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见金丝莲 文/溪青浅 立秋,西宁下了一场雨之后又热起来了,最高29,早上17度,也没觉得秋天的凉意,反正早已习惯了早晚相差十几度的温差。 眼看着夏天转瞬即逝,想抓住夏天的尾巴再多看看美景,与友相约去北山美丽园。 专门翻看了去年在北山美丽园赏荷的照片,8月23号荷花开的正好,现在去会不会有点早呢?兴之所至,说走就走,看看含苞待放的荷花也未尝不可。 何况去年此时,美丽园的月季也在盛开,月季的花期很长,各色美丽的月季也蔚然成观,定不负此行。 然而还是失望了,今年的美丽园像一个无端被打入冷宫的妃子,颇有些凄凄惨惨的味道。 荷花倒是开了一些,但是荷塘里的杂草比荷叶还多,长梭形的水草叶子中间露出可怜的荷叶,再也没有遮天莲叶无穷碧的盛大场面了。 月季就更不用说了,蔫头蔫脑地开着几枝,连大门口标志性的景观花坛都失了风韵,只有一些随处可见的观赏花零零散散装点着门面。 它们仿佛也知道自己不受人宠爱,有气无力地开着。 看着那些抢了荷花风头的水草,仿佛是黑化上位的小宫女,呲着牙笑着,在清晨的阳光下肆无忌惮疯长着。 它们露出狰狞的面孔,摇摆着身子,牢牢霸占着荷叶的空间,狠狠咬噬着荷花的根茎,死死扯拽着零星绽放的荷花。 显然,这片荷塘很久没有人打理了。如果再没人去打压这些水草的气势,它们篡位成功,成为这片荷塘的主人指日可待。 隐约记起来,好像前几个月北山美丽园在维修,闭门谢客。可如今既然开门迎接游客,就该精心修整池塘。 一年一季的赏荷季就要来了,往年这里人潮涌动,拿着长枪短炮的人们围得荷塘边水泄不通。 去年观荷的场面仿佛犹在眼前,对比如今的景象,的确有些败兴。 好在一号景观水面旁的矮墙上种了许多金丝莲,密密麻麻长势正好,黄色红色橙黄色的花朵开得正艳。 我不知道这种花学名叫什么,但是小时候我家院子中的花园一圈都种着这种花,母亲叫它金丝莲。 喇叭状的花朵从瓦片的缝隙中伸出来,别提多美了。它当然不能与花园中间那些“名贵”的花相提并论,所以母亲才允许我摘下一朵来把玩。 宅院中心的花园虽然小,但是种满了芍药、大丽花、步步高、荷包牡丹、虞美人等各种叫的出名字的花,它们是母亲精心呵护的宝贝,任何时候都不允许我摘一朵来玩。 几年后当我读到课本里的那句“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我脑中的画面不是荷花,而是我家花园中这些“名贵”的花。 而金丝莲不同,它们长在犄角旮旯里,小小的叶子奋不顾身地从瓦片的缝隙中伸出来,几朵艳丽的花藏在叶片下,五片花瓣玲珑可爱,还有金色的花蕊,那里是野蜂的最爱。 或许我最初对于美的向往是由金丝莲开始的吧,希望拥有和它一样娇俏可爱的容颜。 不知为何,小小的女孩不去羡慕花园中那些名贵花的大气美艳,却独独喜欢这朴实无华的金丝莲,心生亲近。 我常常蹲在花园墙边,拿着用写过的作业本折的纸夹捉蜜蜂,或者掐一朵金丝莲,边絮絮叨叨自说自话,边用掌心揉搓着花瓣。 娇嫩的花瓣有一种绒绒的质感,像我说不完的心事,粘稠而厚重,直到花瓣变成红色的汁液,心里的小秘密还在继续。 小女孩能有什么秘密呢?无非是埋怨哥哥抢了她的糖;无非是诉诉母亲训了她的委屈;无非是吐槽同桌男孩太霸道…… 许多个夏天,蹲在花园墙边的小女孩就这样和金丝莲交流着,女孩小嘴说个不停,金丝莲在微风中点着头无声宽慰。 牺牲了许多个花瓣,却开出更多更美的花朵来陪伴着女孩。那些夏天的清晨与傍晚,关于一个小女孩的秘密,也许金丝莲是懂的。 老家的院子早已变成了楼房,花园也无迹可寻,我许多年没有见过金丝莲了。 今天突然在这里见到这种花,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我面前,仿佛一下子打开了记忆的闸门,那些年,那些花,那些事,翻涌上心头。 记忆像一帧帧打乱的幻灯片,两鬓斑白的妇人和扎着羊角辫的女孩交替重叠,背景是那一丛丛一片片红色黄色的金丝莲…… 40年前女孩的烦恼它知,40年后妇人的心事谁懂? 记忆总以一种未知的方式打开,也许是一条路,也许是一句话,也许是一朵花…… 寻荷不遇,却邂逅我记忆中最美的花,又见金丝莲,勾起我绵绵不绝的回忆,今天果然不虚此行。 我不知道金丝莲的花语是什么?对我来说它就是缘。 是童年的闪现,是岁月的痕迹,是快乐的童年,是美好的明天,是跨越时空那个小女孩的初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