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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十月半天气，也不管富平的柿子饼开始做了没有，反正今天有时间，上了高速，下了高速，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庄里镇。路边的柿子树挂满了果实，没有到霜降，柿子还没有收，一路上到是看着苹果园里的苹果红彤彤的，很可爱。
打听着就到了莲湖村，村子很大，商铺很多，到不像是老村落。一打听，才知道老村在前面医院左拐。果然，左拐就看到一条立砖砌地的大坡，上面有路牌——“古城路”，就是这里了。坡度很大，上坡后看见几个老头围着棋坛儿下棋，问问路，知道对面就是望湖楼，新修的，前面路窄，就让我们把车停在这里。望湖楼进去要过一座废弃的小学，可是看门的女人不让进，想想也就算了，就先转街去。
街面比较窄，通过一辆车倒也是可以，两辆车就有些困难，两边的房子都比较老，最近也是八十年代盖的。家家门口引人注目的是门口的石门墩、石抱鼓、柱顶石，以及散乱的石桌、石凳、石条。有的上面就是一些粗犷的线条，有的上面却是刻有如意、牡丹、水瓶以及暗八仙图案。富平产青石，色重质腻，纹理细致，漆黑如墨，光洁如玉，被尊为墨玉。我们关中地面要石刻碑子，一定要富平的青石，要富平的石匠。我到碑林去，看到的大多数名碑，像《曹全碑》、《黄埔诞碑》、《多宝塔碑》，以及一些石刻，像昭陵六骏都是用富平的青石。这座老城里散乱着这么多的石头，就不奇怪了。
走过一百多米就是一个丁字路口，一棵大大的皂荚树，遮天蔽日。左拐就是看见藏书楼，大门紧闭，不过从旁边就能看到正楼当中三个大大的字“图书馆”，颇有康南海风韵，上是“万卷书楼”四个字。看着旁边的说明，确实“康圣人”的题字，想象富平在民国时出的那几个著名人物，康有为的题字出现在这里，也是不难的。不过一生不入仕途，被称为华夏“四布衣”之一的李因笃，笔意秃率不让康南海，昆山顾炎武、扈邑李二曲与李之关系，不仅让人怅惘。
向西接着走，老屋都接着，几十米就看到文庙。栅栏门还是紧锁，新修的棂星门漆色还是很新。进不去了，但是看看门侧的砖雕，还是细腻生动，不过上面瓦楞上的枯草，在风中瑟瑟，想当年这里人文胜地，该不是这么冷清吧。
继续向前，就是网上所说的“最牛人民银行”，典型的文革前的门脸，水泥塑就典雅的中国人民银行几个字，这建筑，到像是一个普通的人家，甚至比一般的人家门脸都小，不过大门前有几个台阶，倒是也有银行高高在上的那么一点意思。接着走，左侧还有几个大院子，应该都是比较大的单位。但是也能看到，这些大单位大门朝向都是向南的，看来这自古如此。
银行旁边有一群羊，嚼着草叶，晒着太阳，悠闲自在，只是这里味道就不是那么好闻了。旁边几个老太太，倒是对这里的味道没有什么意见，做着针线活，拉着家常话。我们问一句，她们热情的话就是一大堆。
继续向西就下坡了，坡势还是陡峭，仍旧是立砖铺地，不过隔段就是用废弃的碎磨盘和乱石条铺着。
我自言自语：“这就是西门吧？”旁边却传来一个声音：“小伙子，你多大年龄了？”一个坐在小院门口的老伯问我。我赶紧转过身子应着。“我看你也不是毛头小伙，问人咋也不叫一下。”奥，我明白了，老伯嫌我说话没有“礼貌”。我赶紧叫着“老伯”。老伯很满意，指着旁边的小板凳说：“坐，来，倒水！”
老城里人已经住的不多，而且大多都是老人，年轻人要么进城，要么都住到街面上了。我这“伯”其实也是一个热心人，典型的渭北人，面冷心热。当兵回来后，就守着这老宅，见证老城的变迁，“看，那边是连城，再往那边是金城。我们这叫斩城，三座城以前靠通道、栈桥连成一起，可攻可守。”我问从西面过来时看到的那座古塔，老伯说那是在金城，叫做圣佛寺塔，也是一座唐塔。叫金城是因为那里以前有一座金库，存放金锞，银稞的。老伯说：“东门外杜村堡千家万家，南门外稻子莲花子里哇啦，西门外宝塔一座，北门外水流桥上桥下棒槌噼里啪啦（形容洗衣服的声音）。”“哇啦”就是青蛙叫声。这四门风光还是能看到东西门，但是南门外的湖现在是看不到了，北门外地的玉带桥还有些影星。原来这斩城南面全是湖水，那个时候水大，站在高处的望湖楼上向远处一望，啧啧，那气势，啧啧！老伯似乎也看到南湖水稻谷莲花，神气生动，半晌，双手一摊，“没了”。“你站的地方就是西门。”老伯指着陡峭的坡道说，“这西门地面的磨盘，也是有故事的。” 说是原来城里有一个贼人，谋财害命把一个富商给杀了，弃尸到北边温泉河的泉眼上了，害怕尸体浮上来，就用磨盘压住尸体。这县长查案查了一整，就是找不到尸体。后来呀，这新任县长从北面过来上任，走到温泉河，听到水里有青蛙哇啦哇啦的叫声，好像是人在鸣冤，走到泉水边，发现了磨盘，翻开磨盘，就见到尸体。这县长也不说啥，上任后，就说有个老板喜欢咱们县城的废旧磨盘，单扇的也行，只要石质好，价格绝对优惠，于是就收了很多的磨盘。有一天，一个小伙子拿了一个废弃的单扇磨盘来，拿上钱还没有走远，就被捕快抓住。大刑一准备，就招认了谋财害民的事情。原来这个县长把这扇磨盘和压尸体的那扇一对，就合上了。县城里的百姓听到了这个事情，齐声夸赞这个县长，就要把买磨盘的钱退回。可县长说不用了，大家一商议，西门外道已经残破，干脆把就磨盘铺到西门道上,方便行人来往。所以西门道就铺有这么多的废旧磨盘。
“小伙子，你姨饭也做好了，来，进来吃饭！”老伯邀请我们。一看，果然到吃午饭的时间了，我们连忙摆手，谢绝了老伯的好心。
走回的路上，农家小院的门口开始有端着碗聊天的，一搭上话，就一句“进屋吃饭么”。这座建于明朝的县城，废弃不过半个世纪，就呈现出平静的田园风光，世事荏苒，光阴流逝。秋日的阳光散落下来，老树在清风中摇曳着。走回东门道向东望去，远处一片高楼匝地，那就是现在的富平新城。 下次，要站在望湖楼上望一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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