱存身。”可以说极其不堪了。尤二姐前进一步绝无可能,向下兼容没有退路。贾琏的挑逗和有意对于二姐来说就是一根救命稻草。本来二姐也不是善茬,还存了打倒正室的心思。她知道长久在外住着也不是办法,早晚是要搬进去的。她渴望一个名正言顺的名份,所以她决定随着王熙凤进府。

王熙凤假装贤惠,禀明贾母,把尤二姐接回园内居住。尤二姐是订过婚的,王熙凤一面叫那家人上告官府,一面又让官府打压,把事情闹大,让贾母对尤二姐厌恶,在大家面前做足面子。此时贾琏又娶了一个小妾秋桐,尤二姐怀孕了,王熙凤故意让丫头刁难尤二姐日常吃穿用度,同时自己不出面,让秋桐做先锋,对尤二姐指桑骂槐,并叫来一个庸医,导致尤二姐胎儿被打下。此时,王熙凤假作贤良,博取贾琏好感,并找来看风水的误导贾琏以为是秋桐和尤二姐八字不合,导致尤二姐流产。秋桐不知是王熙凤毒计,大骂尤二姐。二姐伤心绝望,夜晚吞金子自尽身亡。

二姐还是太天真了,她低估了王熙凤的手段,她对贾琏也寄与了厚望,她只想用自己的春青赌一把明天的荣华富贵与安稳,不过,她输了。

尤二姐在《红楼梦》中的形象是“温和怜下”,“言谈行事不减于凤姐”,不是一个有多深心计的人。尤家没有背景,只有年迈老母,两个女儿又是年轻轻的标致美人 ,还放在色狼堆里,这个时候自不自爱有什么用,本身就是个羊入虎口的配置,在封建社会,孤女寡母最紧要的是活下来。尤二姐也对贾琏说过,自己是失了脚的。临死前做梦,尤二也不愿意拿起剑斩杀害折磨自己的凤姐,只怪自己生前不贞,才致这等下场。

尤二姐就像一只羔羊,始终顺从地接受着自己的命运。选择贾琏,是她为自己做的唯一一次选择,却彻底葬送了她。

王熙凤和尤二姐都很可怜,金陵十二钗哪个不可怜呢?



注:翟海潮、范文义、刘承彦主编的《诗画品红楼》一书已于2021年1月由北京出版社出版,当当、京东、天猫有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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