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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环案终得水落石出,古玩店老板泉下得安

 蔓萝花 2023-08-11 发布于安徽

11书接上文

前文讲到孙老爷去城西暗访,张洞九家中主仆二人被害,惠娘与二掌柜柳叶生情。惠娘及丫鬟棺材放置海云寺超度,二掌柜深夜入寺哀悼,不料被黑衣人撞见。

那么孙老爷呢,一连数日明察暗访,直到昨晚才返回到衙门,简单整理了案件后早早入睡。次日刚吃罢早饭,就听得堂上传来了击鼓声,击鼓人又是张洞九。

张洞九跪于堂前,还没等孙老爷开口,他便扯开了嗓子大声悲嚎。老爷发问:“张洞九,有话慢慢说来,为何大哭?”

这才见张洞九抹了一把眼泪说:“大人,小人亡妻寄存海云寺内超度,不想棺木竟被人撬开,里面陪葬之物,均被裕星斋的二掌柜刘凤梧给盗走了。”

孙老爷问:“你既说得如此真切,可曾亲眼看见刘凤梧撬棺盗财?”

张洞九说:“自打惠娘棺木寄存海云寺后,我便差我贴身伙计王汉照看。昨儿晚上,我从海云寺上完香回家,交代了王汉留在寺中好生盯着。不想三更天刚过,王汉就跑了回来。王汉'扑通’一声跪在我床前,说是夫人棺木被盗了。我一听,脑子也蒙了,因为棺内陪葬物多为奇珍异宝,都是惠娘生前喜爱之物,没想到却让人给盗了。我忙问王汉知不知道是谁盗的,王汉拍着胸脯说,是裕星斋的二掌柜刘凤梧。”

这张洞九虽说一直哭哭啼啼不停,但见他说的有鼻子有眼儿,孙老爷吩咐了堂下的捕快王恩:“传证人王汉上堂,带上被告刘凤梧。”

这会儿的裕星斋二掌柜刘凤梧,正在裕星斋里忙生意呢。有个广宁的钱家大户,来人要了一只上好的玉碗,前脚刚打发走来人,后脚王恩就带这衙门里的人,走了进来。

二掌柜还怪客气,起身施礼让座,刚准备让夫人美珠给王恩沏茶。不想王恩却把手里的铁锁举起来,对着二掌柜晃了晃,说:“不必了,二掌柜。我来是请您跟我们到衙门里走一趟。”

差役们听完王恩这一句话,不由分说就将锁链给套在了二掌柜的脖子上。

二掌柜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好反抗,也就稀里糊涂地跟着王恩等人,来到了衙门。

二掌柜上得堂来,见张洞九跪在一侧,心里不免开始生疑,不等老爷发问,他先问道:“大人,不知我刘凤梧犯了何罪,竟绳拉锁套?”

孙老爷一脸不快,呵斥一声:“刘凤梧,你嚷什么?本官问你,你只管从实说来。你昨晚到海云寺惠娘的灵前干什么去了?”

这一句话可是打了二掌柜一个措手不及,他是断然没有想到孙老爷会问这个,但还是稳了稳心绪说:“大人,我昨晚一直在家中,不曾去过海云寺。”

孙老爷一声惊堂木拍下:“胡说,昨晚明明有人见你在惠娘灵前哭得痛心疾首。快说,你和惠娘倒底是什么关系,竟使得你深夜哭灵?来人,传证人王汉。”

顷刻工夫,王汉被衙差们带了上堂,见着老爷就拜。孙老爷问王汉:“王汉,将你昨夜所见所问尽数讲来。”

王汉指着二掌柜说:“昨儿晚上,我家掌柜的回去后,他就来到了海云寺。我也知道我家掌柜的和他交情不浅,只当是来上香探望,也就没往心里去,所以我就呆在偏房没出来。可没想到,他竟趴在夫人棺上哭了起来。我只当是他是性情中人,为我家掌柜哭不值,后来我就迷糊睡了一阵儿。可醒来后,一看,夫人的棺木竟被人撬开了,里边儿的陪葬品被洗劫一空。我慌忙跑到门外一看,见他背个包袱消失在黑暗中。”

孙老爷冷冷一笑,问刘凤梧:“你还有何话?”

这时候的二掌柜脸色开始泛红,也知道瞒不过去了,只得说:“回老爷,小民确实和惠娘有情意,但我并不曾盗取棺木里面的任何财物,请大人明鉴。”

说完,耷拉着脑袋,也不再言语了。

哪知孙老爷一拍惊堂木,喊道:“来呀,将张洞九和王汉给我拿下,重打四十大板!”

张洞九正得意呢,万不曾想孙老爷突然变脸,赶忙分辩:“大人,分明是刘凤梧盗窃亡妻棺中财物,为何给我俩用刑?”

这时候的孙老爷如包公附体一般,铁面无情,不由他分说,继续吩咐手下重打。

差役们个儿个儿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手上劲儿也足,况且老爷吩咐的是重打,可不就卯足了劲打呗。

顿时便打得二人是皮开肉绽,鲜血横流啊。四十棍子下去,张洞九也只有喘气的份儿了。

孙老爷问张洞九:“你可知本官因何打你吗?”

努了一把力,张洞九咬牙忍痛说:“小民不知。”

只听孙老爷说道:“你竟敢指使伙计王汉撬开棺木,将其中珠宝拿走,然后诬陷刘凤梧,该当何罪?”说完,又叫了一声王恩:“说说你昨晚都看到了什么?”

12

原来啊,昨儿晚上在海云寺门前的大柳树上盯梢的人,正是衙门捕快王恩。见了刘家二掌柜进来了,抱着惠娘棺木痛苦一番之后,转身离去。没一会儿,又打里边儿出来一人,身着黑衣,面带黑纱,这人便是王汉。

王恩见他身上背了一个大包袱,便尾随上去,一直跟到张洞九家门前,敲门后进去了。王恩呢,就转到侧面,趴在窗户下听俩人对话。只听得里边儿王汉正跟张洞九说话呢,把在海云寺里发生的事儿跟张洞九讲述了一遍。而这盗棺的事儿,就是张洞九暗中指使王汉做的。

王汉就是张家的伙计,干什么事儿,说什么话,都听张洞九安排。事到如今,俩人密谋的事儿败了,他也从地上爬起来,跪着不敢说话,斜着脑袋看着张洞九。

孙老爷听得王恩把昨儿夜里的事儿说完后,问张洞九:“张洞九,你可听见王恩所言?如今你还有何话讲?”

这张洞九呢,抬头看了看孙老爷,看了看伙计王汉,猛地磕头,说:“大人,这件事儿是小民指使王汉干的,不能怪王汉。”

老爷见张洞九招人了栽赃的事实,索性又追问道:“那惠娘被杀,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被打了四十大板后,张洞九显然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低着头小声地说:“这个,小民不知。”

只见孙老爷微微一笑道:“既然你不知情,那就让本官来说给你听,你且听听,看本官说得对是不对。你常年在外经商,这个不假。可等你回来后,发现了妻子和刘凤梧的奸情,因此你便怀恨在心。丫鬟本无辜,奈何你难忍她知情纵容,不从中阻拦,恨之入骨,将她推进了河中淹死。回来后,你又假借喝酒之名,让惠娘到西厢房给你打酒,而你伺机在背后将其溺死,然后造成被杀的假象。害死了主仆二人,仍难消你心头之恨,所以才想到了将惠娘的棺木停在海云寺的主意,目的就是想要引出奸夫。在刘凤梧出现后,你暗中指使王汉盗棺,诬陷于他。这一石二鸟之计,也算高明,你且说,是也不是?”

张洞九怎么也没想到,孙老爷竟然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测出来,此时脸色如纸一般煞白,好一会儿工夫,张洞九才颤着声儿说:“大人所言不假,小人认罪。”

这下惠娘及丫鬟的案子算是破了。孙老爷吩咐了衙役,将张洞九和王汉双双下了大牢。

再看一侧的刘凤梧,听得老爷断案后,磕头谢道:“大人真乃包龙图再生,凤梧佩服。”

13

你道案子就此结了么?连二掌柜刘凤梧也不曾想到,孙老爷判了张洞九和王汉下狱之后,依旧沉着脸,厉声对其问道:“刘凤梧,你可知罪?”

“大人,小民不知大人所指何事?”

“刘凤梧,你谋害亲兄之事,难道忘了吗?”

“大人,您此话又该从何说起?家兄乃是赛虞姬勾结奸夫所害,与我何干?”

“也罢,本官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呀,传证人上堂。”

这证人啊,前文里边讲到过,不是别人,正是招呼孙老爷避雨的李二。

那天孙老爷使了一两银子让李二去买了酒肉回来,俩人就在茅屋里喝了起来。不想着李二三杯酒下肚,话就开始密了起来,可他哪里知道孙老爷是乔装打扮后的暗访,所以就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李二说:“老兄,我见你也是个实在人。不瞒你说,我呀,是因为家里边儿太穷,之前也干过些个偷鸡摸狗的勾当。你认识孙知县吗?”

孙老爷故装镇定说:“不认识。我一个穷相面的,哪儿能认识当官儿的呢?”

李二声音压得怪低:“实话告诉你吧,大家都说孙大人断案如神,可有那么件儿案子,他就断错了,而且是个人命关天的大案子。”

他这么一说,可正好中了孙老爷下怀,忙问:“啥案子,让我也开开眼。”

李二接着说:“裕星斋的大掌柜你可知道?他的死其实跟他夫人赛虞姬,没有任何关系,反倒是死在了他弟弟刘凤梧的手里。”

“嘡嘡嘡”李二把事情的原原委委都说了出来,这一番话,可是让孙老爷恍然大悟。等到孙老爷临走时,也将自个儿的真实身份,告诉了李二,不但没有治他的偷窃之罪,反而对李二说:“你若能帮我破了这桩人命要案,本县不追究你的过错,反而还要重重嘉奖于你,但是必须请你上堂作证,为死者鸣冤才行。”

李二一听是孙老爷,先是吓了一跳,可后来想了想,还是痛痛快快地答应了。

这不,李二随着老爷一声“传证人”,打从堂外走了上来。躬身施礼:“草民李二,见过大人。”

孙老爷说:“李二,你据实说来,裕星斋大掌柜是怎么死的?”

李二说:“回大人,是被熔锡灌喉而死。那晚,小人本事打算到刘家去盗窃,事先潜伏在了刘家后院儿的房顶上。本来是想掀开屋瓦,看看情况,瞅准了时机就下去行窃。不料在门外看见了二掌柜刘凤梧,二掌柜跟一个漂亮女人在门口站了许久,我看得真真切切,他们把熔化了的锡水倒在了碗里,端着进了屋。这时候刘大掌柜正躺在床上呻吟,二掌柜接过刚刚熔化了的锡水,不容分说,就朝着大掌柜喉咙,强行灌了下去。大掌柜吭了吭声,当时就没气了,俩人急匆匆地端着碗出了房门。我本来就是想去偷个东西,但见了这杀人谋命的勾当,心里是又惊又怕。也没顾得上行窃,冒着雨就从后墻跳了出去,跑的时候,还掉了一只鞋子。”

说完,李二用手指了指旁边儿的刘凤梧,“大人,就是他,化成灰我也认得。”这一下,可是让二掌柜的刘凤梧,脑袋如被撞了一般,一下子瘫倒在地,昏了过去。

原来啊,这二掌柜的刘凤梧,是觉得自个儿哥哥信赖嫂子范氏,很多事儿都是范氏说了算,从来没有说过要将店里的事物交由自个儿掌管。这可让二掌柜的心里不平衡了,因此便生出了杀兄夺家产的念头。

大掌柜的贴身丫鬟呢,见二掌柜人才出众,风流倜傥,早已倾心。二掌柜也是利用了她,李二口中所讲的漂亮女人,就是这个丫鬟。

二人趁着嫂子在宝儿房中,找准机会把熔锡灌进了哥哥的喉咙。而此前的一次意外,让他发现嫂子和海云寺赤觉凡有染,所以就打算把这件事儿栽赃到她的头上。

您各位要说铁钉的事儿,那就再自然不过了。第一次简单的验尸后,二掌柜便将铁钉打进了哥哥的鼻中,然后又制造了铁钉杀人的假象,锤子和铁钉,也是他后来瞧瞧放到了嫂子的床下。

为什么孙老爷之前断案会被牵着鼻子走,那完全是因为受一个人的假供词影响,这个人就是盐铺的掌柜赵德财。实则是二掌柜使了一千两银子,让赵德财在外造谣,将杀人事实嫁祸给嫂子和赤觉凡,以谋家财。

至此,整个案子水落石出了。当天下午,孙老爷便下令把范氏和林如淼放了出来。经过重新开棺验尸后发现,死者的喉咙内,确实被灌满了锡块。

二掌柜的刘凤梧和环儿,以及赵掌柜在人证、物证面前,只得认罪。范氏和林如淼因有通奸之罪,因此前也受了刑,加之被关押了许久,最终无罪释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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