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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儿子理过两次发，一次是7个月的时候，在家里用我的电动刮眉刀给剃的光头，虽然是睡着了之后小心翼翼地剃，但还是不小心刮了个口子，血一下就冒出来，吓得我再不敢自己给他剃头。第二次就是昨天，停课在家，用的电动静音剃头神器，只是剪短，也不甚成功。去年11月把孩子接到西安，不久疫情爆发，封控在家的日子太长，爸妈的头发都长长了，调整为管控之后小区里羽毛球场有人摆摊理发，给我爸排了几个小时的队才理了发。解封之后紧接着过年，理发店也没开门，过了年我爸回了老家，我上班去之后家里就剩我妈一个人带孩子，她老说孩子像“长毛贼”，每次跟我爸我姑我奶奶视频，他们也总说孩子的头发得剪了，我本来想等他留长以后去理发店剪个发型，可最近温度上升得太快，男孩好动他也是经常一头湿漉漉的，最终还是决定剪掉吧。四个半月没理，孩子的鬓发已经长过耳朵尖，头顶的发质较硬，根根竖起，风一吹，像茂盛的野草在摇。其实儿子的发质不好，我本身就很挑食，孕期没补什么营养，孩子生下来头发绒绒的，一点也不黑，到现在2岁4个月了也是细细软软的，只有头顶那一部分张牙舞爪翘起来。之前在老家几次理发都是在楼下的理发店，老板是熟人，理了也推让着不收钱，我爸觉得不好意思再去蹭剪，就在网上买了婴儿剃头神器，他自己在家里给孩子剃光头。前几天疫情又来袭，我爸就把这个“神器”给我寄过来，昨天趁着儿子睡午觉，就赶紧张罗起来，哆哆嗦嗦准备做一回真正的理发师。这一套“神器”有不少配套的零件，有儿童围布、鬓发梳、不同尺寸的限位梳、卡通形状的理发模型、备用刀头、刻字刀头、清理刷、梳子、剪刀、海绵，一个收纳袋刚好装下全部。我把其中需要用到的挑出来一一摆放好，又打了退堂鼓，还是那次流血事件造成的阴影，害怕再一次失手。于是和我妈商量要不就到理发店去吧，四处打听了下理发店现在的价位，剪发基本都在50左右，大人小孩一个价。这真是一针强心剂，瞬间决定自己上，不行也得行。我妈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孩子头靠在她臂弯里，露出一侧的头发，我蹲在旁边准备开工。可限位梳怎么也卡不上去，前后的卡扣都试过了还是不行，我爸这人总认为说明书会影响他的发挥，买来东西第一个扔的肯定是说明书，现在没有限位梳就没法保证留下的发茬是一样长，脑补了一下在理发店里看到的手法，最终决定肉眼观察长短。我把医用的一次性中单铺在沙发上和地上，模仿理发师的动作先在头上假装潇洒地把一小缕头发梳立起来，反复试了试梳子带起头发的手感，然后小心地左手梳起一缕头发，右手拿起推子靠近侧起来的梳子和那缕不怎么配合的头发。一按开关，呜呜的震动声还比较柔和，确实算得上静音。不愧是神器，推子贴着梳子的齿刮过去的时候剪下的碎发自动被吸进蓄发仓里，外面只掉落零星的一点。推这第一下感觉还不错，我留了一两厘米的发茬，只是推短了些，越到后面慢慢就顺手了，蓄发仓很快就倒了三回，不由感叹理发如此简单。就在我暗自庆幸以后随时可以自己操刀的时候，儿子醒了。他懵懵地转过头看了我一下，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估算着他几秒钟之后要大哭一场，然后本次理发会被迫中止。谁知道他看着我轻轻地问：“妈妈，你干什么呢？”我老实回答：“我给你理发呢。”眼看他就要起来，我妈说让他别动不然就把头弄流血了，可他左右扭动，不想再配合，情急之下，我拿了个镜子递给他：“你自己看着镜子里的头发，妈妈给你一点一点推掉是什么样子的，你要是不想剪了随时说，我就不推了。”也许是真的还没睡醒有点懵，他坐起来拿着镜子看得还挺认真，我赶紧加快速度，梳起的头发也不管多少，直接就推过去，他偶尔扭动两下，也说“妈妈，不推了吧”，我也完全没顾他的意见，三下五除二把后面侧面头顶的头发理完了，剩了前面的刘海，一下子没掌握好力道，推了个齐茬，我妈一直在哄着他：“你看妈妈给你理得漂不漂亮？这是谁家的小孩这么好看…”剪下来的头发全部倒在中单上竟然也高高的一大堆，把孩子扶正仔细检查了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真的跟狗啃的一样，推的过程中哪来那么多自信呀？这里秃一块，那里留一撮，齐齐的刘海好像傻根似的……真是亲生的，儿子这会还挺高兴的，拿着镜子侧侧头看了又看，还说“妈妈理得好！”这一句把我还说得挺内疚，想再给他修一修，他一把抢过推子就往我头上招呼，追着我在屋里跑了几个圈咯咯咯地笑，一玩起来这最终修补的打算也放弃了，赶紧收拾了这一大摊子。给他刷碎发发现刷不干净，索性直接给洗了个澡，儿子就顶着狗啃头过了这两天，我们也没敢出门，实在太丑了。不由得反思，眼睛看到的有时并不是真实的，怪我那么相信自己几百度近视的肉眼，其实可能每一下推的都不一样长，但我错认为是差不多的，也可能因为我没有顾上全貌，过分关注了每一个小区域，其实你越想做得完美可能结果越不如人愿，盲目自信的后果就得不断地承受这个视觉的冲击，提醒你：看，你多自负。看来理发真是个技术活，理发师不光自己从上往下看着剪、半蹲着平行视角剪、还得时不时透过镜子看看整体效果，每一剪子下去都得配合全局观，每一撮头发被梳起用手指夹住的瞬间就是一件艺术品被创造的过程。发型是人的外貌中极重要的一部分，以前发型是为了增加美感、凸显气质，现在完全成了颜值的一部分，女生的发型修饰脸型、提升颜值，作用占颜值的至少三分之一；男生甚至可以靠发型来界定性格。理发店的作用就显得非常之重要了，理发师可以称为魔法师或魔发师，他可以根据脸型、身材来帮助你设计适合的发型，改变或缓解外貌焦虑，增强人的自信，获得实现目标或梦想的机会与信心，在某种意义上理发不再是“理”发那么简单，确实算是赋予新职能的一种职业了。两次的理发师体验让我更明晰了“专业”的意义，不是你会就能行，而是你精通才能行，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才会游刃有余，才会凸显价值，这到哪都是真理。
靳瑾，佛坪人。现居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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