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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住安民里(小说连载十七~十八)

 陶冶视野 2023-08-11 发布于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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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住安民里
作者 陶冶
十七、

陈玉敏醒了,丈夫刘闯正俯身吻她的脸颊,她一把搂住丈夫的脖子“嘤嘤”地哭了起来,用泪水冲刷着这一天的委屈。
    婆婆在一旁忙劝道:“小敏,可不能哭啊,一是会哭没了奶水,那不是饿坏了我孙子,二是月子里哭会落毛病的。再说你也饿了,我给你煮的面条,幸亏装在保温桶里,不然早凉了,快起来吃。”
    陈玉敏松开了丈夫,她用一种疑惑的眼神望着丈夫,然后像是再一次确认,面前的确实是自己的丈夫,而且周身无恙。她笑了,旁若无人地撒着娇嚷道:“饿死我了,我要吃饭!”
    陈玉敏确实饿了,一保温桶西红柿鸡蛋面全吃了,足有两大碗,还吃了两个煮鸡蛋。刘闯望着妻子的吃相“噗呲”乐出了声,“看你这吃相,就像在家里常年受虐待似的。”
    陈玉敏调皮地说:“本来嘛,竟虐待我。”
    “我得回病房了,是偷着出来的,别让大夫发现了。”
    “来,到我身边来,让我再看看,真的啥事都没有?”
    “大活人不是在这摆着呢嘛。”
    陈玉敏不顾婆婆在场冲着刘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刘闯在她脸颊上温柔地吻了一下,笑着挥挥手走出了产科病房。
    刘母站起身说:“小敏,水给你打好了,在这床头柜上的暖壶里,喝水的杯子,洗漱用具都放柜里了,我就先回去了。”
    “好,辛苦妈了,回去吧。”
    刘母出去刚把门带上,“啪啪啪!”一床的产妇在轻声鼓掌,陈玉敏转过脸来。
    “二床,小两口可真好,生产也忘不了起腻。”
    “你爱人来了也一样。”陈玉敏红着脸回了一句。
    “你家在哪住?”
    “安民里。”
    “巧了,我家也住安民里。”
    “是嘛,红楼的?几栋?”
    “对,红楼的,一栋,俺家那位叫小五,你没听说过?”
    “没有,我家刘闯应该能知道,等明天他来我问问他。”
    “你生的是男孩?”
    “是,你呢?”
    “女孩。”
    “好啊,是个千金。”
    “这个时代提倡男女都一样,只是就允许你生一个,倒是让人遗憾”
    “唉!也没啥可遗憾的,好多人都想要男孩,等这茬孩子长大了,  街上都是秃小子,媳妇都找不到。”
    “倒也不至于,不过,家里老人还是想要个孙子。”
    “老人老观念,有什么用啊?就拿我来说,连爷爷的名字都不记得,再说现在也不提倡什么传宗接代,养老送终啊,'只生一个好,政府来养老’嘛。”
    “是啊,就能生一个孩子,养老当然指望不上,好在有政府,政府早就为我们做了打算。”
    “嗯,没错,'养老靠政府嘛’。”

“有点累了,休息吧。”
“好。”
    病房里静了下来。

十八、
翌日,刘闯早早就来到了媳妇的病房,他侍候媳妇洗漱完毕,媳妇说:“一床也是咱们安民里的。”
刘闯转过头瞧了一眼一床,“几栋的?”
    “一栋三单元。”
    陈玉敏接过话茬,“她爱人叫小五,你认识吗?”
    “小五,认识啊。”
    有人从门外进来接了一句“是谁啊,认识我。”
    刘闯转过身来冲来人笑道,“是我呀。”
    “哎呦!这不是闯哥吗。”
    二人笑呵呵地握了握手,像是久别的老友。
“闯哥一向可好?”
“好好,你也都好吧?”
    “还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呗。”
    二人都笑了起来。
    护士推着婴儿车进来,叫了声:“一床,马丽娟。”将一个女婴送到她怀里。
刘闯瞧瞧媳妇问:“咱们的儿子咋没送来呢?”
“说是早产,孩子也小,要在婴儿室观察两天。”
    这两口瞧着对面小两口在专心地亲昵着自己的女儿,心里痒痒的,像是有些不是滋味。
    刘闯忽地想起得赶快回病房,大夫要查房了,急忙和媳妇说:“我得走了。”
    又冲一床说:“小五兄弟我有事先走了,找时间细聊。”
    “好的闯哥。”
    刘闯回到自己的病房,一小帮查房的白大褂正再问:“刘闯呢?”
    “到!去厕所了。”
    科主任拿着刘闯的病例和大家强调他的特殊性:“请各位注意,这位患者,是从十几米高处摔下来的,神奇的是在他身上没有查到一处损伤,只有轻微的脑震荡,门诊刘主任特别强调,要重点观察三天。”
    查房的走了,刘闯有一种被囚禁的感觉,他心里仍在纳闷,自己从那么高掉下来怎么会没事呢?解释不通啊。
    “小齐,我问你,昨天我从楼上掉下来时你在哪?”
    “我就在一楼屋面,水泥工在找平保温层的炉渣,准备抹水泥砂浆,你们几个往下扔拆下来的杆子,我在下面看着人不让靠近,只听'扑通’一声,你就趴在我眼前了,杠杆棉袄也被撕开了,撕坏的棉袄翻上去包着脑袋,安全帽都摔两半了。当时你一动也不动,给我吓坏了,我就大声喊人。”
    “我是不是摔在了保温的炉渣上?”
    “是啊。”
    刘闯琢磨着没被摔坏的原因:保温用的炉渣层该有小半米厚,松散的炉渣起了很好的缓冲作用,那棉袄咋撕开的呢?撕坏的棉袄还翻上去包住了我的脑袋,戴在头上的塑料安全帽隔着棉袄都被摔两半了,那是多大的力量啊,冥冥中像是有神灵保佑……
    刘闯像一位善于推理的侦探,推想着解释不通的谜团。大夫说的没错,“你长得太结实了”,得谢谢下乡那六年超强的农活,不然哪会有我这壮实的身体。
    正琢磨着,病房门开了,工地主任、段长来慰问了,还买了两大包子慰问品。刘闯赶紧起身和领导握手表示感谢,嘴里还说着客气话,“生产这么忙,领导咋还来了呢,我这,哎呀,竟给领导添麻烦。”
    “大刘啊,快别这么说,你这是为工地抢竣工出的事,我们在忙也要关心同志们的安危啊。”主任就是主任,话说得冠冕堂皇。
    段长倒是直来直去开门见山,“大刘,你和我说说当时的情况。”
    “我把上面的横杆刚顺到楼下去,把安全带扣在了脚下的横杆上,从横杆上迈向下一个立杆,脚下的杆子断了,我就掉下去了。”
    “嗯,我们在现场仔细地查看过,那根横杆有欠茬。大刘啊,你这人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三楼架子上有根与墙体连接的横拉子,在脚手架外探出了有三百毫米长的头,你掉下时被它撕开了棉袄,得到了一次缓冲,然后撕坏的棉袄裹住了你的脑袋,地面又是松散的炉渣,这就是救了你的原因。公司安全科这一两天也会找你了解事故经过,多配合,别呛着他们。”
    慰问的领导走了,刘闯彻底释怀了。叫了声:“小齐,拿我喝水的缸子,这是五元钱,你去外面商店打半斤白酒,买根香肠,再买半斤油炸花生米,买回来你就在外面长椅子那等我,我要庆祝一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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