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索之：西山的夜晚（八首）

候鸟

每年春天

黄沙都像候鸟一样

准时到来

 

每次看到它们

浩浩荡荡，遮天蔽日

紧张到不能呼吸

2022年3月17日

关心

现在，我只关心

欧洲战争，新冠疫情

 

我不能终止战争

也不能让疫情结束

 

虽然是瞎操心

该关心还是会关心

2022年3月17日

夜晚，从西山公园看佛坪县城

明亮，燃烧，仍然像去年一样

房屋在燃烧在发光

道路在燃烧在发光

椒溪河里的水在燃烧在发光

整个县城就是一个燃烧的火炉

火焰从火炉里喷出来

映红了身边的山坡

 

啊，又在这个熔炉里

燃烧了一年，看着周围的黑暗

和被黑暗涂抹成焦炭的自己

扪心自问，在这个熔炉里

我还能燃烧几年

2022年3月18日

不是星星

山下看到的星星

不是星星，站在山上时

星星是山脊上一盏灯

 

灯上面有许多星星

星星没有这盏灯亮

星星都很遥远

 

有时，一盏灯就是

一颗星星，有时

一颗星星也是一盏灯

2022年3月18日

光明

不论夜有多黑

从黑暗里看出去

总能看到发光的物体

 

夜越黑，天上的星星越亮

夜越黑，山下的灯火烧得越旺

夜越黑，内心越敞亮

 

寂静的黑夜里，靠着的树

坐着的石头，都在默默地消化

白天的太阳

2022年3月18日

星云

透过树林拍摄的县城相片

犹如宇宙空间璀璨的星云

 

今年的树林比去年稀疏

拍出的星云比去年明亮

2022年3月19日

动物睡觉

动物们没有手机

没有网络，即就是有网络

那也是我们的网络

它们用不了，到了晚上

它们不玩手机，不相互聊天

早早地，就睡觉了

 

所以，我也悄悄地

没有打电话没有大喊大叫

梦游一般游了一趟西山

2022年3月19日

西山的夜晚

感觉身后有人

黑暗是窥视的眼睛

 

感觉一双冰凉的手

正在抚摸后背和脸颊

 

脚下踩着棉花

而不是坚硬的水泥地面

 

悉悉索索的响声

不是树林里的落叶

 

拐弯处是个什么鬼

越来越像枯死的树桩

 

一张甜美的脸

在黑暗中，时隐时现

 

有的光线是彩色的

有的光线是阴森森的

 

一棵树在默默地啜泣

一块石头在梦中无声地大叫

2022年3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