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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木:老虎(四)

 新用户1534Bpiv 2023-08-16 发布于陕西


老虎

水木

小说写于2008年5月。

约三万字,分六次连载。

素材来源于网络,切不可对号入座。

第一次听到水虎这个名字时,觉得水虎应该是一个粗壮的大汉,见到他本人时,才发现,他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魁梧。水虎个子和我差不多,没有我胖,但比我精神。

水虎比我大一岁,红艳是他还没有过门的媳妇。红艳说,从她的祖爷那一代起,两家就是好朋友,我就想,红艳的爷爷和我姥爷小时候肯定也是好朋友。我姥爷是猎人出身,刚参加红军时,在部队里是神枪手,如果红艳的爷爷那时和我姥爷一起参加红军,肯定也是神枪手。水虎说,其实红艳有一个爷爷是和我姥爷一起参加红军的,只是红艳的爷爷最后失踪了。水虎还说,当时从这里参加红军的,听说有十二个人,最后只有我姥爷回来过,估计其它人,打仗时都没有活下来。

晚上,我们在舅舅家喝酒。

记得小时候,父亲每次喝酒时,总让我尝一点,开始感觉有点辣,时间长了,感觉那酒香。等到自己再大一点,十岁左右的时候,父亲喝酒,我也可以陪着他喝上几杯。上高中时,我已经有了半斤的酒量,和那些大人一起喝酒,我也不怕。我现在三十岁不到,正是最能喝的时候,所以虽然他们轮番给我敬酒,我也没有喝醉。

晚上,我住在楼上的一个房间里。从窗户上可以看到山峰在月光下的暗影。虽然只是初秋,但山里的夜晚却有点冷。舅舅来看了一下我,是否喝醉了,他看我没事,就叮嘱我早点休息。水虎把红艳他们一家人送走后,就来到我的房间。他问我现在都在干什么,问我对象结婚了吧。他说西安他只去过一次,感觉那地方乱乱的。也许是喝酒的原因,他的话有点多。不过,我感觉他是真的把我当亲人看了,我感受到了一种不能解释,无法解释的一种亲密的亲情,我承认,应该是血缘关系,让我有了这种亲密的感觉。

水虎比我小一岁,初中毕业后,就一直呆在家里。他有一个姐姐,嫁到了安坪寨。安坪寨在凤凰村东面二十多里远的地方,比这里还要蛮荒。我对他讲了我家里的情况,我的工作,我的对象,还有我的父母。我还是忍不住问起了老虎。这里真的有老虎吗。他说有呀,他就看到过老虎。不过他说,今年他还没有看到老虎,他最后一次看到老虎,是去年冬天的一个下午。当时他一个人在蒿林湾放山,在一个草坪上,他看到三只老虎在那里戏耍。他说,他在那里偷偷地呆了有半个小时,他不敢也不想惊动那些老虎。他是呆在一个山崖上看到老虎的,他躲在那里一直等到老虎离开后,才敢从那里出来。

我问能带我去那里看看吗。他说,你想看老虎呀,老虎现在也不一定就躲在那里,从这里去蒿林湾还有六十里路哩。

“那王云龙发现的老虎是真的吗?他的老虎照片是真的的吗?”我想起了网上的那些言论,想起那桩无法判断的公案。

“我也不清楚,他照相时,是一个人去的。应该是真的吧。但前面有人来找过他,说他的照片是假的。”这王云龙马上就是水虎的岳父了,他不好说这件事。

“现在有人说,这照片是真的,也有人说,照片是假的,你难道不关心这事吗。他可是你未来的岳父。”

“他去给老虎照相,我们大家是不同意的,这山里有规矩,像老虎这种动物,不能给它照相的,给老虎照相,不吉利。”

“为什么。政府可是悬赏要老虎的照片的。”

“那事情太危险,而且那老虎是山中的大王,这山里人讲迷信,像老虎这种动物,我们打猎的时候,不能碰。是他不听我们的。”

“那如果我上山,能看到老虎吧,就看看,不拍照。”

“那要看运气了。如果你想上山,明天我可以陪你到山上到外转转。”

第二天早晨吃完饭,杨小敏和那辆小货车一起回去了,她说过两天她要到学校去,不能陪我上山了。我说到了西安后,可以去找我。她说到时肯定要去麻烦我的。红艳准备和杨小敏到田坝去,她是去采购一些生活用品。

看我和水虎准备上山。舅舅说,你们可以先到黄石梁去,那里比较安全。水虎说,我们正想去那里。

我们顺着水虎家侧面一个山沟,走了大概有二、三里路,看到路边的另一个小沟。这个山沟比较宽畅,沟里有一些秧田,里面的稻子已经收割完毕。稻田两边是满坡满坡的松树林,我们从松林里上山。水虎走在前面,我紧跟在他的身后,水虎家的两只猎狗在我们前后来回的跑动。

从下面看,茂密的树林里没有路,其实进去后,松林里是有一条小路的。小路不是太明显,而且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如果不是熟悉,肯定会迷路的。大概走了半个小时,我们才走出那片松林。我们来到一个山垭上,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我说,我们坐在这歇息一会儿吧。

水虎说,你在这里歇,让黄花陪着你,我到前面那个偏坡去看看。

黄花是我们一起来的一只猎狗,背上有拳头大小的一块黄色毛发,其余地方的毛发全是白色的。水虎家还有另外一条猎狗叫做欢欢,跟在水虎的身边。

我脱掉了外衣,用衣服擦拭我满头的大汗。那只叫黄花的猎狗就用它的鼻子在我周围嗅来嗅去。我躺了下来,黄花就站在我的面前,用一双眼睛盯着我看。我赶它,让它到一边去。它就站在离我四五米远的地方,看对面的山峰。从家里出发时,天还晴着,现在突然间又暗了下来。暗下来的空中,有大片的乌云,太阳在乌云里时隐时现。由于天气暗了下来,早晨刚出现的雾气便停留在山腰上,不再那么快速地向上升起。我坐在山垭上看对面的山坳,山坳里那一团一团的白色雾气正在慢慢地渗入山中,它们之中的一些白雾会分化,慢慢地向上升起,升起到山顶,再慢慢地升到空中。升到空中的雾气,在天空的陪衬下,变成了一种淡青色的云团。我坐了起来,旁边有一棵板栗树,那是一棵野生的板栗树,风一吹,板栗从树上落了下来,发出唰唰的响声。黄花被那响声惊动,开始警觉地只是向那里看,慢慢地,它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用爪子在草丛里刨。我也走了过去,捡起地下的板栗。

这是野生的板栗,虽然颗粒小,但吃起来香甜。

欢欢从灌木丛里露出了头,然后是水虎。他的肩上扛着一头动物,我认不出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兔子吗?”

“兔子那有这么大。是麂子。”水虎把那只麂子放下。

那是一只死麂子。

“是什么时候死的。”

“可能是昨天晚上,昨天中午我到这里来看过,还没有发现它。”

水虎说,他们这里的人把麂子也叫做黄麂子。

我蹲在那只死去的麂子跟前,认真地看它。虽然它是死的,但这也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一个野生的动物。我用手摸它,它身上那黄色的毛发很柔软。它是死的,一动不动。看我靠近,黄花和欢欢不住地吸着它们的鼻子,围着死去的麂子转圈。

水虎说,这是一头雄麂,可能有三、四岁了。

我摸着麂子头上的畸角,畸角硬硬的,像是骨头。我的手向后伸展,到畸角的分杈处,再到角干,角干是灰白色的,比开始的地方柔软。我看它的眼睛,它的眼睛闭着。我再一次抚摸它身上的毛发。感觉那黄色的毛发不再柔软。它的身体已经僵硬,没有了温度。我的手停留在它细长的腿肢上。

水虎说,麂子是森林里最温顺的动物了,不会向其它动物进攻。

我说,那它如果受到攻击怎么办。

水虎说,你看它那修长的四肢,它跑的快呀。

“那它吃什么。”

“青草呀,树叶呀,嫩牙呀什么的,它都可以吃,麂子吃的东西,就和那些兔子差不多。”

“性情和兔子也差不多。”

“就是。”

麂子放在一棵树下,用树枝盖住,我们重新出发。我们从山垭开始,沿着山脊,慢慢地向上。水虎说,如果在山里找不到路了,你就沿着山脊走,每个山脊上都会有一条路的。

山垭上的小路,其实就是山里的动物和猎人踩出的一条羊肠小道。路在灌木丛里钻进钻出,灌木林里的树叶遮挡着视线,只能看到两边的山峰,山峰下面的狭谷看不到。每当遇到灌木比较稀少的地方时,我就试着到路边看看,能否看到下面的山谷,但周围总是一些高大的树和灌木。

“怎样才能看到下面的山谷。”

“要爬到树上,才可能看清下面的山谷。”

路边有血红的枫叶,金黄的银杏树叶。

“这些树叶可真好看。”

黄石梁有一个巨大的石头,从外面看,那石头大概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石头和山连在一起,石头露出的部分,高出山脊有两人高,石头的边缘,好像是用刀切割过的一样整齐。水虎和我转到了巨石的西边,那里有人用石头和木头支起的一个台阶,我们沿着台阶到了巨石的上面。

站在上面看,整个石头呈现出鱼形,就象是一条大鱼卧在山脊上。

“这石头多么象一条鱼。”

“这里也叫金鱼岗。”

“应该有水吧,不然这鱼怎么活。”

“你真够聪明的,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水。”水虎用惊讶的眼睛看着我。

“我是瞎说哩。难道这里真的还有水不成。”

“真的有水,就在前面不远。”

巨石下面有一个石板,石板看起来平展如镜,实际上还是有一些凸起,凸起的石板上有一些皱纹,皱纹里长着一些杂草。仔细地看那些杂草,在石板的前面,也就是鱼头的位置,有一条细小的水流。水流隐在草丛里,只有从巨石上才能看到。

一棵松树的树干刚好伸到了巨石边上。水虎攀着树枝,从松树上下去了。我在上学时是一个体育爱好者,从那三、四米高的树上下来还是非常轻松的。

大树前面十米远,水流在石板上有一个小水潭,水潭是椭圆形的,像是一个洗脸盆。

“这水能喝吧。”

“肯定能喝,我每次到这里,都要在这个水池里喝水。”

“当然,不只是人在这里喝水,那些动物经过这里的时候,也会在这水池里喝水。”

“为什么叫黄石梁呢。那石头不是灰白色的吗。”

“你别急嘛。”

我们回到了那块大石旁边,大石旁边长了许多灌木,灌木稀疏的地方,长着茂盛的茅草。水虎用手拨开那些茅草,茅草下面就露出了金黄色的石头。

“石头里有金子吧。”

“哈哈,没有,这只是颜色金黄的石头而已,不是金子。”

“也许这石头里面含有金子呢。”

“有人把这石头弄到省城去查过,就是一般的石头,不是金子。”

石头上有苔藓,我用一个小石子刮去了石头上的苔藓,苔藓下面的石头,也是金黄色的。

“难道这里的石头都是黄色的吗?”

“那也不是,就这块石头是黄色的。”水虎说,“前面还有一片树林,现在那里的树叶应该都红了,我们到那里去看看吧。”

树林就在黄石梁的背后,那是一片枫树林。天暗着,但那血红的枫叶就象是一团烈火在山坡上燃烧。走进枫树林,枫树巨大的红色向四周散射,染红了周围的其它景物,我根本不能确定这片枫树林到底有多大。

走出那片枫树林,站在更高一点的地方看那片枫树林时,那里好像是山坡上一个红色的补丁,补丁里还冒着一丝丝红色的蒸汽。

水虎说,这里有羚羊的,不过今天是看不到了。

四年前,一个美国人来这里猎过羚羊,当时水虎和王云龙是向导。水虎说,他们把一头羚羊赶到这个山坳里,那个美国人就用枪把羚羊打死了。

“羚羊可是保护动物呀,怎么能随便打死呢。”

“人家美国人出了钱的。”

“出了钱也不能随便就让他把羚羊打死了。”

“听说出了一百万美元。一百万美元有多少。”我想了一下当时的汇率,当时按官方牌价,一美元兑换八、九元人民币。

“应该有差不多一千万人民币吧。”

“能有那么多钱。那美国人可真有钱。”

过了一个荆棘丛后,水虎说,“别人也这样说,我当时还有些不相信哩。”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那也划算哩,就那么一头羚羊,美国人来打,能值那么多钱。”

“什么划算呀,那可是濒危动物,他为什么不在他们美国打,要到我们中国来打。如果羚羊没有了,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去年,省上一个领导还来我们这里打猎哩,也是一头羚羊,一分钱也没有给。”

“是真的。”

“当然。也是我当的向导。”他看着我,好像在说,这回你又怎么说。

我当然没有什么说的,事实往往是最好的证明。一切的说教和磨破嘴唇的教育在严酷的事实面前,都是那么的虚伪和不堪一击。

他看我沉默不语,心里好像有点过意不去,他说,“那个美国人的枪法实在不行,连打了五枪才把那头羚羊打死。如果让我只需要一枪,就可以要了那羚羊的命。”

“你是猎人嘛。”

“那当然。不然怎么打猎。”

天晴了,山谷里的白雾已经都不见了,到处都是灰蒙蒙的。

“这里能看到老虎吧。”

“看不到。要看到老虎,没有这么容易的。”

我们沿原路返回。

我们来到那只麂子旁边,水虎用绳子捆那只死麂子,我蹲在那里捡板栗。黄花和欢欢在水虎的周围跳来跳去的,好像那只麂子会跑了似的。

在回去的路上,水虎说,现在也没有什么可打的动物了,大部分野生动物都成了保护动物,他那支枪一年也用不了几回。

回到凤凰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吃完饭后,舅舅和水虎就在河边剥那只麂子。舅舅说,晚上我们就吃麂子肉。

菜是舅舅做的,做菜的时候,舅舅让我在旁边看着,我说,我不想学。

舅舅说,你一定要学,回去后给你妈妈做。

麂子的两个后腿是最好的,舅舅说,这两条腿你回去的时候带上。

洗净的麂子肉是银红色的,肉丝细长。舅舅将洗净的麂子肉切成薄片,再切成三、四厘米长,一厘米宽的细丝。切好的麂肉丝放入一个盆中,在里面加入鸡蛋清、姜末、包谷酒和少量盐浆拌均匀。舅舅说,你回去后可以用黄酒浸泡麂子肉,包谷酒带回去不方便。

肉丝浸泡好后,从泡菜坛时取出一些泡菜,泡菜是白菜和竹笋。笋子是夏天泡的,但是颜色还是没有变化,清幽幽的好像是刚从地里挖出来似的。白菜和竹笋切成比麂肉丝略细一点的细丝。锅烧好后,先在锅内放入猪油烧至五成热,将麂丝下锅走油,用手勺推开,待肉丝挺力变色,起锅。在锅内加上菜油,油烧成七分熟后,放入泡菜,炒几下,放酱油少许,炒几下,再加白糖炒几下,放入麂肉丝炒几下,用湿淀粉调稀勾薄芡,再炒二三分钟,撒上葱末后,就成了。

舅舅说,由于是新鲜的麂子肉,不需要太长时间。如果时间长了,肉变老,就不好吃了。他说麂子肉也可以焖着吃,只是味道有所不同。

他打开煤炉上面的一个铝锅,里面立即漂出了一股清香的味道。

“这是麂子焖肉吗?”

“是。你也要学学。”他用勺子开始在里面搅拌。麂肉都是切成小方块状的。“这肉也要用清水漂洗干净。锅烧好后,先放点菜油,烧至七成热,加辣椒和花椒,辣椒最好是干辣椒,煸出香味后,再放入切成块状的大蒜和姜片,等到香味出来后,再下麂肉块,炒几分钟,加入水,加盐和少许白糖,焖熟就行了。”他用勺子捞起了一块麂肉,对我说:“你先尝尝,这肉已经熟了。”

那肉软嫩,由于加有辣椒和花椒,而且其中的麻辣香味已经透入到了肉内,味道确实不一般。

王云龙来了,他儿子和女儿也都来了。他们和舅舅家是世交,而且王云龙的父亲和我姥爷小时候也是在一起长大的。

今天算是一家人聚在一起了。

团聚就是在一起吃饭,这在山里,聚在一起吃饭,肯定要喝酒。

喝了几杯后,舅舅问王云龙,“今天来的是哪里的记者。”

“四川的。”

“还是来问照片的事吗。”

“当然了。问的事情多了。但最多的问题是,那张照片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照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问过多少次了。”

“不管我问了多少次,我还是想知道,这照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问过多少次了,你还问。”

“就要问,因为每次你说的都不明白。”

“我是有真照片的。”

“是不是报纸上那张照片。”

“可能没有报纸上那张照片清晰。”

“什么意思。”

“当时那老虎,就那么一闪就没有了,我对相机也不在行,你说我能照那么清晰的照片吧。所以,我觉得,是那个记者把我照片拿去后,做了一些修改。”

“也就是说,你也承认,照片是假的。”

“我没有说照片是假的。”

“照片都修改过了,还不是假的。”

“我是说,老虎是真的,那个照片,只是那个记者用技术手段使照片上的老虎更清楚了。”

“不论怎么说,你现在可真是名人了。”

“我才不想当这样的名人哩,你怎么不来当这样的名人。”

通过他们的对话,我知道了大概。老虎是真的,真有老虎,但那照片是假的,照片上的老虎也可能是假的。

酒已经喝的差不多了。

我说,“那个记者害了你,也害了他自己。”

“怎么会害了他自己,他不是现在和我一样很有名嘛。”

显然我不该再提这个问题,从他们的谈话来看,那照片不可能是假的。而且从,我这两天的观察来看,他们只是一些老实巴交的山民,不可能弄一张假的照片来。这假照片应该是那个记者,为了利益才加工出来的。

晚上,水虎就对我说,给老虎拍照,是不吉利的。但是,县林业站的人一再说,这样做对保护老虎有好处,如果拍到老虎的照片,上面知道这深山里面还有老虎,就会加大投资力度,对谁都会有好处。水虎说,那天去照相的时候我们是一路去的,只是照相的时候我没有和他在一起。回来的时候,他说他看到了老虎,而且拍到了老虎。然后,我们一起到田坝去把那个相机交给了林业站的人。

“谁的相机。”

“相机是张小敏的,暑假放假的时候,她带回来的一个数码相机。那个相机现在还在林业局。”

“为什么不还给你们。”

“过去说是为了上面的照片,现在,这事情闹大了,人家说,这相机是一个证物,暂时还不能给我们。”

“我问你。你到底看到过老虎没有。这看到,指的是亲眼看到老虎。”

“我有几次应该是看到老虎了,但我不能确定。”

“什么意思,看到了就是看到了,怎么还不确定。”

“有几次,我好像是看到老虎了,但它一闪又不见了。”

“这是什么意思。”

“你想呀,我现在不敢说我看到老虎了。”

“这又是为什么。”

“如果我说看到老虎了,人家就会问我要证据。老虎就那样在我眼前一闪,就没有了,我怎么找到证据。”

“相机拿上,给老虎照相呀。”

“首先,我不会给老虎照相,这不吉利。再说了,从他给老虎照相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过老虎。”

“你这样说,我就怀疑了,你是否真的看到过老虎。而且我怀疑,这老虎根本就是你们和那个记者设计出的一个骗局。”

“那你说,怎么办。”

“拿上相机,上山去找呀。”

“你不知道,报纸上报道之后,有一个野外动物调查队住在我们这里,专门调查老虎的事情,而且每天都是由我领着他们在山上找老虎。我们差不多十个人,在山里我们过去发现老虎的地方,找了半个多月,什么也没有找到。”

“老虎突然消失了。”

“不知道,反正从那个事情发生后,我们就再也没有看到过老虎。”

“是调查队的人和你们一起去山上找老虎。”

“不是,他们大部分时候在田坝,张小敏说,他们整天在那里吃喝玩乐了,根本就不提进山找老虎的事。他们大部分人都是从城里来的,上山经验不足,一听说山上真的有老虎,大部分就不敢上山了。况且那么多人在山上,那老虎早就吓跑了。”

“其实,不论是真老虎还是假老虎,都会有人害怕。”舅舅说。

那么,王云龙照片上的老虎,是真老虎还是假老虎就不是那么重要了。真佛县有没有老虎也不是那么重要,虽然有还是没有,对某些人或者某些事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但对我们普通老百姓来说,有还是没有,都是一样的。

只是,这王云龙不知道,麻烦事还多着哩。在以后两年多的时间里,他没有一天的日子是安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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