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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子想要一条狗。她已经有了一个宝宝。宝宝快两岁了。我妻子说宝宝想要狗。我妻子想要一条狗已经很久了。我一直不得不充当那个对她说她不可以拥有它的人。但现在宝宝想要一条狗，我妻子说。这可能是真的。宝宝跟我妻子非常亲近。她们总是走在一起，彼此抓着不放。我问宝宝，她是个女孩：“你是谁的姑娘？你是爸爸的姑娘吗？”宝宝说：“妈妈。”而且她不是只说一次，她反反复复这么说：“妈妈妈妈妈妈。”我不明白为什么应该买一条百元狗给那该死的宝宝。宝宝想要的那种狗，我妻子说，是一条凯安梗。这种狗，我妻子说，是一名长老会员，就像她自己和宝宝一样。去年宝宝是一个浸信会员——就是说，她一个星期两次去参加第一浸信会的母亲外出日①活动。今年她是一个长老会员，因为长老会有更多的秋千和滑梯之类的东西。我觉得这很无耻而且我也是这么说的。我妻子是一个合法并且终身的长老会员，说这样就没问题了；想当年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总是去伊利诺伊州埃文斯维尔的第一长老会。我没有去过教堂因为我是一头黑羊。①一种法国干白葡萄酒，以其产地命名。 ②组织学龄前儿童与父母一起外出的活动。 我家有五个孩子，男的轮流坐到我们中间黑羊的位置上，最大的一个在他酒驾期间或是随便什么时候当一阵子黑羊，然后就越变越灰，因为他可能找到了一份工作或是服役了，最后终于成为一头白羊，在他结了婚有了一个孙子的时候。我妹妹从来不是一头黑羊因为她是女孩子。 我们的宝宝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宝宝。我对我妻子说了好多年她不能有一个宝宝因为那太昂贵了。但她们能烦死你。她们在烦死你这方面简直太了不起了，即使这要花上好几年，在这件事情上就是如此。现在我围着宝宝转并一有机会就抱抱她。她的名字叫乔安娜。她穿奥什科什牌罩衣，说“不”“瓶子”“外面”和“妈妈”。她看上去最可爱是在她湿的时候，在她刚洗过澡，她的金发全湿透了，裹在一块米色毛巾里的时候。有时在她看电视的时候她会忘记你的存在。你可以就这样看着她。在她看电视的时候，她看上去蠢蠢的。我更喜欢她湿的时候。狗这件事越来越变成一个大问题了。我对我妻子说：“呃你已经有了宝宝了，我们是否还要那该死的狗呢？”狗可能会咬人，或是走失。我都可以看到自己走遍我们的小区到处问人：“你见过这条棕色的狗吗？”“它叫什么名字？”他们会对我说，而我则会盯着他们冷冷地说：“迈克尔。”那是她想叫它的名字，迈克尔。那对一条狗来说是个愚蠢的名字，而我将不得不去找这只可能有狂犬病的动物并对人说：“你见过这条棕色的狗吗，迈克尔？”这就足够让你考虑离婚了。有哪件那个宝宝想要跟那条狗做的事不能跟我做的？欢蹦乱跳？我可以欢蹦乱跳。我带她去过学校的操场。那天是星期天那儿没人，我们就欢蹦乱跳了。我在前面跑，她在后面用一种不错的步子蹒跚。我在她滑下滑梯的时候接住她。她摸黑穿过他们安在那儿的一根长长的混凝土大管子。她捡起一根羽毛看了它很长一段时间。我担心那可能是一根染了病的羽毛但她并没有把它放进嘴里。然后我们在干燥荒芜的垒球场上又多跑了一阵，穿过那道把那些黄漆不停剥落的临时木板教室连到主楼的拱廊。乔安娜总有一天要上这所学校的，如果我一直做这份工作的话。我在宠物多①看了一些狗，那儿有鸟、啮齿动物、爬行动物，还有狗，都是最佳状态的。他们给我看了那种凯安梗。“它们有自己的祈祷书吗？”我问道。这个女店员不明白我在说什么。那种凯安梗差不多要两百九十五块一条了，连同它们的证书。我问起它们有没有价格低一点的私养崽子不过我看得出来这肯定是没用的还有这个女人已经讨厌上我了，我能瞧出来。我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不是一个更自然的人，像我老婆希望我是的那样呢？我坐得很直，在清晨，在我们家二楼我的书桌前面。书桌面对着街道。在早上五点半，跑步的已经出来了，单个或是成双，跑向粗鲁红润的健康。我正呷着一杯里面有冰块的嘉露夏布利，抽着烟，担着心。我担心宝宝可能会在她湿的时候将一把菜刀插进一个电源插座，我已经把这些小塑料插头插进了所有的电源插座，可她已经学会怎样把它们拔出来了。我查过可优乐。他们把可优乐做得安全可食——我给宾夕法尼亚州的总部打过电话。她可以吃一整盒可优乐也不会出什么事。如果我不给汽车换新轮胎的话就可以买狗了。我记得那一回，三十年前，我把赫尔曼母亲的别克搞进一片玉米地的时候，在博蒙特高速公路上。有另一辆车在我的车道上，我没有撞到它，它也没有撞到我。我猛打到右边下到沟槽里又上来穿过护栏停到了玉米地里，然后出来把赫尔曼弄醒，我们两个走过去看另一辆车里开心的醉鬼怎么样了，在路另一边的沟槽里。那时候我是黑羊，很多很多年以前。那事做得很熟练，我想。我起身，在记忆里祝贺我自己，进屋去看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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