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黄文庆：赶走时光里的乏味和苦涩（五首）

赶走时光里的乏味和苦涩（五首）

黄文庆

哪里有桑树

为让四岁多的小孙女睿睿

心思细密，女儿从别的小朋友那里

匀了几十条蚕，让她养着

昨天女儿打电话问我

哪里有桑叶？突然把我问住了

来佛坪已经四十几年

没留意过哪里长着桑树

想了半天，才记起那年初夏

和朋友爬西山，看见一群鸟

在争食一树紫红的桑椹

我和朋友赶走了那群鸟

吃了一会儿，等我们刚刚离开

那群鸟又回到树上

下午，我会去找那棵桑树

但愿它还青枝绿叶地

长在西山上

棒棒糖

每隔几天

小孩子会问大人要棒棒糖

时间久了，也就理解了

我回忆起自己遥远岁月的那端

没有糖吃，童年就有些苍白

其实，成人的生活也一样

每隔一段，就该有一个“棒棒糖”

赶走日子里的乏味和苦涩

小孙女发脾气

四岁多的小孙女有时无理取闹

有着无名之怒，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我知道了一个事实

她的愤怒未必是当下产生的

与即时的处境关系甚少

而是前几小时、前几天或者前几月

滞留的情绪，储存在潜意识里

冥冥间，突然爆发

内心的状态

我内心

常年累月是刮着风的

它们是风海、风湖或者风河

柔软、飘渺而无际

偶然间会有一场狂风暴雨

这些年，佛或者庄子让我这样

过去我的内心码着青铜

也曾堆积着太多的铁丝网

甚至存放着一些炸药

眺望东山

县上在修王八砭那条路

封了椒溪河东岸一大片区域

也堵死了东山公园的大门

多年来，我有隔三岔五一个人

爬东山的习惯。这么久了

我只能天天眼巴巴地朝东眺望

看它比往年葱郁翠绿

山上的云也似乎更白更多

哦，那不能到达的地方

突然变得那么美，那么不可或缺

黄文庆，诗人，现居佛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