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忧患中的花开 图//文◎归旭辉
我不是一个很有安全感的人。 这也许要从我中学时的两套衣服说起。 那时候住校，我通常仅有的两套衣服，一套穿在身上，一套换下来备用。 因为害怕染上墨汁，害怕撒上菜汤，害怕衣袖在课桌上抹黑，害怕阴雨连天衣服晒不干……于是，每次换完衣服，我总是当即把它洗干净晾起来，从未让脏衣服隔过夜。 也是从那时起，一颗对未来、对未知不安的、忧患的种子，在我心里埋下了。我也因而养成了未雨绸缪、防患未然的习惯。 比如我从来不在上课铃声即将响起的那一刻走进教室。从不套用信用卡透支我微薄的积蓄。从不把今天要完成的事推到明天去做。 这个充满忧患的习惯带给我的一个好处是，在从不懈怠的努力奔跑中积淀脚印，从而收获一丝内心的安全和安定。 同时也不可避免的自带一种伤害：总是让未来提前到来，包括那些不确定的、会让人心灵不安的因素。 档案管理是一种置身角落、安定到可以让人忽略和忘却的避风港式的工作，它让我一颗颤栗的灵魂在这起伏不定的人世间得以平抚和喘息。 而我在这个貌似平静的港湾，一待就是十数年。 但这毕竟是一个市场经济的年代、竞争的时代，没有哪一个岗位可保人一世安稳。 尤其是当想做和该做的事绕着弯也无法到达目的地，当努力和结果无法成正量关系，甚至天上下雨也淋不到这个港湾……
突然明白，这世界上并不只是非黑即白两种颜色，而你跻身其中的舞台，也不过供你充当一看客的角色。 那种潜意识的惶惑与忧患又在心底悄悄的滋生、成长。 幸好还有文字。 从2017年发表第一首小诗的欣喜，到如今近十五万字的积累；从之前期待在别人的平台看到自己的文字，到2019年开始的自建公众号；从最初的毫无头绪，到目前尝试的分类专题。 对于一个不善言辞的人，这也许是一种最好的表达和释放。 档案管理经历中翻过的一页页飘着墨香的字纸，孩童成长过程中留下的一串串足迹，春华秋实、柴米日常中灵光闪过的诗行…… 生命也仿佛在这里悄悄的打开：就算只是一场独角戏，却可以成为自己文字殿堂里的主角，酣畅淋漓的倾洒自己的情绪，绽放自己生命的色彩。 人生海海，我如一叶扁舟浮游其上，仍忧患惶惶的害怕着。害怕某一天跌落衣食生存的舞台，害怕风云突变时的无能为力，害怕时间不经意的滑过而我依然两手空空。 却也有了持续奔跑的勇气和底气。 不为一句肯定和点赞而欣然自满，不为他人的否定和贬斥而自我放弃，也不为梧高凤至、花香蝶来的清雅和虚盛。 只用手中的浅笔雕刻时光，为生命能够抵达的远方，在忧患中绚然花开。 2021年6月9日于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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