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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体热血”的年代 《153章》 李建华问：“身上的衣服不好？”他一身三合一的军装，虽然说有些皱褶，但看上去挺体面。 维涪尔说：“旧了点没新的吗，赶紧换套新的去。”显然，她对他身上穿的那套旧军装较不满意。一方到了要指责另一方，的确到了忍无可忍地步。 李建华抓着软梯两边扶手，慢慢的顺利下楼，他刚站稳脚跟，维涪尔跟着他从梯口下来。他套上件银灰色中山服样式虽得体，但新款中山装的领口顶在他的腮下，看上去他头扭动起来有碍自然。新衣服谁穿上都不适应，但别人看了却耳目一新。他站在她的面前，她大吃了一惊。 维涪尔除了感到惊奇还有一份惊喜，李建华穿上了这身衣服，不但得体，从脸型和身体轮廓上看，他还的确具有都市人的风土情调。这个发现又一次唤起了维涪尔，她要继续教李建华都市的方言。起前她与他用方言交谈，引起他们之间发生过小小的僵局，早被她忘了。 “走吧！”维涪尔拉着他的手，从李智慧家里把李建华拉出门外。 李建华说：“你急啥，屋子里不留人能放心。” 维涪尔说：“奶奶睡着了，娘娘要我带你出去玩，从现在开始我教你说都市方言。” 李建华以为这是李智慧下达给她的任务，不学会方言怕连累了维涪尔，就说：“那出去走走吧，学方言像学外语，一两天是学不成的，要么干脆一上学就上大学，何苦读小学干嘛呢？” 维涪尔“格格格”地笑着说：“当然！当然！不过有我。”她的喉咙里突然像卡了一口痰，好半天才回过气来。 他俩踏上去都市的江边马路。维涪尔仰脸对李建华说：“等等我，你看看你。”李建华听命似地打住脚。维涪尔赶上来，将右手插进李建华的左胳膊弯里。她边说边走边朝前看着，走在他们前前后后的双双对对，没有一对不像他俩一样的相拥在一起。 都市公交车上、马路上的特色：婚姻或恋人男女外出，都要手挽着手、肩靠着肩，不是这般的样子一对出门，就一定是外来人员。 有轨电车经过一个又一个陌生小站。上车后维涪尔与李建华面对面站着，风从车窗外扑朔过来。她自然选择了背风的姿势，她不愿被风吹得两眼眯眯的样子，被李建华看到。女人是最会修饰自我的尤物，尤其是在心爱的男人面前。 大人物的女人是这样，小人物的女人也是这样，强烈的自争心的女性更是这样。一阵风吹过来，维涪尔满头发丝随风飘荡在李建华的脸上、胳膊上，对他来说是种轻柔的撩拨。他松开拉住车杠杆的手，替她收拢起她那四溢飘飞的长发。她干脆乖乖地双手围住他的腰，她替他在遥幌不止的车厢里，支撑起他的身体。维涪尔的脸色微微发红，睁眼打量着面前一个个陌生的面孔，此时她很不情愿有人盯着他们看。 有轨电车停靠在一个站台上，有三女、两男顾客走了下去，维涪尔和李建华站在车箱的空隙扩大起来。周身环境、条件的疏松，使原本贴在一起的身体本能地拉开了距离。维涪尔将插在李建华的腰后的一只手，抽出来插进自己的西裤口袋里，另一只手仍围在李建华的后腰上。 车子正要开动，“下车，下车”一个考虑再三的乘客，突然大叫起来。他一直站在维涪尔和李建华的身旁，他仿佛闻到了李建华身上有股乡下人的异味，硬要从维涪尔与李建相拥的身体中间穿过去。“后头好走的呀？”李建华不紧不慢的用一句地道的都市方言，严历驳斥那位公交车上行走不轨的乘客。 维涪尔先是一愣，接着惊奇地轻喊道：“简直太妙了，求求你甭在说地方话了好不好，你又不是不会说都市话。” 李建华说：“本人的都市方言年幼无知，这有可能是我急中生智。”维涪尔这才觉得他有点怪异。阁楼上她和他相拥在一起，一间悬在空中的楼阁，连楼梯也被提升到了阁楼的地板上。他却规规矩矩毕恭毕敬，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这是她眼见耳闻中男性少有的偏执性格。 娄应湄曾当维涪尔的面，说李建华是“冷体”，当时她没往心里去多想这个问题。通过和李建华直接的接触，维涪尔终于明白了娄应湄说他冷体的含义。从经历上来说他接触的女人应该很多，同他接触的女人一定同她一样，他都同她们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初期接触女人的男人和初期接触男人的女人，多是从观察其德性，智商及身体健康三个方面着眼，多是从一个角度来审视，包括对方每一个细小的言语和动作。 公交到了终点站，维涪尔拉住李建华的手，他们又是这趟车的最后两位乘客。下车时李建华自然要维涪尔走在内侧，他俩的目光又一次相触，她在他身上看到几天未曾发现到的东西：穿戴、肤色、口音，这些例题的唤起，她对他产生出许多美好的新的梦想。她觉得他一点不土，正如娄应湄所说的，在他身上看久了，还会捕捉到一种“权威”的影子。 早晨在床上，维涪尔独个儿思忖，他有许多非常人的行径。他的谈吐和见识使她很不能理解，目前他对她确实是个迷。 下车后维涪尔说：“建华你听我说，中午我们就不回去了，好不容易来这里玩，玩就玩过痛快。”生活上他是极易受支配、又是个极不屈从的人。 李建华说：“听你的！不过你得替我们打算在什么地方吃午饭，你知道人不吃饭不行。” “在公园里吃吧。”维涪尔随口答道。 他们边说边走到公园的大门附近，维涪尔转脸看看李建华，改口形容起他说：“住我家隔壁的小胖他妈说，你的长特别像我们那幢房子住的周老师，是说你的脸和发型。” 李建华反问：“是吗？” 作者：马力《罗守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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