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索廷强：家里的燕子窝

家里的燕子窝

索廷强

过年的时候，发现厨房门口的门帘破了几个小洞，就几把撕了，准备买个新门帘装上。二个多月过去了，每次回去，看到厨房门，就想到要买一个门帘，可每次回来后，就把这件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上次回家，再次看到厨房门，想着马上就要夏天了，这事情不能再拖，就立即在手机上买了门帘。门帘到货后，专门放在车上，防止回家时忘记带了。

前天早晨回家，我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撕掉门帘的包装，擦洗厨房门，准备挂门帘。母亲问我干什么。我说，这马上就热了，厨房里会有苍蝇，我新买了一个门帘，准备挂上。母亲说，不挂，今年不挂门帘。我问为什么。母亲说，今年可能没有苍蝇，不用挂门帘。这怎么可能，今年怎么会没有苍蝇。我说，这马上就热了，怎么能没有苍蝇。母亲说，冰箱上面那个灯头上，燕子新做了一个燕子窝，燕子要从厨房门飞进去，你挂上门帘，燕子就飞不进去了。冰箱放在和厨房相连的一个小饭厅里面的，那里因为没有窗户，光线比较暗，而且要去那里，需要过两道门，这些燕子怎么会在那里做窝。我去看，冰箱上面的灯头上真有一个燕子窝。

家里修新房之前，除过堂屋墙壁那个日光灯管两端，有两个大燕子窝外，旧房房檐下还有四个燕子窝。新房修好后，发现新房和旧房的颜色不配，就把旧房外墙贴上了和新房一样的瓷砖，旧房房檐也重新刷白刷光。去年夏天（新房修好后的第一年），房檐下原来燕子筑巢做窝的地方，却没有燕子来。堂屋灯管上虽然还有燕子，燕子也没有往年多，没有往年热闹，到了冬天，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两个燕子窝就从灯管上掉了下来。母亲说，堂屋灯管上的燕子窝之所以掉了，应该是燕子来得少，燕子窝没有燕子经常照管它，上面的泥巴干裂后，掉下来了，外面墙壁可能是墙面帖了瓷砖，太光滑，燕子衔的泥巴粘不住，做不了窝。

那时我就想，这么光滑漂亮的墙壁，在上面打个孔或者敲碎一块瓷砖，让燕子能在上面做窝，这种想法显然是荒谬的。但是，能不能在房檐下的瓷砖上，固定个什么东西，让燕子在上面筑巢做窝，这种想法和上一种想法比较，好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中午坐在堂屋吃饭，发现那个日光灯管上，燕子也已经重新做了一个窝。灯管上停了两只燕子，窝里也有燕子在叫。灯管是贴着墙壁的，下面的地面上铺着两张撕成条形的报纸，上面是燕子拉下的粪便。母亲说，这一窝燕子前几天刚出窝，灯管上这两只燕子，就是新出生的小燕子。妻子说，这么小的窝，里面只能住两只燕子。母亲说，里面有四只燕子。母亲说，前几天突然变冷的时候，来了好多燕子，单这灯管上，就停了七八只燕子。

早晨坐在二楼阳台上，看初升的阳光，看到燕子在院子里以及院子外面的树丛里飞来飞去，就又想起了家里的燕子窝。燕子在堂屋那个日光灯管上筑巢，需要飞过旧房的大门。燕子在冰箱上面的灯头上筑巢，不论从哪个方向，都需要飞过两道门。放冰箱的这个房间原来是卧室，最后被改造成了一个冬天烤火吃饭的小饭厅，它和厨房之间开了一道门，但没有门扇，上面挂着隔热透明的门帘。昨天早晨，侄女巧灵过来，发现间隔厨房和小饭厅的那个门帘少了两片，她问我，是掉下来了，还是专门取掉的。我说，是专门取掉的。当时我没有多想，现在才想到，肯定是母亲为了那些燕子才取掉那两片门帘的。

现在还不热，苍蝇不多，过一段时间，苍蝇肯定会增多的。燕子做窝的小饭厅，还有一个门和旧房堂屋相连。我得和母亲商量一下，是不是把小饭厅和堂屋之间那个门一直打开，给燕子一个进出的通道，而厨房门口还是挂上门帘。

2023年5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