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期说一张他的人物画,髡残以山水名世,山水以松弛厚拙的笔墨为主要特征,极少见他的人物画,而这件作品的人物开脸以及神情的刻画非常老练,这是让人意想不到的。通过这幅手卷局部可以看出髡残的笔墨特征是松弛而厚拙的,感受不到他可以绘制精细的人物。就是说,髡残即可以玩纯粹的文人的笔墨,也可以作职业画家的技艺,这点倒是有些惊喜。为什么这么说?这要提一嘴黄宾虹,黄宾虹的山水方法很大程度上借鉴髡残,都是玩纯粹的笔墨语言,都属于笔墨的内美型。但黄宾虹画不了人物,或者说画不来像髡残那样写真的人物,在新中国特殊时期,宾翁曾说恨不能作人物为人民服务。(大概意思)所以髡残能作粗笔山水亦能作精细人物,实在是喜人的。可以看出除了人物脸部与手足的精细,衣纹则用乱头粗服的阔笔,这也是延续五代与宋代的传统,与石恪、梁楷、牧溪等风格相似。背景的近景山石并没有使用常规画家惯用的斧劈皴来表现刚猛的质感,而是依靠自身深厚的山水技艺来写意。这里面有生趣的地方在于这种近景山石需要用到极为粗厚的用笔,比平时纯山水画中的用笔要放大很多,实际上是花鸟画中的山石画法,但又不那么纯熟,所以非常有意思的配景。点苔也用了很多擦笔,与人物发须有所呼应。 完整图可以看到髡残对整体气息的把握,就是配景山石明明都很刚硬,却丝毫不影响主体人物,这源于他山石的虚灵用笔,具体来说就是虚边缘线,这是一种极强悍的绘画能力。 中国画崇尚内敛,落实到笔墨便是“虚灵”,正是笔不到而意周,绝不是靠“磨”、“制作”可以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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