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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诗与做梦

 观海听涛1122 2023-08-17 发布于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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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人生如诗的人都是讲浪漫的人,说人生如梦的人都是讲现实的人。浪漫之人不管今天的肚子能不能填饱,该开心还是要开心的;现实之人不管今天的音乐会多么精彩,我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说人生如诗的,像是大白天说梦话,因为他们认为,生活就是诗与远方。身边的点点滴滴都可以成诗,但是最向往的还是扑朔迷离的远方。说人生如梦的,像是梦境中喁喁独语,因为他们认为,生活就是吃喝拉撒。吃饱了就干活,干累了就睡觉,迷迷糊糊地,大半辈子就过去了。

      有时候,我也认为,人生如诗。假如生活中充满了诗情画意,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我们经常听到的一句话是:“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所以,我们总认为,人生如诗的人是浪漫的。但是,浪漫者,须有通达的心境、旷达的胸襟、豁达的性格,吃得起苦,受得起累,忍得起折磨,熬得起寂寞,否则,你凭什么浪漫?明代杨慎的《临江仙》词云:“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人家通达吧?超然物外,不为世俗所累。忍受得了才是真正的浪漫。宋代苏轼的《定风波》词云:“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人家旷达吧?看淡了荣辱得失,才会真正地享受清风明月。否则,陷于痛苦之中,光郁闷也就郁闷死了。晋代陶渊明《饮酒》诗云:“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人家豁达吧?“不为五斗米折腰”,宁愿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辛苦劳作的生活,搁谁能受得了?人家陶渊明虽然脱离不了社会的物质生活,但却脱离了社会的俗气,也算是一种恬淡安适的浪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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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我也认为,人生如梦。不知不觉中,童年的天真不见了,少年的青涩没有了,青年的风华消失了,只剩壮年的承担和老年的沧桑。蓦然回首,发现时间过得真快,这一辈子还没有怎么玩呢、享受呢,就快过去了,不免令人唏嘘。贾冰有一个反映外卖生活的小品,其中有台词曰:“生活不止眼前的枸杞,还有烤串、啤酒、花生米。”虽然有点儿搞笑,但也反映了生活的不易和简单。所以,我们总认为,人生如梦的人是最现实的。谁都想浪漫,但浪漫需要本钱,吃了上顿没下顿,怎么也浪漫不起来。面前站着一个漂亮的女生,你没钱买花,就费尽心思采了一把野菊花递了过去,人家没接,而是接了一捧包装精美、价值不菲的玫瑰花;你准备骑着电动车载她去兜风,但是人家却上了一辆宝马,照样去兜风。你的自尊丢了一地,还怎么浪漫?

      南唐李煜《浪淘沙》词云:“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追忆梦中情事,仿佛真的。可是梦醒以后,面对的却是身为阶下囚、故国难回、性命攸关的残酷现实。大概这是最伤感绝望的梦了。宋代秦观《鹊桥仙》词云:“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相悦,温柔缱绻,如在梦中。待到分离时刻,难分难舍,缠绵悱恻,怎能不令人心碎?宋代辛弃疾《玉楼春》词云:“梦回人远许多愁,只在梨花风雨处。”年少轻狂,没有珍惜青春年华,可如今年华流逝,却一事无成,即使梦醒又有何益?徒留万般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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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人生如诗的人,有时候不是浪漫,强似浪漫。哪怕今天没有几颗米下锅,也要“此情此景,吟诗一首”。不知道作出的诗合不合韵律,有没有诗情画意,也要凑合几句,以示优雅。但是,你的孩子是吃米长大的,不是完全听你吟诗长大的。所以,浪漫之余还要尊重现实。

      感觉人生如梦的人,有时候不是迷糊,而是装迷糊。天天沉浸在春秋大梦里,即使耳边响雷也不愿意醒来。我们的人生,不是只有我们自己,还有我们的亲人;我们走在前行的大路上,不是只有我们,还有和我们一样的许许多多的同路人。我们不能计较得太多,计较太多,即使亲人也会疏远;我们不能太现实,太现实了,人们不屑于与我们同行,我们就彻底陷入了孤单。所以,现实世界,还要来点儿浪漫,以浪漫的宽容与理解招徕客人。有必要的话,吟吟诗,也会提高人们兴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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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在世,必须有爱。爱既要会作诗,还要会做梦。会作诗的爱,远方在招手;会做梦的爱,现实需奋斗。生活中不能缺乏浪漫,但是浪漫起来不能花心;生活中更讲究现实,但是现实起来不能贪婪。对女人最大的考验是苦难,苦难中相伴相随才是真爱,如果丢弃了你心爱的电动车却上了别人的宝马,即使你哭死在宝马车里也不会再有人同情你了。对男人最大的考验是富贵,富贵后不离不弃才是真爱,如果荷包刚鼓起来就抛弃糟糠,另觅新欢,甚至花天酒地,即使你腰缠万贯、位极人臣也不免被人唾弃。

      有人这样说,男人爱上女人会作诗,因为“造化钟神秀”,女人都喜欢有文采的男人;女人爱上男人会做梦,因为“阴阳割昏晓”,男人都喜欢爱梦呓、爱憧憬的女人。

      但是,生活不是简单的事情,它是要两个人、一家人生活一辈子的。偶然作诗会让人感觉惬意,天天作诗就让人觉得迂腐了。偶然做梦会让人感觉纯粹,天天做梦就让人觉得太不靠谱了。浪漫是什么?浪漫就是你侬我侬、恩恩爱爱。现实是什么?现实就是老婆孩子、柴米油盐。为了浪漫的爱,我们应该会作诗,因为在诗意的浸润下,家庭氛围也会具有诗情画意,不会流入庸俗。为了现实的爱,我们还要会做梦,因为有梦的牵引,我们的成长、我们的奋斗、我们的前行,才会焕发出斑斓的色彩,才会具有令我们难忘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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