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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2月14日，西方的情人节连上中国的元宵节，灯红酒绿的城市里，又多了一个寻欢作乐的理由。2月14日一大早，公司里的小姑娘们就一个一个地收到大束的鲜花，有热情似火的红玫瑰、高洁的百合、还有金贵的蓝色妖姬……姑娘们一边欢天喜地的摆弄着花朵，一边故意用嫌弃的口气抱怨着说，这朵花颜色配的不好，那朵花被快递小哥弄坏了，语气中满满的幸福，生怕别人不知道追求自己的小伙子，已经排了一条街。她挑了支大红色的口红细细涂上，镜子里这张漂亮的脸看上去气色就好多了，况且，今天还是自己的生日，那就画个淡妆，权当取悦自己。结婚8年了，他每年都会在情人节送来礼物，惹得同事和闺蜜们非常羡慕，直夸她找了个有情调、会疼人、浪漫的好老公。这种欢快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办公室里，小姑娘们还在互相调侃、打趣。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姑娘们在暗中攀比，看看今年谁收到的花多，谁的礼物最为精美。她们你说我笑的，别提气氛有多甜。情人节这一天，整个办公室，充斥着花香、笑语声……眼看快下班了，姑娘们假装相互约着去万邦的某个酒吧嗨，实际上，她们正在纠结，晚上究竟和哪个帅哥约会。终于，办公室慢慢地安静了下来，她抬眼一看，小姑娘们都在工位上手脚麻利地化着妆。看到这，她嘴角轻轻笑了一下。她相信自己和他的感情，于是，也悄悄拿出小镜子，轻轻地补上一层粉底，尽管如此，细看之下，镜子里自己的黑眼圈和眼袋已经遮不住了，眼角也有了些细碎的皱纹。毕竟35岁了，保养得再好，真的没法和这帮小姑娘比了。等办公室的同事都走完了，门口还是没有出现他的影子。她心中隐隐有些不悦，也许他正堵车在路上，那就再等等吧。一个小时过去了，巡逻的保安来看了两次，啥也没说就离开了。微信里也没有他发来的消息，她忍不住了，拨通他的号码，电话里传出孩子的哭闹声。他的语气很不耐烦：“啥时候了？咋还不回家？一天就是你最忙？”她鼻子一酸，忍住泪水说道；“你忘了今天啥日子？我还等你接我哩！”“老夫老妻了，发什么花痴！洋节有啥好过的？赶紧打个车回家，都在等你做饭。”不等她再说话，对方已经挂掉了电话。突然间，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扎了一下，不争气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路边一辆又一辆的出租车疾驰而过，她边走边招手，却没有一辆愿意停下来载她一程。一对又一对的小情侣从身边走过，有几个小姑娘，光腿穿着长靴，她似乎觉得，姑娘光腿上的鸡皮疙瘩，在她的注视下，被冻成青紫色。寒风中，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自己的羊绒大衣。这件价值不菲的名牌大衣，是自己节衣缩食了好几个月，再加上年终奖，才托人从香港代购的。为了今年生日穿上好看，还特意搭配了黑丝袜和高跟鞋。平时，公司的暖气开得非常足，这一身行头去办公室，既优雅又有档次。但是今天，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的委屈和外界的寒冷真的有种寒入骨髓的感觉，走了这么久，丝袜已经磨破，脚后跟的疼痛感伴随寒风一阵阵袭来，她真想在路边蹲下来，大哭一场。也许，婚姻中的中年女人是没有资格浪漫的，因为浪漫解决不了一家老小饿肚子的问题。回到家，大宝只喊肚子饿，说爸爸接了个电话出去了。晚上，3岁的二宝踢被子，有点咳嗽，她心中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发烧。凌晨12点，给孩子们洗完澡、讲完故事，终于把两个孩子都哄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她被刺眼的灯光惊醒。他粗暴地推开卧室的门，醉醺醺掳走6岁的大宝，说是带去隔壁房间哄孩子入睡。等她反应过来，隔壁房间已经传出孩子歇斯底里的哭声，她赶紧追过去，看见大宝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然后哭喊着：“妈妈，救救我！”这边二宝被吓醒，也开始声嘶力竭地大哭……她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黑着脸瞪着他。看着她恼怒的样子，他最终说一句：“看吧，我抱了，只是他不和我睡，还是你抱过去哄哄吧！”说完，倒头大睡。凌晨1点，结束完两个孩子的睡前十万个为什么，二宝终于再次睡着了。大宝突然提了一个不知如何回答的问题：“是不是爸爸不爱我们了？为什么经常半夜喝醉了才回家？”对于这个问题，她也很想知道。望着孩子清澈的眼睛，她强迫自己换上笑脸，轻声说：“爸爸当然最爱我们了，你看弟弟已经睡着了，我们也要赶紧睡了。”关掉小夜灯，盯着天花板，她再也没有一丝睡意。她想不明白，是他变了，还是自己变了。她不敢去想明天的生活，不敢奢望可以晋升岗位，更不敢思考自己今后的人生。自从有了二宝，陪孩子唱歌、跳舞、画画、学习、接送大宝上英语班、练跆拳道、陪孩子们一起疯闹的一直是自己。他说，男人是干大事的，至于换灯泡、修门锁、做个饭，这都应该是女人的本分。凌晨2点，大宝鼻炎犯了，一直不停地吸着鼻子，睡不踏实。她只能把他抱起来，靠着床头闭着眼睛，抱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刚轻轻放下，二宝翻身又咳嗽了几声。真的希望，明天不要像今天这么糟糕。凌晨3点，两个孩子终于睡踏实了，次卧的他依旧鼾声如雷，她调了个6点30分的震动闹钟，戴上眼罩和耳机强迫自己休息。凌晨4点，大宝又开始吸鼻子，并伴随急促的咳嗽。她下床摸黑找到杯子，接了点温水照顾他喝下，并顺便打开小夜灯让他去了趟卫生间。春节期间，孩子们白天玩耍的太累，晚上睡得沉，二宝每天总是尿床，大宝也开始了偶尔的“印地图”。就这样，迷迷糊糊睡了一小会，耳机里的闹钟叫醒了她。虽然困得睁不开眼，但也不敢多睡一分钟。她蹑手蹑脚起床，打算拉开窗帘看看今天的天气，顺便给两个孩子找换洗的衣服。她看见了天空中的月亮，天空中的月亮格外圆、格外亮。月光下，她看到窗外的红梅已经开了。原来，今天是正月十五了。转过身，发现大宝醒了，脸上笑靥如花：“妈妈，早上好！”婚姻对于女人而言，嫁给谁，实际上最终还是嫁给了自己。生活中很多时候，女人的崩溃会在一刹那，而孩子的笑容却能融化这世间所有的委屈。
鲁衍，现居汉中。 喜欢阅读，热爱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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