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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揉揉额角鼓起的包，软软的，应该没有出血，稍微用力按压还是传来一阵阵疼痛，头晕的厉害，还有点恶心。算了，估计是轻微脑震荡，去医院查了CT，也没有看出问题，医生说需要需要静养一段时间，等淤血慢慢散去就好。小月懵懂的发现自己怎么又回到校园，变成了一名21岁即将毕业的大学生。受伤前自己可是都快到到退休年龄，仕途上一塌糊涂，连个副科都没有混到，还有一个徒有虚名的家，一个同床异梦的丈夫，自己难道经历了一次轮回。时间又回到大学毕业前，还是那间熟悉的宿舍，六人一间上下铺。小月环视周围，宿舍一片狼藉，到处都扔着纸屑、袜子，床架一角也不知是谁丢弃了一副有些掉色的乳罩，肩带有些松了，胡乱卷着边。小月笑笑，这些室友，平时出门一个个光鲜靓丽，青春时尚，回到宿舍原形毕露，内衣袜子乱扔。遇到宿管检查卫生评比，才慌忙收拾一番，可惜管不了几天，又是乱七八糟，幸好每张床都挂着隔帘，看不清里面的凌乱，如今人去床空，原形毕露。不过今天小月面对这里的一切并不觉得突兀，马上要毕业，大家没有心思整理，忙着找工作，反正这个宿舍也住不了几天。唯一整洁的床铺属于一个叫陈静的女孩，陈静家在本省一个偏僻县城，父母都是中学老师，家庭条件不错，她本人不急着工作，准备考本校研究生，这个时间应该是泡在校图书馆，过几天她也会搬到另外一栋楼去住，那里住的都是本校备考的学生。宿舍的王芳、田晶晶、徐慧、邓雨菲都是本市人，她们可不想继续读下去，现在大学生就业难，所以大四基本上都忙着投简历、找工作。有的早在实习期就找好接收单位，免得一毕业就失业。邓雨菲是她们宿舍另类，长得非常漂亮，有一副前凸后翘魔鬼身材，是她们班花。人家找了个富二代，经常可以看见那辆豪华的宝马等在校门口。邓雨菲很少回宿舍住，即使回来也是匆匆忙忙一闪身又不见人影。听室友说她大学期间就和那个富二代男友同居，这不都怀孕了，就等着拿到结业证书去登记结婚。幸好她人瘦，衣服穿得宽松，肚子不明显，不然被导师知道，她的毕业答辩有可能通不过。虽然现在允许大学生在校期间可以结婚，也确实有怀孕后先办理休学手续结婚，等孩子生下来再回来继续复读的女生，但毕竟是少数。要知道现在找工作比找对象难得多。看着平时嘻嘻哈哈热热闹闹的宿舍忽然变得异常安静，小月的心里也是有点失落和烦躁。今年学校有一个留校名额，小月知道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属于自己，这个系主任已经私下找她谈话，校办也过来履行了相关手续。大三的时候，小月因为专业成绩突出，尤其是英语口语流利，被学校公派到东北一所大学进修。这个进修班是专门为国内几所文科院校培养世界史教学研究人才举办的，代课老师也是从国外知名大学聘请的教授，全部采用英文授课，甚至一对一教学。暑假里小月还陪同外籍教授到北京、西安等几座历史名城参观游览。想想也是，如果听力差点，连课都听不懂，更别提跟上教授讲课节奏。这不，人家四年本科学完的东西自己两年半突击完成，还有一年半时间攻读世界文明史，累的够呛。学习期间小月很少出过校门，连太阳岛那么著名的景点也没有时间逛。学校承诺培训成绩合格，不仅授予学士学位，还保证顺利回去留校任教。因为自己的留校，影响了其他准备留在省城工作的同学，他们也准备竞争这个留校名额，没办法，受专业限制，工作不好找。他们打听知道结果也就放弃了，有一对情侣干脆去小月生活的城市求职。其实那里也是山清水秀、历史悠久，文化灿烂，唯一不方便的就是交通，到省城开车需要几个小时，好在现在都是高速公路。大家都羡慕小月运气好，既不用担心找不到工作，也不用考虑婚姻问题。说到婚姻，小月也是头疼，大学期间谈了一个男朋友。两人不同校，男孩是本省一座医科大学毕业的研究生，目前在美国纽约州一所医学院读博，他主攻的就是现在最热门的病毒研究。男友的专业和小月完全不同，是个典型的理科生，微胖、中等身材，皮肤白净，斯斯文文，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双眼皮，鼻翼挺直，一看就是好学生模样。小月的父母都是南方人，刚到这座城市，饮食很不习惯。学校食堂照顾来自全国各地学生饮食习惯不同，南北风味菜品都有，虽然做的不如家里精致，倒也能吃饱。就是周末出去逛，满大街都是面食，饺子、包子、面条、麻食，一应俱全。刚从锅里捞出的面条，五颜六色臊子浇上，再淋上一大勺红红的辣椒油，不说吃起来怎样，单是那从碗里飘过来的味道就让人禁不住流口水。小月是个吃货，对任何美食都难以抗拒，她随意拐进离学校不远的一家面馆，一个醒目的玄黄色招牌，上面写着一个特别复杂的字。
数数笔画，居然有56个笔画，恐怕这是小月见过最难写的汉字，还标注了拼音(biangbiang)。面馆面积不大，摆放着四张条桌和八张条凳，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对着宽大的案板反复搓揉，然后再将揉光醒好的的面团切成均匀的剂子，两手拉成长条，再使劲在案板上摔打，一声声节奏感极强，小伙子的身体也随着面条在空中的腾挪飞舞而摆动，很有意思。小月看的投入，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坐着一个人，一个年轻男人，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小月惊讶的表情，直到两碗热气腾腾，飘着浓郁辣椒油的油泼biangbiang面端上桌子，小月才不好意思回过神。“你是第一次吃这种面？”那个男人看出小月的窘态，不动声色，把餐巾纸盒推向小月这边，一边用筷子搅动面条上的葱花辣椒，一边笑呵呵的问道。“是啊，闻着挺香，就是不知道好吃不好吃”小月也学着男人的动作上下翻动面条，让面条充分吸收油泼辣子的精髓，自言自语说道。“其实我们这里还有很多好吃的美食，你不妨都去尝尝，一定会觉得够味，只要不怕辣就行。”年轻男人很热心的向小月介绍。“认识一下，我叫董海涛，在医科大读研”年轻男人主动伸出手来，小月有点害羞，这是她第一次和陌生异性在一起吃饭，看着他真挚热情的笑容，小月面颊有些发烫，不过还是伸出手和对方握握，或许是出于女孩子的羞涩她忘记介绍自己。小月吃饭速度慢，面条好吃不过确实有点辣，小月一边吃一边辣的直流眼泪，忍不住用餐巾纸擦。男人吃完悄悄就离开了，等小月吃完起身结账时，面馆老板告诉小月对面那个男人已经付过钱，还留下一张纸条，上边有董海涛的学校地址和联系电话。小月接过纸条，董海涛的字写得很好，一看就是那种练过字帖的人，笔画苍劲有力。小月快速浏览一遍，折好放在自己随身背着的一个小坤包里。小月眉清目秀，娇小玲珑，学习成绩又好，自然招异性青睐，经常收到班上男生偷偷夹在课本里的求爱信，小月总是无奈一笑，然后撕掉，根本不去回复，一则母亲叮嘱过她不要过早恋爱，专心学习，争取毕业留在省城；二则她总觉得同龄男生幼稚，很难让她怦然心动。这个董海涛虽然不算英俊帅气，但成熟、干净、儒雅，和她那些青瓜蛋子同学完全不同。小月记住了这张面孔，那个名字也一直刻在脑子里，但她始终没有拨打过那个号码。一晃又是半年，快到春节。小月忙完考试，又去街上采购，准备送给家人的礼物。跑了一个上午总算买齐，大包小包拎着感觉腰快断了，实在走不动，小月鬼使神差又拐进那家面馆，面馆斜对面穿过一条马路就是自己的学校，小月想早点回家。“咦，好巧，怎么又是你？”小月气喘吁吁刚刚坐下，抬头一看，对面的一个熟悉面孔微笑看着自己。“嘻嘻，董海涛，真的是你”小月也禁不住笑了，她自己都奇怪，那个名字仿佛就在唇间脱口而出。“这是要回家过年？要不今天还吃那个biangbiang面？”董海涛似笑非笑问小月。“好啊，好久没吃，还真有点想呢！”小月情不自禁笑了起来，不过马上又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有点不对。是想吃面，还是想这个男人，看自己这话接的，弄不好让人家以为自己是个轻浮的女生。小月赶紧低头，假装整理自己购物袋，不敢抬头看这个男人。等小伙计把两碗面端上来，小月和董海涛已经聊得很熟，让小月惊讶的是董海涛这个理科生对文学和历史也是颇为熟悉，谈起某个历史人物滔滔不绝，也很有自己见解，甚至连一些野史佳话也是信手拈来，讲的绘声绘色，逗得小月忍不住笑出声，差点一口气呛到嗓子眼。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有点严肃的男人居然如此知识渊博、幽默风趣，小月心里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小月这次回家，董海涛专程过来送她到汽车站，原来董海涛的家就住在这座大学城。他的父母都是这所大学的教授，受父母影响、耳濡目染，他除了对自己专业知识精通外，对文学和历史也多有兴趣，阅读过不少这方面的书籍。两人渐渐熟悉，小月也去过董海涛父母家。印象最深的就是他们家书房几乎一堵墙似的书柜，摆放着中外文学和历史方面的专著、典籍，有的甚至是绝版，小月很是羡慕，甚至有点崇拜。董海涛父母属于典型知识分子，都带着眼镜，神情略为严肃。家里除了书柜、书桌和几样简单家具外，几乎找不到其他装饰品。房间很整洁，每周有钟点工帮着打扫一下卫生。估计董海涛很少领女孩子回家，对于小月他们没有表现出十分热情，不过很有礼貌，简单问候一下，就各自回自己房间看书去了。“你别介意，我父母就是这样，平时家里也很少有人来，除了他们自己带的研究生”董海涛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就一把拉过小月坐到自己腿上，他的唇也印在小月唇上。“别，别这样，小心你父母进来看见不好”小月心跳的咚咚的，他们早已经接过吻，也熟悉彼此身体，但这一次是在董海涛父母家里，她很怕被他们撞见。“不怕，我父母从来不会随意进来的，进门前都会敲门。”董海涛一只手环抱着小月纤细的腰肢，一只手很不老实伸进小月领口抚摸她发育成熟的胸部。“你父母会不会不喜欢我，我看他们并不太满意”小月的唇被董海涛紧紧吻着，有点喘不过气，她的呼吸也开始变的有点急促，此刻的她年轻的身体也是有点燥热冲动，但还是努力克制，挣扎着推开董海涛炙热的拥抱，她不想被人看轻，尤其是董海涛的父母。“你想多了，我父母就是这样的人，知识分子嘛，都爱端着架子，对谁都客气，时间长了，习惯就好。你聪慧漂亮，他们怎么可能不喜欢你。我妈刚才还说留你在家里吃饭，这可是破例，我们家从来请外人过来一起吃饭”董海涛耐心向小月解释，不过那只温热的大手紧紧揽着小月纤细的腰肢，一刻也不愿放开。小月留在董海涛家吃晚饭，饭菜很简单，香菇青菜、清蒸鲈鱼、小葱拌豆腐，西红柿蛋花汤，其他人的主食是馒头，唯独给小月一个人专门蒸了一碗米饭。饭桌上大家都不出声，默默吃饭，只听见细微的咀嚼声，这对于习惯在饭桌上热情交谈，欢声笑语的小月还真的一时有点不适应。董海涛的父母不喜欢给别人夹菜，看的出小月拘谨，只顾得扒拉自己碗中的米粒，董海涛悄悄用公筷给小月加了几块鱼，董母微微一笑，瞟了儿子一眼，也没有说什么，继续埋头吃自己的饭。从此以后，每逢周末，小月没课或者学习不忙时，就会主动到董海涛的父母家，过来帮忙打扫一下卫生，或者陪他们聊天、到操场转转。董海涛的母亲很喜欢小月，跟着小月学习做糖醋排骨、酸菜鱼。他们口味清淡，平日里以素菜为主，董海涛的父亲消化系统不好，有肠炎，极少吃太油腻的东西，甚至肉都很少吃。小月来了这个家以后，气氛明显活跃，尤其是饭桌上偶尔也开开玩笑，小月也不像第一次来那么拘谨。小月做的酸菜鱼颇受欢迎，连董教授也忍不住夹几块鱼肉尝尝，点头称赞。小月看他们喜欢吃鱼，又特意让父母从家乡寄来一小袋优质粳米让他们尝鲜，慢慢的他们也习惯了将大米作为主食。小月被学校推荐去东北培训前正是两人情深意浓难舍难分的热恋阶段，董海涛当然舍不得女朋友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不过他也知道小月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独立、好强的女孩，一旦她决定的事情就无法更改。聚少离多的日子倒没有影响他们的感情，因为两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忙得几乎没有时间打电话，诉说相思之苦。董海涛的导师申报了一个病毒研究项目被批准立项，学院拨了一大笔科研专项资金，需要在短时间内取得精确数据支撑，所以他们几个研究生白天晚上都泡在实验室，搞得他头晕脑胀。小月也一样忙碌，刚刚接触外籍教授，纵使小月口语再好，但每个教授来自不同国家，虽然都讲英语，但还是混杂着个人本地口音，实在让小月头疼，有些单词还没有听明白，教授就一晃而过，根本不给消化时间。进修班学生不多，甚至有时候干脆就是一对一教学，教授们刁钻古怪的问题也让学习一向很好的小月感到压力山大，她只有花更多时间提高自己的口语能力，尽快适应教授们节奏风格，不然呢，难道因为无法适应被人家退回原校，那也太丢人了。一向不服输的小月更加拼命学习，压缩睡眠时间。这才不到一个月时间，本就清瘦的小月体重一下子掉了10斤，圆脸变成了尖尖瓜子脸。那天到邮局取包裹，正好遇到雨加雪极端天气，小月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出去，迎面忽然刮起一阵龙卷风，小月一个踉跄，差点被风卷走，幸好旁边一位中年男人一把抓住她的羽绒帽，把她拽住，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小月有点恐惧，也有点后怕，就把电话打到董海涛实验室，董海涛一听女朋友差点出事，急得不行，找教授请假，当晚就急匆匆买票乘火车去看小月。站台上，很久不见的一对恋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董海涛明显的感到怀中的小月瘦了很多，瘦削的脊背隔着羽绒服都能触摸到一根根肋骨，而那尖尖的下巴更让董海涛有种无名的心疼，他多希望能用自己宽厚的怀抱给这个娇小女孩一些慰藉和温暖，给她一个舒适的家，可惜自己还没有毕业，还没有足够能力为她遮风挡雨。 幸福来得猝不及防，又转而消失得无影无踪。第二天一大早董海涛不得不与小月告别，他必须今天赶回去，导师的课题正在关键阶段，还有许多实验任务没有完成，一大堆数据需要他们去做、去统计。虽然他非常不舍，却也无奈，昨夜两人的缠绵亲吻让他既幸福又苦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与自己心爱的女人长相厮守，再不分离。这边的小月也很快适应了目前教学模式，她的悟性高，又肯吃苦，人也大方、漂亮、活泼，很快赢得外籍教授的好感，尤其一个叫麦克的金发碧眼年轻外教对小月格外好，除了上课对小月耐心照顾，有问必答外，私下里也时常约小月一起参加他们的沙龙派对和一些学术讲座，他还邀请小月给她当私人翻译，说他对中国文化很有兴趣。麦克喜欢看中国电影，称赞东方文化历史源远流长，底蕴深厚，风土人情也颇有味道，尤其是几个大导演拍的农村题材片子更值得揣摩。虽然电影一般都有中英文字幕对照，但麦克觉得有些翻译并不能准确表达人物内心真正的想法，所以请小月一起去做同声翻译。小月有些为难，并不想立刻答应，她感觉到有一双热辣辣的眼睛盯着自己，却又不好拒绝麦克的要求，自己已经有男朋友，她不想被人误解，但麦克是她的老师，她也希望利用这种机会锻炼自己的口语和同步翻译能力。走进电影院，小月才发现今天有点失算，上演的是张艺谋导演的一部电影，台词中有许多方言，她一时也有点听不懂，这可怎么翻译？略一思索她找到与剧情接近的词汇搪塞过去，麦克没有追问，完全沉浸在剧情中，幸好电影人物台词不太多，不然真的抓狂。培训结束，小月谢绝麦克的盛情挽留，他提出愿意为小月做担保，推荐小月申请美国的一所知名大学，继续深造，攻读博士学位，毕业后如果愿意也可以留在美国。小月还是回到了母校，她没有忘记与学校有约定，她愿意回来当一名普通老师，更何况这里还有深爱她的男友。董海涛读研时期导师负责的那个病毒研究项目获奖，对自己的得意门生他很看好，推荐他去美国继续攻读博士学位。面对这个千载难逢机会，董海涛也是内心挣扎，原来盼望小月回来两人可以团聚，考虑结婚，现在也只能无限期推延。她的心情低落到极点，难道命中注定他们就这样聚少离多，情深缘浅。自己放弃了去美国深造机会，为他回到这座城市，而他又飞到美国继续完成自己的学业。想到这里，小月深深叹息一声，最后一眼环视这个一片狼藉的宿舍，毅然决然的离开。其实算起来她在这个宿舍住的时间并不长，学校一直保留着她的床位，毕业前一个月她才匆匆赶回来，参加了论文答辩和结业典礼。美好的青春总是令人留恋，却又短暂的让人来不及回味。三年后，小月考上了北京一所重点大学读研，毕业后留在北京任教。因为她的出色表现被学院公派去非洲做了一年访问学者，见到自己梦想中的金字塔，气势宏大的塔身让她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和岁月的沧桑。终究小月和董海涛错过，董海涛顺利拿到博士学位，导师推荐他继续留在实验室工作做助教，因为他承担的病毒研究项目取得突破性进展，被导师看中，干脆留在美国在一家病毒研究所工作，很快便拿到绿卡。董海涛给小月打电话，希望小月抓紧时间办理护照和签证，申请过来探亲，然后再想办法留在美国。两人恋爱多年，小月何尝不想飞到爱人身边，在他的怀中做一个幸福的小女人。但她明白，自己这么多年辛苦学到的东西更适合呆在国内，或者是去欧洲或非洲，那里拥有几千年历史，才是文化的龙脉，值得探寻和研究。小月不想放弃自己的专业，更不愿意跑到美国做全职太太。她的犹豫和担心让董海涛不悦，两人在电话里中说着说着就免不了争执起来，最后不欢而散。也许是分离太久让两人产生隔膜，感情慢慢变淡。董海涛的电话越来越少，甚至几个月两人都不通一个电话。小月的大学室友陈静研究生毕业后考取了美国一所大学读博，学校正好就在董海涛工作的城市。俩人在一次聚会中相识，谈起小月，两颗在异国他乡漂泊的心感觉到一丝温暖，围绕小月的话题，他们发现彼此有很多相似之处，聊得越发投缘。这个消息是小月那个神龙不见首尾的大学室友邓雨菲告诉她的，她和富二代男友一起去了美国，不过几年后他们离婚了，邓雨菲带着六岁儿子回到中国。这个消息也是邓雨菲一个朋友无意说漏了嘴。“我真的没有想到陈静会嫁给那个董海涛，你们这对金童玉女有多少人羡慕，怎么会分手，太可惜了。董海涛这个王八蛋，也太不道德了。”邓雨菲一脸的惋惜，越说越气愤。做了母亲的邓雨菲相比大学时期丰满一些，不过还是很性感。“算了，都过去了。陈静也是个好女孩，嫁给董海涛也挺好的”小月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拿过一颗巧克力递给邓雨菲的儿子。邓雨菲看得出小月的脸色很难看，也不想惹小月伤心，两人围绕着孩子的话题聊了一会，邓雨菲就带着孩子走了。邓雨菲离开后，小月呆呆的靠在沙发上，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这个结果她也预想过，不过亲耳听到董海涛和陈静结婚的消息还是觉得脑子轰的一声，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撕开、碾碎，那种揪心的疼痛让她一阵阵抽搐。好长一段时间小月神情疲累，郁郁寡欢，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发呆。对董海涛的背叛小月虽然耿耿于怀，却也理解他的选择。他们属于一类人，执拗、坚持，有主见，都不愿意轻易妥协。相爱的两个人，面对爱情、事业，他们很难选择放弃哪个。小月明白，无论是她还董海涛，只有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他们的内心才能保持一份尊严和安宁。想想也是，真的因为爱情而放弃事业，即使走到一起也不会幸福。小月喜欢当老师的感觉，自由、轻松，与自己学生在一起更多像朋友无拘无束，她的课讲的生动、风趣，总是有许多外系学生过来旁听，大家都传说这个漂亮的女老师还是单身，也有男学生和男同事向她表白，她莞尔一笑，婉言拒绝。过了那个恋爱年龄，内心很难再起波澜，就这样一个人也挺好。每年假期她会去世界各地旅游，一边欣赏湖光山色、历史风情，一边写点杂文随笔，她随手拍的图片配上文字发在自己博客上，居然一下子很火，点击量暴涨。国内爆发新冠疫情的时候小月还在泰国度假，正好是春节，小月提前订了酒店，一个人在海滨浴场晒太阳、游泳，悠闲自在，得知消息赶紧订了最近航班飞回国内。董海涛和陈静生了一个女儿，粉粉的一团，非常可爱。孩子在大洋彼岸的美国平安降生，这个消息在小月大学校友微信群一经爆出，引来一阵骚动，大家窃窃私语，本以为这对博士夫妇事业成功会选择丁克家庭，最终他们还是抵抗不住为人父母的诱惑。小月在群里为他们燃放了一串红红的鞭炮，恭喜他们喜得千金，美满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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