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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曹英義的水墨江南

 考槃在澗 2023-08-14 发布于江苏

水乡 家乡 故乡

读 曹 英 義 的 水 墨 江 南

文/俞力

1986年,曹英義在苏州吴江甪直写生

江南多水,乃是大自然的恩赐。

江南地区位于北半球温带,春夏秋冬四季分明,太平洋的季风交集大气层的暖湿气流,为广袤的大地带来丰沛的雨水。

江南(通常所指长三角地区)东临大洋海岸、西傍扬子长江、南北隋唐运河、中有远古太湖和四明山涧溪水、更有密集的市井水塘。

水,滋养着江南的万物,为江南地区的富足、秀丽、闲适提供着源泉。

曹英義是幸运的,因为,作为一个画家,他出生于中国的江南水乡。他毕身的艺术创作都把“江南水乡”作为命题,以形而上之“故乡”的理念,将人类千百年共有的“乡愁”化为视觉,以水墨宣纸极尽渲染、歌咏他曾经生活的“家乡”,以独特的曹氏审美风格,为我们创造出一幅幅具有历史意蕴的“江南水乡”。

曹英義是感性的,因为,他之幼就钟爱绘画,并以此终身为业。从孩提涂鸦到学院训练,从教学习作到主题创作,绘画成为了他全部工作、生活的组成。

生活的环境赋予了艺术的基因,勤奋的学习奠定了事业的成就。他在江南水乡、名城“生于斯、绘与斯”,从开始的速写记录到有意识的创作,他耗费近三十年岁月芳华。

自上世纪八十年代起,随着时代变革,社会形态的快速更替,生活工作的地理变迁,笔墨技艺的日益成熟。曹英義便有意识地、自然而然走向以水墨“江南水乡”作为创作题材,至今又三十年。

 《晨风》    曹英義作于2016年

曹英義是理性的,因为,他画的“江南水乡”是广义上的水乡风景,画面并不取之某地某处的写实具象,或为某景点做图解式的说明。

曹英義的“江南水乡”:老街小巷是画面,古树白鹭是画面,村头老树伴明月,临水寺庙雕花栏,竹篙渔舟星灯火,石板老桥愁行人,等等。寥寥几笔、神韵悠远,传递着意象中的江南水乡景色。

曹英義笔下的“江南水乡”,多为水乡市井形态里的单体描述,它在“江南水乡”整体语境中,其形象是破碎的、残片式的。因为,他在绘画创作中,抽去了绘画叙事性的枝节,截取现实生活全景中的一角一落,泼上烟雨朦胧,水色淋漓,题上几句随意的诗句,钤上几枚文人的闲章,自然便成一幅幅优美的水乡景色。

曹英義的江南水乡,视觉体系是文化语境的写照,常常是几笔阔大奔放的水墨,渲染气氛、塑造情绪。景物多为物象的细节描述、细致工整。在他的绘画中,“语”多为情,“言”才是景,驾驭这些艺术语言,是“抽而有象”、“弥远朦胧”的意境塑造,是他独有的美学哲理思想。

这些江南水墨之景,应该是曹英義的亲身的经历、认识和感受,它们是整体农耕时代江南水乡的感觉、体验和领悟。或者说是陶渊明笔下“桃花源记”中想象的演绎。因为,这些画的原型,随着时代的变迁,有些已经不复存在,有些虽然还有,但是经过整修,早已成为“新古董”。景观离开了生活和文化上的原汁原味,便带有属于当代“快餐文化”中的“速冻”文明的视觉食品而已。

文明可以复制和覆盖,但是文化却离不开它产生的环境,一旦曾经承载文化的景物被消弭,那么既往的文化,哪怕再有悠久漫长的历史,也必然会失去源泉而自然消亡。

这些画面,它们是艺术的、理想的,或者说是梦幻式的,这是他的内在的诗情和失落的惆怅而赋予的画意而已。

曹英義的画不仅仅只是一份历史的记录。

曹英義是辛苦的,因为,他为了江南水乡画,独走江南“望断”水乡角角落落的“天涯路”,做到了“搜尽奇峰成腹稿”,通过对历史的了解,以地理美学“广义上的江南”为视角,“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去择取江南水乡中的细节以反映庞大又艰难的命题。可谓,“芥子虽小、天地大千”。画之形态,取法自然,画之意境,却来自作者“灯火阑珊处”的主观营造。

水乡江南主要是对水和墨的表达和演绎,曹英義的画,粗一看,大墨团、大水迹、大色点,昏天黑地、密密麻麻、聊聊数笔。但细细阅读,却能层层推演出线条的变化、墨中的层次、水中的世界。粗中有细,含而不露,这正是曹英義早年从事版画的实践,而化解在水墨中的运用。这些对于颠倒主次对象的艺术处理,彰显着作者的随意和刻意。

当今,我们见惯了众多刻意、精心而为的“工笔油画”和“观念艺术”。究其作品常常被人不经见意的根本原由,并不一定是“雅与俗”的品味,或是“懂与不懂”的理解。而是,读者看一位作者在其创作中,本身是否具有对艺术的尊敬和虔诚,还是仅仅把艺术作为工具或者还有其它目的。

所谓艺术作品的动人之处,一定是作品传达了作者的心声和情感,并打动和激发了观者内心的柔软之处,引起共鸣。

《水塑江南》    曹英義作于2009年

曹英義是运气的,因为,他在水乡水城的工作、生活期间,有意无意间得到众多高妙的指点和熏陶。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阴差阳错的分配,曹英義来到水城常州。这座因水而兴,沿水而筑的城市,有着2500年历史。京杭大运河直接穿城而入,破城而出。

千百年来,水,孕育着这座城市,创造了城市灿烂的文明,也为城市积淀了深厚的文化。明清时期,正是江南水乡农耕、商业、手工业以及城市发展的一次高峰,不少官宦、富商置地建筑居所,画家诗人则与工匠们修筑园林。

小桥、流水、人家,市井、茶馆、商铺,先人们为水乡生存和生活,开创出江南水乡特有的行制范本。

长河落日、静水深流,江南水乡成为“人间天堂”的写实。所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其实是人们的俚语,更多的泛指是描摹江南水乡呈现的特有生活状态。用现代语言予以阐释,就是江南水乡、一种先进的文明生产形态,江南水乡、一种先进的文化生活程式,江南水乡、一种当时人类生存的先进性的代表。

二百多年前的清代全盛之际,乾隆皇帝曾经六次南巡毗陵(古常州名),留下御碑石刻。千年前的宋代繁华之时,大文豪苏东坡先后十一次赴常州,他把江南的常州视为其家乡,最后终老于常州。如果再把历史推远一些,现在的常州居然还保留着春秋战国时代古淹国城池,所有的一切,真是令人惊叹不已。

但是,到了近现代,工业时代的到来,以农耕文明为主的水乡城市开始衰败。百年国难,更是将水城文化一次次洗劫。城破家散,失落的水乡子弟们只能背井离乡、到外求生。

国衰诗家兴。可也奇怪,常州走出去的子弟,以及这块水土生产出的文化大师几乎都与中国近代历史文化发展而齐名。如;开一代画风之前辈、领军中国画坛人物有徐悲鸿、刘海粟、谢稚柳、吴青霞等;国学大师更是超越华夏、世界闻名,赵元任、吕思勉、周有光、余光中等;至于革命家更有常州三杰瞿秋白、恽代英、张太雷……

究其原由,有一个难以启齿的原因,正是水乡的破落才造就和激发了人才的奋进和突显。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其实,江南的子弟们,他们在精神上从来没有“贫困”过。因为,江南水乡这方水土,有着千年文化的积淀,“重教尊才”为世风,一代代江南才子佳人身上流淌着水乡文化的基因,只要遇到合适的风土人情,或者说踏上更为开阔平台,便会发生“墙内开花墙外香”的状况。

小河淌水最终必定百川归海,然后再继续流向世界各地,滋润着更为广阔天地里的生灵。

文化的熏陶需要“一方水土一方人”,但是文化的产品却不一定仅仅归属于当地。因为,文明可以照搬、趋同,文化只能交流、借鉴。一种文化的产生本身就是具有着自然和必然的自信,因为,文化的本身就是源自地域水土环境和对外互为交流的结果。

由此,也许能引证出一条:工整、庄严的水乡风光也许并不完全是中国文化意义上的风景水乡,而残缺的景色、失落的市井也许更能告诉人们,更多“小城的故事”。

曹英義六十年代入常州,随后结婚定居。作为一个画家和文人到了千年文化古城常州,心气似乎都变得普通平常。

文革期间,组织分配12平方小屋,位于东方红大道(即今延陵路)、工人文化宫站的文革巷8号(即今前后北岸街区)——如今这些地址、地名、房屋都已全部消失。

小城故事多,水乡秀才盛,尽管文化被革命,但是,水在流,家还在,家乡的故事依然在传说。

文革巷旁,居然他的隔壁邻居就是宋代大文豪苏东坡的紫藤山庄,不过那时候,苏家房子可以随便进进出出,不需要任何文化礼节、甚至礼貌。

他家的北面就是著名的白云溪,常州文人墨客留下众多诗词文赋,那时白云溪已经抽干即将被填没,原因很简单是为了修建城市新的马路,舟楫的速度是比不上汽车的速度,《从前慢》,时代就这样留在记忆里吧。

白云溪之河的历史文化可以上溯千年,那是苏东坡晚年最后乘舟返常州定居,常州市民倾城而出、沿河站立欢迎和问候,这位官场屡屡被小人陷害而失意,但又是心胸开阔无比的绝代大文豪。据说苏东坡当时见此状,支撑起病体、站立船头、双手作楫,以作感激。一月后,苏轼去世于紫藤山庄,小舟载着灵柩返程,全城人又再次肃立送别。

当年常州人对待文化、文化人的态度,深深感动着中国,感动着后人……

而曹英義搬入新居时,城市却正在举全市之力填埋这条历史之河。现在仅留下当年一个名字;前后北岸。

《水乡云深》    曹英義作于2010年

马路对面是战斗巷——现在恢复名称叫青果巷,小巷市井之声仍在唠叨赵家公子(赵元任)“叫我如何不想她”创作的因由。

巷内一座最具规模的破败木构建筑,经过上海文革写作班子“石一歌”考证,居然是一代巨贾盛宣怀的旧居,他曾借常州孟河医道巧获慈禧太后赏赐钓鱼岛,留下一个传奇的故事。

历史在河水里流淌,故事在家乡老屋中流传。曹英義汲取着水乡的灵气、被古城的学风熏洗着。他不断地收集和梳理江南水乡相关景色的一切。

他,穿街走巷,行进在古道小路时,有时也会自我发问,为什么水乡泽土可以孕育出如此之多的才子佳人?为什么这些文人都是离开水乡故土而成为了伟人?

在残破的水城老屋老宅的断墙残壁上、坑洼不平的石板路中,他领悟到,江南正是水,带来了富足、安逸和舒适,盛世树碑立坊、修建园林,虽诗书琴画、四书五经,但只是江南水乡财富文明、文化的装点,维系和粉饰着大一统帝皇们的太平盛世。

但是,一旦乱世,水乡失去打理,便呈颓废之状。出走的水乡人,因其有过饱读诗书的水乡生活基础,一旦遇到新天地江河湖海,水乡的文化种子立马会在新的文明土壤里生根开花,其结果与成就倒是常常出人意料,成为了中国乃至世界意义上的文化实在。当然,也为运河边的家乡小城又平添一份故事和骄傲。

这也是曹英義的画作在海外常得到意料之外赞誉的原因。因为,人们在江南水乡的诗情画意中,领悟到“文明与文化”有时并不完全并行一致。

水能载舟也能覆舟,成者水兮败也水兮。

从审美、历史的意义上来说,惨败、荒废、破落的水乡景色更能入画,因为,形态的破旧、城市的衰落与历史的沧桑、人心的悲凉,从情感和情绪上乃是一致的、相通的。

在艺术的表现上,悲剧的力量似乎更能打动心扉。

《扇面二幅》    曹英義作于2014年

曹英義是忧郁的,因为,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家乡,他所热爱的水乡,在八十年代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居所“文革巷”被改造,前后北岸临水河道被直接填埋,邻居东坡老先生紫藤山庄以及前后北岸民居都被重新调整重建,修建一处连本地人士都未见过的新造古建筑群,曰;历史文化风情旅游风景区。

构筑城市脉络结构的,南、北大街改造,则更为彻底,老街铲除、老房一栋也不留,从根本上改变原水乡生活的基本形态、完成了对市井城脉和历史文脉的调整、切割。取而代之是大尺度的高楼、大跨度的马路,大跃进的发展,完成了对城市历史和文化的彻底颠覆、重新撰写。

水乡城市需要发展,人民生活需要美好。工业革命的“更高、更快、更强”的发展理念。后工业时代的“城市,让生活更美好”愿望。固然,能快速看到GDP增长的硬道理。但是,究竟发展什么样的城市,才能让生活更美好呢?似乎并没有人去思考和构想。

“拆”,体现了常州人的倔脾气,“填”,表现了“死不卖帐”的城市精神。

水城常州人似乎已经失去了千年前,欢迎落魄文人苏东坡的内在的文化基因,以及对待历史、文化,宽容和从容的心胸。

也许,这与水乡水的枯萎、污染、减少有关,“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水乡的文化必定是存在于人对水的态度之中。

《早春    曹英義作于1989年

家乡,是物质的、形象的,有声音、有味道。所谓,回到家乡,其实就是人回到自己心灵的依附。这种依附是完全建立在马克思的唯物主义之上,落实在形态、器物、语音、习俗……

“归去来兮”陶公作辞赋时,尚有家园可归。如今我们家乡的“田园”已经更新,就连家乡人也越来越不认识家乡了。

曾经依附于家乡形态的一切,都在慢慢消失,乡邻的搬离、乡情的淡化,甚至连乡音也逐步陌生,不过,地名倒是恢复古代称谓,因为,需要申请历史文化古城的荣誉。这种跳跃时空的城市“蒙太奇”景观常使得来客们好奇疑惑,这是曾经的江南水乡古城吗?

因工作调动,曹英義在九十年代离开水城常州,回到金陵都城,但是唯一没有调离的是已经浸淫于心中,水城家乡中曾经的景象,因为,画家是用笔墨去记载历史和文化的。

当然曹英義带走的,还有水乡传统文化中给予的“更真、更善、更美”的梦幻和心灵。

故乡,乃是精神的、美学的、诗意的。它,不需要太多现代物质的建构。她,可以抽去所有曾经具象的写实。历史永远不能复原,故乡就是每个人心中永远的家乡。

所谓的“乡愁”,也许正是芸芸众生在滚滚红尘流浪和闯荡中,在精神游子心目中,永远停留在心上;这样的一缕“故乡”的袅袅云烟、一句“家乡”的“十个罗盘”(常州话,唠叨之意),一碗“水乡”的“豆腐汤”而已。

曹英義是随性的,因为,他毕竟开拓了自己的一方水乡江南。在水墨色彩中能随时回到自己的梦幻江南故乡。

曹英義本质上是宋词中的“婉约派”,虽然,他与千年文豪“豪放派”鼻祖苏东坡曾为邻里,但是,他轻吟弹唱只是水乡滩簧,水磨调腔,他的“豪放”只是体现在水墨的形式编排组合上,

因为,他的经历只是古运河畔、流水人家,而非“大江大河、大风大浪”,他记录的只是市井生活,吴侬软语,而非英雄豪杰、春秋争霸。

他的禀赋是温和柔情的江南丝竹,他的“婉约”就像是瞿秋白的“多余的话”中,临别前还要不忘赞赏一下家乡的嫩豆腐而已。

他,只是鲁迅笔下的闰土,坚守着自己一方“故土”,

《江村风物》    曹英義作于2010年

曹英義是思想的,因为,他深知没有思想的艺术,只是一种形式、一种躯壳。思想才是艺术的灵魂,才是对生活的态度。

作为身在当下的现代人,仍然以过去的景象作为创作题材,必须赋予新的含义和意念。艺术才能具有超越时空的审美价值和所谓的意义。

从现在后工业时代的目光去审视当年的江南水乡生产力,肯定落伍。因为,农耕时代的手工劳作方式,一定会被工业时代、信息时代,以科学技术为代表的先进文明所取代。这是人类文明发展的必然。

但是,从生产关系、生活状态,以及生命理想的追求方面来观照先人,似乎我们现在在“后工业时代”所提出的“人与自然”、“循环经济”等命题和希冀,却早早出现在江南水乡曾经的生存方式之中。至少,江南人对待自然资源、特别是水的敬重、对人的尊重、对知识学问的器重,对待“诗意恓息”艺术生活的看重。却无不给人以实在的反思和启迪。

特别,现在我们正在以文明的手段摧毁文化的根基之时,当下的我们是否又能从我们祖辈、先人智慧中,汲取和获得某种启示。

记得有位哲人谈及“人与自然”的关系,曾经说道;在大自然面前,人,只有知道自身的渺小,才会有更大的作为。”

而曹英義的“江南水乡”图景中,所发出的对自然的赞叹、咏颂,对流水的尊敬和膜拜,对故乡的思念和怀恋,不正是为我们以及后人留下一份凄美的警示么。

他,是一名终身教授“美术”为业的教师。

他孜孜不倦、刻苦勤奋,以艺术“美育”为形式,以“秀美”水乡为母题,将我们家乡曾经有过的生活形态,以未来的目光提示我们现在需追求的指向。

对“人与自然”这个最高文化命题的解译,终将教会我们所有的人类和江南水乡的人们,去如何“诗意恓息”在我们地球-母亲的怀抱之中。

由此,阅读曹英義画,便会产生了一些凝重的思虑,溢出一些画面之外的想象。这恰恰正是曹英義想要在艺术作品中所蕴含的思想,以及作者几十年的领悟和通达。

他抽取了画中具体地理的元素、故事的情节,而把文化意义上,赋予了更为纵深的意念。

一座“前后北岸”曾经的水乡古桥,既可以从古代交通的空间物理沟连上去解读,也可以从现代对文物留存的时间意义上品味,更能够去引导跨越时代、地域的人们,从心灵到心灵,传递的一份文化的情意。

当我们阅读作品,看这些碎片和角落,会获得一种崇高的情怀。艺术作品的高低,是作者为读者提供作品内涵的高度和深度。这种解读一定是含蓄的、感性的、甚至有些伤感的。

因为,艺术形象的塑造本身就是主题和思想。

《小镇》    曹英義作于1987年

曹英義是幸福的,因为,他以毕身的心血,为自己留下了他心中永恒的“江南水乡”,为世界留下了中国曾经有过的生活形态——“水乡生活”,为未来把人类共有的“乡愁”以“江南水乡”的水墨绘画形式,永远留存和传播。

他的作品,不仅只是把我们引入;形态的、历史的、感受的,曾经有过的、共同的“家乡”景色,更是把我们带入一个永恒的、共同的、理想的,难以表述却能感悟的,一个隐藏在每个人心底里的“精神故乡”。

曹英義的水墨“江南水乡”,透过画面中的水、墨、色、彩,形、象、意、理,我们解读到是;

文以载道,以绘画艺术之语言,怀抱人类共同对生命归属的“精神故乡”的情怀。

夕拾朝花,以江南水乡之命题,寄寓“家乡”的概念、赋予“碎片物象”以情愫。

抽而有象,以中国笔墨之技,渲染水墨,寄情于景、化理于“形式视觉”的情趣。

诗情画意,以理想美学之意,阐述追索,生命与自然和谐的“诗意栖息”的情致。

“智者乐水”,欣赏曹英義的艺术一定是“智者”。

曹英義,于2021年1月17日去世。“生命短、艺术长”,曹英義将永远流淌在他的“江南水乡”,留存在他艺术之中。

2021年1月17日完稿


作 者 简 介

俞力,上海人,祖籍江苏常州。中国国际会展资深专家,策展人,文化学者。上海世博会博物馆原副馆长,上海市文物局博物馆处原调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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