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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持续了五分钟左右，然后，太阳亮白，身边那些烟雾也失去了踪影。我们从梦幻中醒来，来到水库边，看那升腾到空中的水汽。水库边上有一棵树，树的树冠非常大，大概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树本身却并不高，最高处离地面的高度不超过五米，从远处看，这就像是一把巨伞，矗立在水边。我们去了大树下，看水库里的水。那是雪山上溶化的雪水，是纯净的蓝色，没有一点杂质，也没有一点污染。水库里有白色的云朵。我们看水库里的云朵。” “那棵大树，听说几年后死了，非常可惜。树的根部有一个树洞，洞口有这窗户的一半那么大。树只所以会死，可能就和这个树洞有关。树死了后，红云打电话给我说过。她说树死了，人们把它砍了，才发现树的里面基本上是空心的，整个巨大的树冠，都是由剩余的树皮支撑着的。红云说，这树可能是累死的。” 一棵树怎么会累死自己。 “那里原来并没有水库，只是那里的地势较低，所以在教授那个基地项目确定后才在那里修建了水库。哎，水库里的水，水库里的水有毒。这样说，可能不太准确。雪山上溶化的雪水和一个破坏严重的牧场之间发生了溶合，在这溶合的过程中产生了一种新的生物。可能是一种微生物。我们喝了那里的水，那水有毒，然后，时间不长，鱼儿就死了。鱼儿死了了后，我做过调查。我找不到其它原因。我就想，鱼儿的死可能和水库里的水有直接关系。” “那你也喝了那里的水，而且还有无数的人喝了那里的水。而且那水多少年来一直都是从雪山上流下来，流到同一个地方，不知道有多少人喝过那水。你怎么能确定鱼儿是因为喝这水而死的。” “这和人的体质有关，还和自身的遗传物质有关。我查过资料，在解放前，这里有过一种流行病，我通过资料发现，那种流行病的症状和鱼儿的病情非常相似。资料里面说，那种流行病的起因可能和水源有关。当时因为检测手段落后，而且这里是一个偏远僻静的地方，几乎没有人管这种流行病，资料里面的记录也非常简单，但我从那些有限的记载中知道，这种流行病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得上，里面说，虽然一家人吃住都在一起，但家里有人得病，有人却不得这种病。” “那鱼儿到底是感染了怪病，还是因为水库里的水有毒。” “怪病就是水库里的水引起的，水库里的水中含有一种病毒。鱼儿的死因也是病毒感染。” “什么样的病毒，最后查清楚了吗。” “鱼儿生病后，是在在军区医院治疗的，检查的结果是病毒感染。其实，鱼儿在医院里住了也就半个月时间。刚进医院的一周时间里，她的所有免疫系统都遭到了破坏，半个月后，她就死了。”外面路灯已经灭了，房间里基本看不清什么，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当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感觉，他的声音有点颤抖。
安静，外面没有车，没有人，没有一点声音。不过我没有睡着，我睡不着，我在想王明军那个鱼儿，我在想那个病毒。想我染发过敏那一年，让我的头肿成西瓜一样的那个病毒。那个让我受尽折磨的病毒，到底是从那里来的，它是不是还在折磨着其它人，它是不是慢慢地自己消失了，它会不会在什么时候又突然出现。会不会在某一天，我会找到答案。 “这里还发现过一些奇怪的东西。”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又说话了。显然，他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 “什么奇怪的东西。” “教授怀疑是日本人留下的生化武器。” “日本人到过这里吗，好像从来也没有听说过，日本人好像只在陕西以东，没有听说日本人到过这里。”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根据当地人说，由于这里偏远，没有中国军队驻防。当时来过一伙日本人。那是一伙特殊的日本人，他们穿着军装，但他们不进村庄，也不杀老百姓。除过本地人外，外面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这里曾经来过日本人。” “有证据吗。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里来过日本人的军队。” “没有。但是当地有好多人都这么说。十年前就见过一个本地人，当时他说日本人在这里住过，我根本就不相信。不过，我最后还是相信了。” “是找到证据了。” “那个时候还没有找到证据。但我想起了我爷爷说过的一些事情。然后我觉得当地人的说法可能是对的。”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好像有点激动。这也许是他心里一个最大的秘密。 “我爷爷当时在胡宗南的部队里，他们的防地离这里不是太远。他们的防地再往西北是马步芳和马步奎的防地，也就是说，这纳西地区是在两个防区的交界处，这里地广人稀，而且环境非常恶劣，就成了一个无人管理的无主之地。但在1942年，他们得到情报说，有一股日本人的军队在纳西，要他们前去征剿消灭。爷爷说，他们师长认为不可能，就先派了一个侦察连前去侦察。侦察连分成了十个小队化装侦察了一个月，也没有找到日本人的影子。虽然那里没有发现日本人，但当地的居民是比过去多了一些。他们回去报告的时候，师长说，这很正常呀，正是战乱期间，其它地方都在打仗，这里没有打仗，是后方，肯定会有许多难民进来，居民肯定会增多。” “也许日本人是化装成平民了。”我说。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种想法还是太天真。因为这里真的来过日本人的军队。是真正的军队，而不是化装成平民的军队。” “鱼儿死后，教授当然也非常悲痛。当他得知自己女儿是因为一种病毒而失去免疫功能的时候，他就说，女儿是被日本人杀死的。当时听到教授这样说，我以为教授是气糊涂了，嘴里乱说的。但有一天，我无意中听到教授说，这里有日本人留下的生化武器时，我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文章，教授嘴里说的女儿是被日本人杀死的，可能不是胡说。” “教授的说这里有日本人留下的生化武器，他应该有证据吧。” “教授只是私下里对我说过，这里有日本人留下的生化武器。而且他是无意间透露的，当我再次问他的时候，他说这事一定不能对任何人说起，所以我已经在心里憋了十多年了。教授当时不能公开这个秘密也许有他自己的原因吧。而且我怀疑这实验基地的投资人会不会是日本人。” 我觉得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虽然我也想知道，这里有没有日本人留下的生化武器，那些病毒是否和日本人留下的生化武器有关，但从王明军现在透露的信息来看，这也许只是一种假设，这种假设要成立，还是需要一些证据来做支撑，但如果这事真是日本人干得，证据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一些更多的事实，但是事实的真相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得到。 也许这里的牧场真的是日本人投资的，那么日本人在这里投资肯定会有他的目的。日本人在中国有许多投资，投资是为了赚钱，但是，在这样偏远的地方，在沙漠里进行大量的投资，而且这投资看起来也是有去无回，日本人不会那么傻吧。 问题是，日本人是否在这个实验项目上进行了投资。 如果日本人在实验项目上进行了投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改造这里的沙漠。也就是说，表面看来，这实验是改造这里的沙漠，而实际上，却是为日本人进行的另外一种实验。也就是说，我们使用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在帮日本人搞研究，而且这研究，还不能正大光明地进行。 窗外刮起了大风，风呜呜的吹着。我们开始沉默。也许，是我前几年因为染发过敏，中了病毒后，脑子里那根弦崩的太紧了，才会有了这样的联想，也许是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胡思乱想，产生的一些古怪的想法。 “也许从1945年春天开始的那项实验现在还在这里继续着。”王明军说，不过他的声音非常小，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其实，这句话也是我正想要说的。看来，在这样的夜里，不单我们两个心里想得是同一个问题，而且心里想的内容也差不多一样。 不过我还是说，“还是先说说你和教授女儿之间的事吧。”我是有点害怕，刚才的话题和分析，让人害怕。 “时间已经不早了，明天再说吧。”他说，“今天坐了一天车，你不累吗。” “我累呀，我们睡吧。”其实，我是有些兴奋，同时也有一些紧张。听外面的风声，可能要下雪。在这里，阴历三月前不会下雨。 窗户在响，好像没有关好。我起身前去查看，窗户关的好好的，没有一点问题。是外面的风太大，还是我的一个错觉，我不清楚。看我起来走到窗户前，然后又回来了，王明军却没有任何反应，他仍然坐在那里。我们的床距离并不远，谈话的时候，不需要太大的声音，但我起身关窗户的动作，却没有引起他的任何反应，就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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