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说谏官周怡16】    壬寅宫变 嘉靖二十一年（1542），是壬寅年，这年五月，周怡被任命为吏部给事中，正式成为一名大明嘉靖朝的谏官了。他的命运，也因此改变。周怡的身影，也隐隐约约出现在嘉靖皇帝的身边了。 《明实录》是明代历朝官修的编年体史书，是以朝廷诸司部院所呈缴的章奏、批件等为本，又以遣往各省的官员收辑的先朝事迹做补充，逐年记录各个皇帝的诏敕、律令，以及政治、经济、文化等大事而成。其中，能查找到周怡任给事中的时间记录。 《明世宗肃皇帝实录》（卷二百六十一）载： 嘉靖二十一年五月○丙午（日），选授中书舍人张元冲、陈棐、许天伦、行人葛廷章、齐誉、刘三畏、刘养直、李纶、推官周怡、知县魏纶为给事中。行人张汝栋、王国桢为南京给事中。元冲、怡吏科。廷章户科...... 嘉靖壬寅年，朝廷内外皆有突变，注定了是极不平静的一年。 01 据史料记载，在朝廷内，世宗嘉靖皇帝喜欢修仙，刻“沈水香冠”五赐首辅夏言等，夏言以非人臣法服不奉诏，拒不佩戴。世宗不悦，夏言渐失恩宠。每逢召对，严嵩则头戴其冠，笼以轻纱，又勾结道士陶仲文进谗言，世宗于是亲严嵩而欲罢夏言。嘉靖二十一年（1542）六月二日，世宗手谕都察院，开列夏言罪状，怪其违旨怠慢，言其欲改皇太后慈庆宫为太子东宫府；乘轿西苑；拒不服戴所赐道士巾；罗织郭勋狱；军事重事径自家裁等。七月一日，诏令大学士首辅夏言再罢相，革职闲住。 秋八月十六日，礼部尚书严嵩兼武英殿大学士入阁参预机务，仍署礼部事。时严嵩已年过六十，所撰青词，颇合帝意，他整日在西苑直庐，未尝一归洗沐。世宗以为严嵩勤奋，愈加信任。吏科都给事中沈良才等劾严嵩贪污奸谄，不宜玷命入阁，帝不听。 在边疆，嘉靖二十年（1541），俺答派遣使者到大同阳和堡求通贡互市，明廷不许。俺答与吉囊遂分兵入犯。兵退后，又派使者至大同，要求通贡互市。大同巡抚龙大有缚其使者，谎称用计擒获，诏磔于市，俺答大怒，遂于嘉靖二十一（1542）年夏六月，纠集青台吉，咒刺哈、哈刺汉及大同判军高怀智、李天章等各领兵数万，自六月丁酉入塞，至七月庚午出关，先后劫掠十卫，三十八州县，杀害男女约二十万人，掠牛马羊豕共二百万，焚毁官军民舍八万余区，蹂踏田禾数十万顷。 02 周怡五月到任，六至七月份边疆就发生了这么重大的突发事件。因此，重御戎，保边疆，是当务之急，是国之最根本事。 周怡的第三份奏疏是嘉靖二十二（1543）年二月十三日题《请罢不职大臣以重禦戎根本疏》，在《四库全书·讷溪奏疏》中，名为《吏科给事中臣周怡谨题为恳乞圣断俯从人心亟罢不职大臣以重御戎根本事》嘉靖二十二年二月□日题，时间上基本一致，纪昀重点划出“恳乞圣断”和“俯从人心”，边疆事大，稳点军心为要，“亟罢不职大臣”保卫边疆，是国家根本大事。但距离事件已有七个月的时间差了。 俺答侵犯边疆是发生在嘉靖二十一（1542）年夏六至七月间的事，可见当时朝廷御戎不力，军心涣散。周怡巡察后，看到问题的严重性，便上疏时况，明知“深悉时艰，但知一得为国之忠，不顾众怒杀身之祸”而上疏，那种“鼎镬不避，沟壑不忘”的勇士气概，跃然纸上了。 《请罢不职大臣以重禦戎根本疏》（嘉靖二十二（1543）年二月十三日题） 窃惟连岁边疆大肆寇逼，更番迭入，残困山西，震惊畿甸。自古边陲之患，于今为甚，人皆知筹边失策，由抚總之臣不职，以致敌人轻忽，突来突去，肆无忌惮。不知边臣不职，实由根本之地，大臣不职之所致，不于根本之图。而惟枝叶是务，未见其善也。夫御戎之要莫急，于兵马钱粮根本之地，莫重于户兵二部。兵食不足，虽有良巡抚名总兵，亦无所用其智勇。户兵不得其人，而欲足食足兵，必不可得也。 臣观户部尚书李如圭之理钱粮，是果有经国之谋者乎？今当边圉多事，主客官兵所急需者，惟在粮草，一有不继，则难以号令而策励之。各镇抚臣每有题请，荷蒙皇上俞允，下之户部议处。如圭昏然醉梦，漫不经心。该部司官各以职掌呈议，方且悻目视之，叱言边镇之事，自有边镇之臣当处，何预户部动为题覆。夫寻常无事之时，尚当悉心竭力，变通调度，以求生财裕国之道。今乃于要急之日，蔑视国事，罔修职业，闾茸无为，误事不忠，如此将焉用之。 今山西地方屡遭边寇，上厪圣心，轸念生灵，去岁蠲免税粮二年，今又蠲免二年，又发内帑之银，专命大臣赈济，其忧深虑切，真痌瘝乃身之心也。如圭曾亦思所以仰承德意，下恤边方，上不病国，下不病民，而有变通调度之方否耶？ 臣又访得河南周府，往岁奏增禄米价银，比时户部尚书李如圭，贪受贿赂，不思大计，不行勘查，径自覆题每石加银壹钱，该加银贰万肆千余两，原价每石折色叁钱伍分，遵行已久，尚目岁有积欠，无能追纳。 河南巡抚都御史魏有本，因地方时势之难，又经题奏户部宜图上下经久之计，大为处置，如圭意不为之一处。臣见旧逋愈加积欠，新增徒有虚数而已。臣闻周府闻抚臣有奏，令人赍银壹万余两，赂送李如圭等，乃为覆题，仍准加银壹钱。周府分派禄米，每石扣支银伍分，该银壹万贰千余两，以补前费。遂致宗室閧然不平。讦呈巡抚等衙门，至今追银问罪未结。 夫王府系天潢一派，帝室懿亲，其应得禄米，自有定数，应增应减，自有法例。其屈伸盈缩，与时消息，是亦该部之责也。如其当增，则亦当查前此何为而不增。及今时可增与否，明白议处，请自上裁。岂可贪受贿赂以私卖耶？如不当增，则枉法受赂，尤大不可。于王室至亲，尚敢奸贪不法，而况于其它耶？ 夫以大臣而志在贪利，则于国事宜其昏然而莫之理也。河南见鞠其狱，明证指验，人人得而知之。况河南连岁灾伤，河南边防之费困不可支，今又岁增银贰万肆千余两。巡抚知其难而处之，户部独忍不为之一处耶？ 况今日大工之建，边防之费日新月盛，朝廷之帑藏已虚，百姓之膏脂亦竭。虽各宗室贤王，亦知上体国忧，皆有孝敬之心，各献金银，以助朝廷之万一，寧肯于禄米定价更欲求加，以重困朝廷耶？ 如圭职掌司农，罔思国计，徒负痈尰之躯，四维不知，无异土木之偶，一筹莫展，乃反徇私贪赂，卖朝廷之恩，坏国家之政，王府不沾实惠，百姓日见流亡，尚何望其生财足用，以给边防之需耶？如圭不罢，欲求钱粮之有调度充足，决不可得也。 其兵部尚书张瓒之司兵马，是果有折卫之才者乎？屡经言官论劾，不知求退，每荷皇上姑留，罔知报效。凡一都督总兵副参游备之升补，无非平时贿赂之私人。其贿赂者，岂皆尽取诸私囊，无非借贷于巨室，一得升补，即遂刻剥军士，以偿债肥家。如此用人，安望其有奋不顾生，舍命敌忾者乎？ 瓒今虽痛念边毒，重惟主忧，不受一赂，而用智勇之将，其为用者亦确信素日之心卫，而深疑今日之举用，以为危急之日，虽举用不计，而馈赂之乏，终任用不坚，后之继今者，亦犹今之继昔也。今日何赖于瓒，而尚可任用之耶？以为福将耶？则今日折卫非才明矣。以为罢瓒则无能代者，自古无借才之忧，堂堂天下，岂以无人为患耶？ 往者陝西奏徼幸之功，本兵先蒙殊赏，荫子锦衣，该司郎中□□，王即升应天府府丞。今日山西屡至失事，巡抚总兵真之重罪，则本兵亦当先受显戮，其仍有当连及者，亦宜详议可否，岂有成则先论其赏，败独不可分受其罚耶？ 近日敌寇山西抢掠二十七州县，孳畜一空，子女尽去，杀伤之惨，尤不忍闻。兵部近议用夜不收三十名，在京常川往来，爪探消息缓急，以为之备。巡抚山西都御史刘臬，乃厚赏之，该部复厚劳之，令其勿言山西之惨，止言边寇巳困，杀马而食。职方司郎中杨博，公然扬言，士夫庆敌之困，以懈众心，以罔朝廷。 瓒等职掌本兵，九法罔建，乃互为欺蔽，上负圣眷而不顾，甘心贪昧，下犯人言而不恤，尚何望其折卫万里，以制边寇之横耶。张瓒不罢，欲求智勇忠义之将，决不可得也。 是二人者，不宜一日居乎其位者也。 其提督十二团营兵部尚书刘天和，年垂衰暮，日薄桑榆，步履艰难，足欲前而屡却，气血衰惫，志欲锐而莫遂。昨观各城门扬兵之议，有同儿戏，此可观谋矣。团营之兵，挑选精锐，内以为王室干城之重卫，外以备四方不虞之援救，必须精敏奋厉之臣，以提督之则可以作六军之生气，以备万里之长城。今天和果方叔元老，而克壮其猷者乎？ 窃谓其自知，必不能也。重兵要务之地，非养老图安之所，若用此衰惫以当重任，必误国家之大事。但天和壮岁自立，素负重望，今及衰年，精神策励，自不能前，合无容令致仕，以全晚节，别简才智励精之臣以充其位，则于国体军务两得之矣。 朝廷命廷臣集议，更置抚臣，博求将材，又命熟臣传谕户兵，其所以筹边经国，必期兵食之足，将帅之良，计出万全。战可百克，大宣威于沙漠，以尽灭边寇，解边民倒悬之望，快中外云霓之心，以致圣心焦劳，虑伤心血。主忧臣辱，分义不容已者。一时大小臣工，罔不思忘生，徇国奋勇敌忾，以纾皇上西顾之忧，而重要之地。尚使匪人充之，则无以新天下之耳目，鼓中外之勇志，是亦寻常虚应故事而已，未见其实修内攘外，为匡国灭冠之国也。 伏望皇上轸念边陲，重图根本，大施威断，慎简重臣。或今自陈，或令致仕，早赐罢黜，速易贤才，以图亿万年长以之计，以振今日中兴之治，实宗社无疆之福，边方再造之愿也。 臣待罪言职，深悉时艰，但知一得为国之忠，不顾众怒杀身之祸，惟圣明留神裁察，则宗社幸甚！天下幸甚！臣冒昧进言，无任殒越之至。 从这份奏疏中，可见周怡辩若悬河，巡察到位，毫不徇情，那震撼人心和介直敢言的勇气，不是常人所可为的。 03 周怡在嘉靖二十二（1543）年五月任吏部给事中，第一份《吏科奏疏·劾督抚大臣不忠疏》在《周恭节公全集》和《四库全书·讷溪奏疏》时间上是嘉靖二十一年十二月，但在《明世宗肃皇帝实录》（卷二百六十五）中，能找到嘉靖皇帝在嘉靖二十一（1542）年八月己卯和庚辰日期间，对于“○礼科给事中冯良知等论劾大同巡抚侍郎龙大有以获一奸细，及山西参政胡松以献一短，即冒重赏迁秩，曾无防边御虏之能。给事中刘绘劾山西巡抚都御史刘臬，缘结大学士夏言、吏部尚书许瓒...” 在此事件中，有嘉靖皇帝的指示。虽然时间上有很大偏差，但提到了言官论劾蔡经的奏疏一事。 （嘉靖皇帝）“诏下，所司看议，已吏部尚书许瓒等奉旨议处，巡抚量才留调，因并覆良知等奏言。龙大有、刘臬地方失事重大，不容辞责，应革职听勘...他如提督巡抚等官蔡经等十八人，俱堪留用，得旨如拟 。” 周怡作为一位新任言官，此时定在“礼科给事中冯良知等”里面，在时局如此艰难时，用人之际，嘉靖皇帝感觉他所疏不算重要，敲打一下“他如提督巡抚等官蔡经等十八人”当然是好事情。因此，周怡的第一份《吏科奏疏·劾督抚大臣不忠疏》的时间，应该是在嘉靖二十一（1542）年八月己卯后、庚辰前日为妥。 此次言官为边疆事，集体上疏，嘉靖皇帝让“吏部尚书许瓒等奉旨议处”，而周怡，此次爆料“蔡经”，算是初试牛刀。周怡是许瓒五月份刚从顺德提拔来的得意门生，自然而然被许瓒推荐和皇上任命为钦差大臣去边疆巡视按察，以掌握第一手资料的，也因此有了第三份若重磅炸弹的奏疏。 周怡的《请罢不职大臣以重禦戎根本疏》标题时间在嘉靖二十二（1543）年二月十三日与《四库全书·讷溪奏疏》一样，但在在《明世宗肃皇帝实录》（卷二百六十五）的嘉靖二十一（1542）年八月的辛丑和壬寅日间，能找到周怡上疏最准确的人物和事件的详细记载，也是《请罢不职大臣以重禦戎根本疏》中的摘要： ○吏科给事中周怡论劾户部尚书李如圭、兵部尚书张瓒及提督团营兵部尚书刘天和各不职。 谓如圭当边圉多事之持，各镇刍粮，漫不注念。往岁周府奏增禄米，价银贪其厚赂，径为题覆。瓒贪婪无厌，各镇参游，非贿不补，且一意掩覆，厚劳谍者，戒令勿言山西屠毒之惨。郎中杨博复为扬言，士夫间以懈，众心互为欺蔽。天和年垂衰暮，理宜优闲，付之团营，非所以振戎武作士气也。 入诏下，如圭禄米事于都察院。瓒留用。令天和自陈寻。天和以衰老乞休致，许之，令驰驿归已。乃命如圭回籍，听勘禄米事。河南抚按官，从公核实以闻。 周怡这份奏疏，威力无比，嘉靖皇帝诏令户部尚书李如圭回籍、提督团营兵部尚书刘天和致仕。而兵部尚书张瓒虽留用，但在岗位上坚持了两个月后，便去世了。 从网上找到对于李如圭的介绍，也有很明确的一条，“嘉靖二十一年（1542）八月，吏科给事中周怡参劾李如圭'受周府之赂，诏令回籍听勘’，《明史·七卿表》仍将圭记为”二十一年八月致仕”。 对于刘天和的生平中，有一句“嘉靖二十一年八月，言官论其衰老，遂令致仕。”这位论其衰老的言官，当然是吏部给事中周怡了。 关于张瓒（1473-1542），他的寿命也止于嘉靖二十一年（1542）。《明世宗肃皇帝实录》（卷二百六十七）嘉靖二十一（1542）年十月底： ○少保兼太子太保兵部尚书张瓒，卒，赐祭葬。如例赠太保，谥“恭襄”...瓒屡被言官论列，先后无虑，数十章皆有显迹。然上终不去之，及是卒，恤典犹加隆云。 少保兼太子太保兵部尚书张瓒在嘉靖二十一年十月末就去世了，周怡不可能在他去世四个月以后的嘉靖二十二（1543）年二月十三日再弹劾他。就连纪晓岚这样泰斗级的大学者，也会有“照抄不误 ”抄错的时候。 综合以上史料可见，周怡第三份奏疏《请罢不职大臣以重禦戎根本疏》，题时应为嘉靖皇帝在嘉靖二十一（1542）年八月己卯日后、庚辰日前。 04 壬寅年，另外发生的两件大事，将与周怡今后的经历关联到。 嘉靖二十一年（1542）九月，世宗用方士陶仲文言，建佑国康民雷殿于太液池西，务求宏侈。刘魁知谏争必得重祸，先命家人置买棺材一具，冒死上章。其疏说：“顷泰享殿、大高玄殿诸工尚未告竣。内帑所积几何？岁入几何？一役之费动至亿万。土木衣文绣，匠作班朱紫，道流所居拟于宫禁。国用已耗，民力已竭，而复为此不经无益之事，非所以示天下后世。”世宗震怒，于九月十六日杖刘魁于廷，锢之诏狱。 刘魁，字焕吾，泰和人。正德中登乡荐，受业王守仁门。嘉靖初，谒选，得宝庆府通判。历钧州知州，潮州府同知。所至洁己爱人，扶植风教。入为工部员外郎，疏陈安攘十事，世宗嘉纳。与御史杨爵，给事中周怡屡濒死，讲诵不辍。系狱四年始释，复追逮就狱，嘉靖二十六年十一月，与杨爵、周怡同释，为编民，寻卒。隆庆初赠恤如制。 而最骇人听闻的是那“壬寅宫变”。 嘉靖二十一年（1542）十月，宫女杨金英等谋缢死明世宗，事败被诛。明世宗朱厚熜宠信方士，烧炼丹药，命礼部以“博求淑女，为子嗣计”为名，在京师内外广选8岁至14岁女子入宫淫乐。一部分遭受虐待的宫女极为怨恨，遂起杀死明世宗的念头。嘉靖二十一年（1542）十月二十一日凌晨，以杨金英为首的16名宫女，乘明世宗熟睡于乾清宫时用绳套企图将他勒死。由于误将绳子打了死结，无法勒紧。宫女张金莲见事不济，急忙报告皇后。皇后赶到乾清宫后急忙解开绳子。并令领太医院事之许绅下药救治明世宗。16名宫女全部被擒，经审讯认为宁嫔王氏是主谋，端妃曹氏亦参预其事。嘉靖二十二年二月，明世宗将有关人员全部处死。 《明世宗肃皇帝实录》（卷二百六十七）对此有详细的记载： ○嘉靖二十一年十月丁酉，宫婢杨金英等共谋大逆。伺上寝熟，以绳缢之，误为死结，得不殊。有张金莲者，知事不就，走告皇后。后往救获免，乃命太监张佐、高忠捕讯之。言金英与苏川药、杨玉香、邢翠莲、姚淑翠、杨翠英、关梅秀、刘妙莲、陈菊花、王秀兰亲行弑逆。宁嫔王氏首谋，端妃曹氏时虽不与然，始亦有谋。张金莲事露，方告徐秋花、邓金香、张春景、黄玉莲皆同谋者。诏不分首，从悉磔之于市，仍锉尸枭示，并收斩其族属十人，给付功臣家为奴二十人，财产籍入诸以异姓收系者，审辨出之时，诸婢为谋已久。 圣躬几危，赖天之灵，逆谋不成，当是时，中外震惶，次日始知。上体康豫，群心乃定。 “壬寅宫变”对明世宗嘉靖皇帝触动很大，明世宗遇变幸免于死，在朝天宫建醮7日。事发次日，明世宗移居西苑万寿宫，从此不再回大内，20多年不临朝听政，却日夜祷祀，妄求长生。 在圣心、臣心、军心、民心皆变的嘉靖壬寅的多事之年，正如周怡所言，“纵扁舟于万顷波涛中浮沉，有不由我者，何惜焉？张帆正柁，亦吾辈职事，傍观审者，忍无以教乎？” 周怡将“纵扁舟”，“于万顷波涛中浮沉”，他的正义感和使命，让他“张帆正柁”，“崛强自负，不习谄心“是其本性，由于他不自甘堕落，不阿谀奉承，也注定了迎接他的，将是前程路上，更高更大的惊涛骇浪。    2022年1月19日（腊月十七）疫情防控期间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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