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周延锋：隔离的日子

隔离的日子

（2020伊始，在中国

所有的人类，都成了岁月的囚徒）

 

隔离的日子遥遥无期

我听见浑身的骨节在睡梦中噼啪作响

松驰下来的肌腱也会随意扭动

在夜里，早春的风在窗外走来走去

他们一定是想念我的满头白发了

 

在野外

这一根根雪白的细丝亮丽如少女的脸厐

岁月把每一个褶皱都染成了旗帜

迎春花开了，柳树挂满了鹅黄

早春的野外怎么能少了我的身影

 

汉龙山下的胡豆花绽开了

蔓菁菜大概已经有了些微的辛辣

一年又一年，我总是在这个时候从河边走过

映衬他们的笑靥和梦想

 

（而我

也会是这个季节里不可或缺的一道风景）

 

风知道其实我那里都去不了

隔离

是这个春天独特的话语

只有从阳台的铁柵处张望

是每一个午夜必须的礼仪

 

躺下的时候

我看见自己的灵魂来回走动，局促不安

他想去武汉，想成为一名医生，或护士，或保洁员

但是，去不了

他就准备害一场小病

惩罚我

 

但是，你不敢病啊，老爷

我说

连咳嗽声都不要有，求求你

 

就这样，我和他僵持着

我要睡觉的时候，他总把我弄醒

让我看看，一遍又一遍地看，又有多少无辜的生命

成了这场灾难的祭品

 

当我要做点小事的时侯，他总是抓一把瞌睡虫

塞给我

让我无所适从

 

而毎一个夜晚

细碎的冷风总要捎给我口信

说是天台山的花苞已经丰满

细雨正准备为它们举行婚礼

山坡上的泥土

和山顶上的石头也都惦记着

我们去年的约定

周延锋，男，笔名子雍，出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恢复高考后首届大学生，多年从事教育培训工作。爱好书法，喜欢奇石收藏，偶尔写写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