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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媛:人生三条路

 我的书海601 2023-08-20 发布于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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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友钱穆先生说,人生两大问题:保养我们的身体,安放我们的心。

保养身体需要勤锻炼、调饮食、懂节制。那么如何安放我们的心呢?

从先生的书里寻到三条路。

第一条:转个方向,由“自然生命”转入“心灵生命”。

人在没房子住的时候想,能租到一间就好了,哪怕小一点;租房子的时候想,要是能拥有一间就好了,哪怕旧一点;住进好不容易买来的房子里又想,要是再大一点就好了,哪怕地段差一点;

换了大房子时又想,要是视野再开阔一点,景致再好一点就好了……在衣食住行所有用度上,人的欲望如同韭菜,欲罢不能,割了还生,永无止境。所以有“人比人,气死人”一说。

钱先生说人生两大限:一为人我之限,一为生死之限。旷宇长宙生有一我,处亿兆非我中的一我,不管是争还是取,都会徒增苦恼,心不得安。

与其“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不如从自然物化的生命转向心灵情意的生命,超脱人我之限。于有限中寻解脱,求安适。像“释迦之无我涅槃,耶稣之上帝天堂,老子之无身无患”那样,消此有限,融入无限。

先生认为身量有限,心量无限,人当由“自然生命”转入“心灵生命”,方可超出此限,解除苦痛,安顿心神。

如何转入“心灵生命”呢?

先得打开自己,感知身外万物。通过认识周遭的世界来认知自我,从而确认自己的存在;而后要理顺关系,通人情达事理。于父子、兄弟、夫妻、朋友或上下级等人际关系中,找到立体、多面、不同层次的自己,如父慈子孝的关系,不是外加的,而是两者相感相通相处而形成的。

第二条:打开心量,小我变大我。

在这里,钱穆先生说了一个故事。一天,他和一朋友苏州近郊登山漫游,借住山顶一所寺庙。借一缕油灯光,他和方丈促膝长谈。他问庙宇是否是方丈亲手创建。方丈说了一段经历。

当年方丈倦了尘俗,悄然出家,跑到山顶,独坐深夜敲木鱼。山下人半夜醒来,听闻山上木鱼声,大惊。清晨上山找寻,发见了方丈,遂携带饮食慰问。

方丈不言不睬,夜夜敲木鱼。

山下村民越觉奇怪,一传十,十传百,山下四近的,远处的人都闻风前来。供饮食,盖草棚。

方丈仍坐山头,竟夜敲木鱼。村民益发敬崇,商议筹款,盖寺庙,逐渐扩大而成当年的样子。那座寺庙,凝聚着方丈的积年心,融合着村民们的怜悯慈悲。

后来钱先生每逢看到深山古刹,巍峨寺院,总会想像到当年在无人之境的那位开山祖师的一团心血与气魄,以及给他感动而兴建起那所大寺庙来的一群人,乃至历久人心的大会合。

一切人文之物,莫不经由人的心,人的力,渗透了人的生命在里面而达成的。

钱先生从此懂得了,人的心,人的生命,可以跳离自己的躯体而存在而表现。

整个世界有一大我,就有一个大生命在表现,从而成就生命活动、生命意义的广大与悠久。由关心自我的一己之心,至关心家人的一家之心,再到关心天下的天下之心。

推己及人再推人及己,轮回循环之中,我心融于天下,天下入于心,与天地合一,心即宇宙,这时候,何来不心安?何来不自由?

第三条:因修心而自由。

第二条路,以修行的方式成就大我。第三条路,以炼心的方式获得超脱。

钱穆先生引用美国心理学家詹姆士“肉体我、社会我、精神我”一说,前两者颇不自由,如要吃要穿要住,要交往要声名,种种需要和关系束缚,令自己不得自由,所以应向心我即精神之我求自由。

钱先生又提及欧洲教育家裴斯泰洛齐的“人生三情状”,与詹姆士“三我”说相对应,“三情状”是自然(动物)情状、社会(政治)情状、道德情状。而道德情状一说和儒家思想合拍。

孟子的“由仁义行,非行仁义”,我因社会所规定而行仁义,出于社会我,并非出于我,只有由我自性中的仁义行,才是由仁义行,由内在德性自发表现出的行为,才是我自由的行为。

古有“志士不忘在沟壑,勇士不忘丧其元”,今有“为心灵净化作活水、为祥和社会作砥柱、为闻声救苦作耳目、为癫狂慌乱作正念”创造爱与善循环的慈济慈善,痴迷了三代人的周润发,3年捐300亿的马云蚂蚁森林,被尊为中国首善的曹德旺,迷倒好莱坞明星被称“中国慈善第一人”的李春平,美的何享健家族,瑞华张建斌……

当然,道德情状不唯慈善,最普适的道德生命是做好力所能及的事,听从来自内心的真情、善意和怜悯。

小人以一己之私蔽天下,汲汲索取,永不满足,贪生怕死;君子以天下为己任,源源不断付出,时时尽其责,随时完成人生,不留遗憾,所以说,义者不怕死,仁者无烦忧。修仁义于心,岂能不自由?

此文为程老师原创,著作权和赞赏均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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