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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日进志第 266 篇原创文章
▲ 加州的一些狐尾松树已经活了 4000 多年。 在全球新冠肺炎疫情的第二年，“时间”和“重复”是年终冥想的好主题。 如果有一个白天或晚上，一个恶魔偷偷尾随你进入了你最难耐的寂寞中，对你说：“你必须再活一次，甚至无数次你过去和现在的生活；在这无数次的生活中不会有任何新的东西，你生活中的每一次痛苦，每一次喜悦，每一个想法和每一次叹息和一切小到不能再小大到不能再大的事情都会以完全一样的顺序重新再来 — 甚至是这只蜘蛛和这树中间的月光，甚至是这一刻和我这个恶魔。永恒的存在沙漏被来来回回地调转，而你这颗灰尘便在其中。” 你不会瘫倒在地咬牙切齿地诅咒说这些话的恶魔吗？还是说，你会经历一个极其伟大的时刻而对他说：“你是上帝啊！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神圣的话语！” — 尼采《快乐的科学》
▲ 美国内华达州蛇形山脉的一棵狐尾松的成熟锥体上的鳞片和刚毛。 重复和复现在本质上是音乐，或者至少，音乐充满了重复。而不知何故，当我们把重复听成音乐时，它似乎并不枯燥。 这里有一句关于极简主义的话。 在寒风凛冽的一天，我乘出租车前往西安机场，道路两边环绕着众多未被发掘的帝陵。我第一次听了保罗·祖科夫斯基录制的《致约翰·凯奇》。 这首曲子让人发现，任何重复都不能是完全相同的。乐谱是频繁用重升号和重降号写成的。保罗认为，举例，C 重升不应该完全等于 D，所以他用不同寻常的音调（毕式律和全音平均律）来区分重升号和重降号。
▲ 一棵年轻的狐尾松果。  莫顿·费尔德曼《致约翰·凯奇》（1982 年） 小提琴：Paul Zukofsky 钢琴：Marianne Schroeder ▲ 全曲共 75 分钟。以上是开场的头 10 分钟。
▲ 布拉克 1908 年的画作《埃斯塔克的房子》。 我一直很喜欢拼贴画 — 这个想法是把两个不相干的东西放在一起（语录、物体、音乐片段），就会产生新的东西。在一个新的背景下再次看到一个东西，绝不是简单的重复。就像在音乐中，当我们听到某些材料不止一次，我们对它的印象就会改变。 这里我们可能指的是在一首作品中出现不止一次的音乐材料。或者我们是指我们不止一次地听整个作品的录音。正如赫拉克利特所说： 没有人在同一条河里走过两次，（因为你踏入了一条河，是这一刻的河，下一刻的河又是另一条河了，你 也是下一刻的你）。
一年前，我指出阿尔文·卢西尔的《我坐在一间房里》是一个发人深省的例子。这在当时是很有意义的，因为我们很多人都花了很多时间坐在房间里闭门不出。现在它是凄美的，因为这个月早些时候，这位作曲家去世了。 阿尔文·卢西埃《我坐在一间房里》（1969 年） 这部作品由一个简单的文本组成，作曲家将其录制下来，然后反复播放再录，完全按照文本描述进行处理。到最后，他的文字已经完全无法辨认，除了作为音乐。 “我坐在一间房间里， 和你现在所在的房间不同。 我正在录下我说话的声音， 我要把它一次又一次地放回房间里， 直到房间的共鸣频率加强， 使我说话的任何半点痕迹， 也许除了节奏，都被破坏了。 所以，你将听到的， 是房间的自然共鸣频率， 由语言表达出来。 我认为这种活动 与其说是为了证明物理事实， 不如说是为了抚平我说话时 可能出现的 任何不规则现象。” 我之前提到过一首音乐作品，它为持续时间和回忆的相关概念带来了新的意义。如果在一首乐曲结束时，听到开头的人都不在世了，这意味着什么呢？如果我不记得我多年前听过的东西，那么它就不能被称为重复性。
▲ 2020 年，在德国的圣伯克查迪教堂，在约翰·凯奇写的一部持续 639 年的作品中，为和弦变化增加了一根管风琴。此演出开始于 2001 年。 谁种了一棵他永远不会坐在树荫下的树，谁就有福了。 事实证明，这句话并不像我曾经认为的那样来自孔子，而是来自罗马演说家西塞罗的一篇关于衰老和死亡的文章。
▲ 西塞罗 但是，我从以前的音乐文章中挑出所有这些零碎的东西，重新组合成关于时间、持续和重复的拼贴画，其中心是什么？就是这个定义： 音乐是一种认知交流的形式。它是思想在关系中的表达，这些思想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演变。 当我们临近圣诞和新年假期时，我们中的许多人想到了时钟、日历和计时。历史哲学中提到了一个非同寻常的例子：
▲ 将建在一座山里面的万年钟。 长线思考在美国可能不如在中国普遍，但一所位于旧金山的恒今基金会（The Long Now）却致力于推广这一概念。该基金会的标志性项目是建造一个能保持时间一万年的自动时钟。其中一个原型是由亚马逊的贝索斯资助的，正在贝索斯所拥有的位于西德克萨斯的土地上建造。另一个将建在内华达州东部的一片有 5000 年历史的刺松树林附近。 一万年大约是文明的年龄，所以，万年钟可以测出文明的未来与过去相等。这假设我们正处于旅途的中间：一种乐观主义的隐性陈述。但恒今基金会另一项目围绕着由 3500 本书籍组成的图书馆。万一社会因战争或自然灾害而崩溃，这些书籍将有助于重新启动文明。 也许这就是对我们在 2021 年结束时的耐心和毅力的一种恳求。祝大家圣诞快乐!
作者裴克为（Craig Pepples），美国人，曾任跨国企业 CEO 及著名商业管理类媒体出版人，现居香港，热爱作曲和美好生活。裴先生目前担任保罗·祖科夫斯基非营利基金会 Musical Observations Inc 董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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