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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草正黄灿灿地开

 心然的原香 2023-08-24 发布于湖北

心然简介:陈艳萍,湖北天门人,现居武汉。从生命的原香出发,与美同行,抒写生活,乡愁,诗情以及远方。已出版散文集《故乡的女儿》。

这个村子里,有我的亲戚。一年里,总要来几次。

七八月份正热时,我来到这里,在村子里转悠。十几斤重的南瓜吊在瓜藤上,下面是水沟,感觉一不经意它就会掉下去。

这其实是我多虑,南瓜藤自己生养的孩子,多么重,它都能承受,承受到瓜熟蒂落那天。一堵砖墙,贴着生长一个冬瓜,阳光打在它的身上,青青黄黄。不像吃食,倒像是大自然这座客厅里摆着的工艺品。丝瓜也多,黄花妖娆,青绿的果实澹澹垂着。也有很苍老的,那是人家留着的种子,还可以当洗碗布。

我手上拿着一个苹果啃,啃掉的皮,隔着一户院墙丢进去,里面有一群鸡鸭鹅。顿时,热闹开来。稍远些的,扑棱着翅膀往这边赶,没等赶到,苹果皮已被一群鸡瓜分。鹅觉得自己没有吃到,仗着个子大,声音大,啄那一群鸡。我再丢,它们又抢,总是被灵活的鸡抢到。鹅更加气急败坏,摇着笨拙的身子,啄那抢到苹果皮的鸡,想要它们吐出来。

走到一户人家门口,一位老年妇女,站在侧门边,大声地叫骂。开始,我以为她是跟谁有仇。但一想,不对。骂仇家,肯定会站在大门口,对着仇家的方向骂。

她站在侧门边,对着的方向,只有我在看着她。我跟她无冤无仇,肯定不是骂我。再听她嘴里的骂话,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只不过语气和声调有变化。情绪激烈的时候,声情并茂一些。她的年纪也不轻了,体力有限。累了疲了的当儿,声音就会和缓一点儿。

我感觉到,她是个精神病患者。和祥林嫂一样,受了打击。生命中,人人都有打击。有的人在打击中重生,坚强自己,相当于一个打击变成了双倍甚至多倍的动力。有的人在打击中沉沦,毁灭自己,相当于一个打击变成了双倍甚至多倍的毁力。只是她,再也无力知道这些,以为世界就是眼里的样子。

她这样劳心劳力地骂,其实并没有对象。她每天晨起即骂,骂到筋疲力尽才休息会。稍微养点精神后又骂,骂到天黑。上床后,嘀嘀咕咕地骂,骂到睡着。

门口有条大狗,在骂声中卧着,好似已完全习惯。不知道她的家人面对这样一日复一日的骂声,是怎么适应的?而同时,我也为她感到累。

为她感到累,是以我自己做参照。和人说久一点的话,面部会发麻。大声和人争执点什么,哪怕是开玩笑,也会马上消声,因为感觉到不舒服。

后来一问,她确实是一位精神病患者。她的病状,就体现在“骂”上,一边骂一边劳作。

三个月后,我再次来到这座村子。

冬至刚过,腌萝卜和臭腐乳的最好时节。家家户户门口,搭着高台,一簸箕一簸箕晾晒着切丝的萝卜,一筲箕一筲箕晾晒着霉好的豆腐。

我往田野里走,去看霜。枯黄的草,本已卷起,又拂一层霜,更耷拉更匍匐,让我想起“雪上加霜”这个词。我往菜地里走,去看霜。白菜萝卜大蒜菜薹之类,原本绿油油的,一夜霜来,全部倒伏着。

它们并没有被霜打倒,待会太阳照过来,就站起来了。它们不怕霜,越被霜打,味道越好。不似那个茄子,霜一打,就蔫了。这有原因,茄子是从夏天走过来的。老了,经不起霜冻。很多太老的人也这样,天冷了,不敢下床。

塘水结了冰,我捡了一块小砖头,弯下身子,斜着,往冰面上丢,就像儿时打撇撇那样。砖头顺着冰面滑动的姿态,和我小时候看见的一样。人们说,乡村的模样变了,吃食的味道变了,人情的心意变了。但还是有没变的,往冰面上丢小砖头的样子,几十年前和现在,不会改变。也或说,永远不会改变。

继续往前走,我看见了一小片很绿很绿的草,太阳的照拂下,闪着银光。起先是纳闷,原野里的草都已枯黄,而为何独独这里,绿意油油离离。难道就这一块地方,被大自然呵护,寒霜不侵?

太阳一竿子高,有雾,亮晶晶的水珠由叶间滑落,一闪一闪的光,那是太阳在树叶间跳舞。

很快我就明白,这块草地是特意种植,用来喂养旁边池塘里的鱼。这样喂养的鱼,主人是不卖的。等节假日时,在城市里谋生的儿女们回来,他们才提着渔网,拿一根竹竿。狗知道要网鱼,赶紧跟着。它甚至比主人还快,抢先到塘边蹲着了。

主人拿着的竹竿,是用来赶鱼的。鱼喜欢躲在塘边的水草里,拿竹竿把水搅动,搅浑,驱赶驱赶,趁鱼慌乱之时,赶紧撒网。拖起来,大鱼小鱼欢蹦乱跳。小的,重新丢进去。大的,回家做菜。

自家的鱼塘,人们网鱼,知道小了不要,知道良性循环。可是一旦去自家以外的池塘打鱼,再小的鱼,他们也装进鱼篓。他们说,自己如果不要,别人也会要。

顺着鱼塘走几步,就到了骂人的老妇人家门口。不见骂人的老妇人,难道她的病治好了?也或者走亲戚去了?也或在里屋?门口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女人,正在洗萝卜。我知道,那是老妇人的儿媳妇。

她洗萝卜的样子,我看了着急。她应该拿一个清洁球也或者抹布,也或者刷子来清洗,她只是用手来回搓,怎么能搓干净呢?她的脚旁有一把刀,有时拿起来,把萝卜身上她认为清洗不干净的地方削掉,又丢进脏水里。这样,她的萝卜就总也洗不干净。

我盯着她看,她认出来了我是哪家的亲戚,就起身,去搬凳子给我坐。还问我是否喝茶,并要为我倒一杯。我连忙制止。她也就坐下来,继续清洗萝卜。

我问她,萝卜是不是自家菜园所种。她说不是,买来的。其实她家房前四围,种着莴笋,大白菜,大蒜。萝卜很好种很好长,她为何不种萝卜,却去买呢。我只是这样想,但没有问。

坐了一会儿后,我问她,你家的大黄狗去哪儿了?她说,被锁在二楼上了。我问她,为什么要锁着,她说快过年了,有人专门打狗卖,她怕,就把狗锁起来。等冬天过了,吃狗肉的少了,再把狗放出来看门。她说完,我果真听见几声狗吠从楼上传来。

我又问她,你婆婆呢。她说,中秋节那天去世了。我一惊,三个月前见到老妇人时,她声嘶力竭地骂着叫着。怎么就突然去世了呢。她又说,婆婆上午骂了一阵后,说头疼。后越来越疼,支持不住。儿子把她送到镇医院,又送到县医院,不治而逝。

我有点理解她为何突发脑溢血去世。长年累月叫骂,精神和情绪处于亢奋状态,对她的身体是很大的损伤。真正长寿的人,是食少,言少,情绪少。

她说,家里安静了,再也没有叫骂的声音了,家人反而不习惯。以前,她出门,随脚就走。而现在不行,还要锁上门。她还说,婆婆去世,她伤心,三天没吃饭。

她站起来给我拿凳子的时候,我看清了她的身材。她只有一米三左右,右腿残疾。她跟我聊天时,我看见她的门牙掉了。

没有门牙,嘴巴就瘪了,显得特别老。但是她的头发很黑,没有一丝白发。我说你头发又黑又亮,她就笑。缺了门牙的嘴巴,笑起来更像老太太。我问她多大,她说41岁。

我问她,你娘家是哪里的。她说张家界。我先是吓一跳,继而想起张家界美丽的风光。我说,你的娘家可是个好地方啊,你怎么嫁得这样远。她说,她是被母亲卖到这边来的。卖的钱,给两个哥哥娶媳妇。


被母亲卖的?她说,是的。她的语气极其平静,时光的流逝已经抚平了亲情的残酷。也或者说,对于娘家人,她已经没有了亲情,只有冷漠。说这些往事的时候,就仿佛说着别人的故事。

她叫阿红,十四岁时,母亲把她卖到了这边。我为什么不说这里,而说这边。是因为,她被卖过两次。

这里是离张家界几百公里的一个村子,这个家,是她的第二个家。十四岁被母亲卖,后来又被婆家卖,这样的伤痛,在她嘴里说出来,已经没有波澜,至少我没有看出来。

第一次买她的那户人家,离这个村子二十公里路。那个男人有病,走路歪斜,双手颤抖,年近三十,没有娶到媳妇。那个村里有户人家,有亲戚在阿红娘家那个村,看见阿红的样子,就和阿红的母亲说了这个有癫痫病的男人想买媳妇的事情。阿红母亲一喜,把女儿卖远一点好,一则是不方便回来,二则是别人不知道她卖女儿的事。

那年春节刚过,十四岁的阿红就随母亲出门了。母亲只说要带着她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治疗腿疾。到了那个村子,看见这个男人,她就明白了。

母亲甚至没有要求男方给自己的女儿一个婚礼,就揣着两万八千元钱,头也没回地走了。

一年多后,阿红生了一个儿子。这家人很喜欢,对阿红越来越好。阿红虽恨母亲,但有了孩子,也一心一意过起了日子。男人的病,常年吃药,靠公公在外打工挣钱。不够的部分,只能借。加上买阿红时借了些钱,家里一直背着债务。

日子和流水一般,从不停歇。一天,男人去外面干活,身子一歪,跌进了水塘。没人救他一把,活活淹死了。安葬事宜,又花了不少钱。

自家花那么多钱买这个媳妇,和儿子没过几年,真是倒八辈子霉。眼见这个媳妇在家里也干不了什么农活,便逐渐逐渐看不顺眼起来。虽说又矮又残疾,但终归还年轻。家人间一商议,决定把阿红转卖。

每个村庄里,都有这类找不到媳妇的男子。一方面是穷,一方面是有缺陷。缺陷,有性情上的,有生理上的。

骂人的老妇人所在的村子,有三个这样的男人,老妇人的两个儿子,另外一户人家的一个儿子。三个光棍,是村人们的笑柄。正常的嫁娶,不太可能,只能是买。

说起买,我对这个“买”字,也有些疑惑。正常人家娶媳妇,也要花钱,有时候远不止于两三万,但不说这是买媳妇或者卖女儿,只说是彩礼。只阿红这样,就是卖,被人笑话。

老妇人有精神病,家道又艰难。大儿子是哑巴,三十几岁。小儿子三十出头,倒没有明显的缺陷,就是出奇老实。另一户人家的儿子,也是三十好几,性格蛮横,是别人眼里的“二百五”。

当阿红的婆婆放出风去,说要把阿红卖了的时候,大家认为正常。阿红本来就是买来的,现在不需要了,转卖给更需要她的人,卖的钱用来还账,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至于孩子能不能没有妈妈,至于要不要征求阿红家人的意见,也或者问问阿红是否同意,大家没往这方面想。

正好,阿红婆婆的侄女儿运美嫁在老妇人所在的村子,她一寻思,决定做这个媒,把阿红介绍到她所在的村子。

这两个家庭都有买媳妇的意愿,嫁到谁家?嫁给哪一个?运美思考的时候,这两个家庭也得到了消息而来过运美家。

老妇人虽说有精神病,但心地善良。家里虽说穷一点,但两个儿子勤快,一家人很和睦。另一户人家,儿子苕犟,爷娘也不是善心人。

运美决定把阿红介绍给老妇人家,老妇人很欢喜。大儿子和小儿子,给谁呢?按道理,小儿子的年龄和阿红接近些。当运美把两个儿子的信息说给阿红听时,阿红也觉得小儿子合适。但老妇人不这样想。那个时候,老妇人的精神病没有这么严重,不会整天骂人,只是间歇性地发作一段时间。她的理解是,要按顺序来,弟弟不能抢在哥哥前头结婚。

阿红的婆婆没有涨价也没有降价,而是原价把阿红卖给了老妇人家。

老妇人家的大儿子,没有言语,却如牛一般勤劳憨厚。阿红不能做农活,也没有外出打工,就做家务,拾掇菜园。一年多过后,阿红生下了一个儿子。婆婆欢喜,就把家让给阿红当了。

眼见日子过踏实了,运美知道阿红会想念留在第一家的那个儿子。她回娘家时,偶尔会带来那个儿子让阿红看看,解母子离愁。

眨眼间,阿红来到老妇人家二十年了。她说,她没有和婆婆吵过嘴,没有和小叔子争过理。婆婆的精神病严重后,整天叫骂,她也没有烦过。她觉得,有婆婆在,即使她没有劳动能力,也是家里的主心骨。

我说阿红,你好幸福哦,你的头发一根也没有白。阿红腼腆地笑,说她的家人们都对她好。说她几次住院,都是丈夫端茶送水地伺候。她说婆婆可怜,一辈子没有吃好吃的,穿好穿的。她住院时,亲戚们前去看望,送的营养品,她不多不少地分一半给婆婆吃。

“阿红,你回过娘家吗?”

“十四岁时,母亲把我卖到这里,我就没有回去过,我恨我的爸爸妈妈。”

“张家界那么好的风景,你不想念家乡吗?”

“家乡是很美,但我不想念,我只喜欢这里,在这里生活得好。每天,我五点起来做早饭,丈夫吃了去做工,一天三百。小叔子不出去做事,喂养家里的九头猪。九头猪可以卖不少钱呢!留着将来给儿子在城里买房买车。

“母亲把你卖了,说不定也是有难言之隐呢?”

“她就是爱钱。我有时给她打电话,她就问我有多少钱。婆婆去世,我给她打电话,问她来不来。她说,你婆婆留给你多少钱。”

“她就是想我的钱,我跟她老死不相往来。”

临离开这个村庄的前一天,我去看望阿红。往她门口过了几次,大门后门紧闭,想是出去玩了。侧边院子里的鸡,缩在里面。我学着奶奶们那样唤了几声,它们纷纷站起来,抖了抖翅膀,往我这边来。一看,没什么吃的,又往里走。

午后,我再次准备去她家看看。经过那个巷子口,我看见她过来了,提着一袋洋姜。看见我,她对着我说话,说什么,一时半会听不清。但大意应该是,你上哪儿去啊?我就说,去后面看看菜园子。

我等她过来,让她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她的腿很短,身高只到我的腰部。我问她是不是去打麻将了,她说不是,是去看别人打麻将,顺便买了几斤洋姜。三点多了,她说她该回去准备晚饭了。

正是严寒时,路旁的孔雀草正黄灿灿地开花。它也叫小万寿菊。花的黄,不是鹅黄,也不是橙黄,倒有些像红土地的颜色。还有一种雏菊,也在开,是很标准的黄,野菊花的黄。很大一丛,我费力爬上去拍了几张照。还有一种草,也在开花,也是黄花,叫“林荫千里光”。有些似菊,但没有药香味儿。路边随便攀着的藤蔓枯叶,也都好看。茶树,也挂着花,白色,不多。盛放的时候,小朋友们拿一根喝蜂王浆的吸管,对着花蕊,吸食上面的蜜。

她个子小,有腿疾,走得慢,我一会又追上她了,我听见她在唱歌。走在路上还能唱歌的女人一定是生活幸福的女人。难怪她自己说,她很幸福,看来是由衷的。胡兰成爱上张爱玲的时候,走到哪里,都啸歌,是由衷的喜悦。

显然,阿红的喜悦来自于对生活的知足。知足这个词很妙,你若觉得不够,永远就没有够的时候。你若觉得够了,随时也就够了。

她是残疾人 ,丈夫是残疾人,吃低保,还有残疾人补贴,相当于一份稳定的收入。村里分派来的救济品,总是第一时间通知她家去拿。也就是说,她像一位退休工人,每月有固定的养老金。婆婆去世后,她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每天,老公和小叔子外出帮工,赚的钱一分不少地交给她,由着她支配。

她没有先进门 ,只是把洋姜放在门口,去了侧面的院子 ,站在院墙边唤鸡。她的声音,鸡们听熟了,一个个循着她的声音飞奔过来。

她赶紧转身,去门口的菜地扯了一把白菜扔进院子。我也顺势数了数,一共十一只。她喂的鸡还有一个特点,长相差不多。

她告诉我,她卖了八只鸡,收入980元钱。余下的这些,如果有人买,还准备卖几只。

太阳西斜,正照进院子。阳光下,鸡冠的颜色很美。我无数次看过鸡冠,但唯独觉得,今天看见的鸡,鸡冠是最好看的。那种红,洁净鲜亮,生机盎然。

喂好了鸡,她才开门进屋,我尾随着她进去。

屋子里有烟,她说正在熏肉,并推开厨房的门,指给我看,说有鱼,有猪腿,有排骨,有鸡。我说好,一家人过年的菜够了。她说是的,每年家里有三桌客人,很是需要些鱼肉。

说的时候,她打开碗柜,端出她做的萝卜条,让我品尝。我说我怕辣,她说不怎么辣,执意要我尝尝她的手艺。

她说要去捡蛋了,我跟着去。一个砖砌的鸡笼,湿漉漉的,也没有做鸡窝,鸡直接在鸡笼里下蛋,滚得很脏。她拿一个水瓢舀起鸡蛋,一共五个。她说昨天捡十个,今天少些。我说,今天少,明天肯定会多。

我告诉她,你应该拿纸盒垫草,做几个鸡窝。不知道她是不是听不懂,没回应,我就不好再坚持说了。鸡生蛋,有功劳,要让它舒服一点。再者,也干净。

眼见着她把糊满鸡屎的蛋放进了抽屉,说要攒着。儿子在省城上大学,马上放寒假了,她要把鸡蛋留给儿子回来吃。

她提来半桶水,像洗萝卜一样,把洋姜放进去,一个个用手搓。有时候,拿刀削一削。那洋姜也和萝卜一样,总也洗不干净。

我这么冒失地跟着她 ,一直跟进家里,不知道她作何感想。她要我坐一会,我说不坐。我说我要走了,下次再见。

回亲戚家的小路上,我碰见菊子,她问我去阿红家干什么,我说聊聊天。她说,这个女人很厉害,嘴里的说,大多不可信。

快过年了。在乡村,年要来了,不仅仅是日历告诉我们,还有环境。苦楝树上没有一片叶子,草是枯的,空气里的寒意很深,总有猪的嚎叫,鸡惶惶然起来。最生动的,是盘旋在村庄上空的那股年味儿,这个我不能描述。

陈艳萍,笔名心然,湖北天门人,现居武汉,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自由写作者,出版了散文集《故乡的女儿》,有个人自媒体公众号《心然的原香》。一味写文章,也需谋生计。朋友们,需要写文章,需要写文案,需要写传记,需要心理咨询,需要购买《故乡的女儿》,可联系我。有合适的事情,可邀我合作。有很多文字,想要出版,愿意帮忙的朋友,请联系我。谢谢。电话:17762570121。微信号:心然,15818820884。

《故乡的女儿》是一本散文集,非常适合孩子阅读。既在孩子心里根植乡愁,也可作为写作文的素材。

全书分六个篇章:《日暮乡关何处是》、《拂水飘绵送行色》、《田园瓜蔬新米粥》、《回望更觉滋味长》、《一片冰心在玉壶》、《月挂青天是我心》,全九十三篇文字。

我用谈家常式的行文风格,说故乡的风俗、风景、风物、食物、人情、地理。其实也没有分开,每一篇描写物的文字里都有人,每一篇描写人的文字里都有景 ,而情,那更是必须的,旋流在我的每一个文字里。

谁不念儿时?谁不忆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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