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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当地时间13时，日本福岛第一核电站启动核污染水排海，并计划即将排放30年。哥斯拉这个怪兽的经典IP，出自日本流行小说家香山滋的同名小说，是因核辐射异变而进化的远古巨型怪兽。这个IP被数十次搬上银幕，印证着日本人民对核威胁的恐惧。12年前，因为日本东部发生了里氏9.0级巨大地震，引发福岛第一核电站核泄漏。因为核泄漏造成的悲剧，包括多位儿童罹患甲状腺癌，以及二次泄露、三次泄露等事件，牵动着环太平洋地区居民的神经。德国海洋科学研究机构曾指出，福岛沿岸拥有世界上最强的洋流，从排放之日起57天内，放射性物质就会扩散到太平洋的大半区域，3年后美国和加拿大海域将遭到核污染影响，10年后蔓延到全球海域，影响到全球鱼类迁徙、远洋渔业、人类健康、生态安全等方方面面，对人类社会和海洋生态环境健康的潜在威胁难以估量。渔业有一条清晰而完整的生态链：渔业不仅涉及渔业生产，还涉及加工、运输、供应链上的企业，以及劳工等利益相关方。日本排污之后，这条产业链该被重新审视，涉及金融手段、性别问题、可持续消费等复杂系统，以及人们最为关心的事情——接下来海鲜该怎么吃？
据相关媒体报道，日本设置了800亿日元的核污水排海基金，用以对福岛地区因排海遭受的渔业损失进行补偿。事实上，作为蓝色宝库的海洋，其价值远远不止渔业，也不是区区800亿能够赔偿的。海洋是地球上最大的“碳库”，全球83%的碳循环是通过海洋循环进行的，从20世纪70年代以来，海洋吸收了温室气体排放至气候系统中93%的热量。“蓝色债券”是近年来国际上兴起的一种新型海洋投融资工具，旨在通过银行间、交易所债券市场向投资者筹集资金，专门用于蓝色经济、海洋可持续发展等领域，在推动蓝色经济项目落地方面具有独特优势。 “人间天堂岛屿”巴巴多斯 图源网络
著有“人间岛屿天堂”之称的巴巴多斯，总理Mia Mottley以财政责任和应对气候变化的领导力而闻名，Mia Mottley的创新思路主推蓝色债券。巴巴多斯被广阔的海洋包围，海洋面积是陆地面积的430倍，生物种类繁多，然而，现在的巴巴多斯却面临着过度捕捞、沿海开发、污水等挑战。这套蓝色债券机制本质上是“债务换自然”，以较低利率为主权债务进行的重组或变更。这套机制对海洋空间做了整体规划，使得企业、非盈利组织、社会团体等能够依靠海洋来实现经济、社会、审美等需求。海洋空间规划使巴巴多斯有机会优化海洋保护区、识别可持续渔业路径、促成政策变化等，充足的资金和当地社区的支持对于保护行动的长期成功至关重要。中国也曾推出蓝色债券，境内首单蓝色债券在2020年11月发行，由兴业银行青岛分行主承销，发行规模3亿元，期限3年，募集资金用户海水淡化项目建设，而这也是全球非金融企业发行的首单蓝色债券。
有份数据来自于联合国粮农组织（FAO）：对于10亿生活在发展中国家的人来说，鱼类是主要的蛋白质来源，大约有2亿人直接或间接在渔业生产和海产行业工作，超过50%的国际贸易的海产品来自于发展中国家。根据FAO的另一份评估，在1.13亿从事小规模和自给渔业的人口中，约有4500万是女性。
 在海南，一名妇女在给自家的鱼池里投喂饲料 图源 | 中外对话海洋
然而各国在政策设计中，却并未很好地将女性纳入考量。FAO评估发现，大多数国家在收集数据时并未区分性别，从而无法在官方统计中正确地反映女性的作用，而且政府对渔业部门的帮扶计划（如社会保障福利）也基本没有将女性考虑在内。另一份报告显示，在浅海手工捕捞海产的工作多数由女性承担，据估计，女性占水产养殖业劳动力总数的70%。 据媒体报道，在尼日利亚，女人们不仅卖鱼，还要修补渔网和准备出海的补给。这项工作往往得不到认可，其结果是，在涉及最终有利于她们的政策决策时，女性常常被忽视。 亚洲的情况同非洲一样，渔民的补贴通常是根据船只登记的信息发放的。然而几乎所有的船都归男人所有。那种“谁都能干”的工作，即搬运和加工渔获，通常被分配给了女性。人们通常认为女性在体力或专业知识上都无法胜任更显眼的角色，例如担任船长或成为商业捕捞船队的一员。这个结论虽然出自2021年对东非的研究，却在全世界范围内存在普遍。泰国曼谷亚洲理工学院性别与发展研究教授Kyoko Kusakabe提议，渔业管理应该收集所有非捕鱼活动的数据，例如除鳞和洗鱼或织网，这样人们才能更好地了解渔业社区和女性在其中的作用。来自环太平洋岛国的蝴蝶振了振翅膀，全世界都经历了一场经济海啸，而女性淹没其中。
日本核污水中含氚、锶-90、铯-137、钴-60、碳-14等放射性核素，一旦进入人体，会对遗传、生殖和生长发育造成严重伤害，导致畸变、癌变等。2021年，清华大学深圳国际研究生院海洋工程研究院张建民院士、胡振中副教授团队从宏观和微观两种不同的角度分别建立了海洋尺度下放射性物质的扩散模型，并实现了福岛核污水排放计划的长期模拟。其中，宏观模拟结果表明，核污水在排放后240天就会到达中国沿岸海域。
尽管污染物的排放位置是在福岛附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污染物高浓度区域将沿着35°N线附近向东延伸，从开始的东亚附近海域扩散到北美附近海域。在第2400天时，中国东南沿岸海域主要呈现浓度较低的浅粉色，而北美西侧海域已经基本被浓度较高的红色覆盖。中国海关总署明确表示，为防范受到放射性污染的日本食品输华，中国海关禁止进口日本福岛等十个县（都）食品，对来自日本其他地区的食品特别是水产品（含食用水生动物）严格审核随附证明文件，强化监管，严格实施100%查验，持续加强对放射性物质的检测监测力度，严防存在风险的产品输入。海关还说，将视事态发展及时采取一切必要措施，确保消费者餐桌上的安全。对于正规渠道购买的海鲜，基本可以符合国家检测标准，可以放心食用。所以在选用海鲜的时候，应该注意辨别产地和种类，并根据相应的标签和信息进行判断。
对于爱吃海鲜的人们来说，选择的维度很广泛，但海鲜问题频发让人头痛：赤潮导致挪威上万吨三文鱼减产，河北、福建等地曾出现麻痹性贝毒中毒事件，还有鳕鱼真假难辨、多宝鱼药残…… 图源 | Unsplash
早在1990年代，以北美鳕鱼资源突然崩溃为代表的全球范围内渔业资源枯竭，引起了公众和非政府组织对渔业的关注，于是欧美可持续海鲜运动拉开序幕，现在已经形成了以MSC、ASC为代表的生态标识，以及WWF可持续海鲜指南等海鲜评级体系，这些组织从市场角度出发，通过教育消费者、影响零售商的采购策略，对上游的生产加工环节产生可持续转型的压力。在国外wholefood等海鲜专区，会有一些红黄绿的标签指引海鲜挑选。国内也有一些组织，如青岛市海洋生态研究会等，借鉴国际通用的海鲜评价体系，结合中国的产业实践和消费习惯，对中国消费者常用水产品的可持续性做出评价。比如，养成一条一公斤金灿灿的大黄鱼，需要7-8公斤海洋捕捞的幼杂鱼，多数来自非法捕捞，相比之下挪威养殖的三文鱼，仅需要2-3公斤的海洋捕捞鱼虾，基本来自合法捕捞，因此后者的生态表现更好。至于养殖的鳗鱼，包括国鳗、欧鳗、美鳗等，由于养殖业目前依赖野生苗种，且三种鳗均列入了国际自然保护联盟（IUCN）红色名录，建议大家少吃。三四月份是蛏子最美味的时候，但对于追求健康的吃货来说，可能在口味之外，还要更多考虑一层环境的因素。因为蛏类是滤食性的贝类，通过滤食水体中的浮游生物及有机颗粒获得能量，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水质不好，很容易富集多种污染物。尤其是像缢蛏等广盐性物种最适合在河口区域生长，而这里的水污染问题往往最为突出。在5-7月赤潮高发期间，应该减少或避免食用包括蛏类在内的滤食性贝类。总之，国家对海鲜安全的把控会加大力度，正规渠道购买的海鲜一般没问题。为了健康考虑，选购海鲜的时候也要分时机、分品种。
参考资料：
The Japan Times: Nuclear power revival reaches Japan, home of the last meltdown. Global Times: Japan 's nuclear-contaminated wastewater dump plan sparks concerns on imported food safety. 央视网：日本核污染水排海后，进口海鲜还能吃吗？ 新京报：六问日本核污染水排海：何时到达中国沿海？海鲜还能吃吗？ 央视财经：直播核污染水养鱼？日本为排污找噱头反被专家驳斥。 青岛市海洋生态研究会：吃海鲜也能做环保？是的！ 海南日报：政府、金融机构、企业多方交流，探索海南“蓝色债券”发展。着陆：东京电力核污染水养鱼引抗议，关于渔业的ESG冷知识。海鲜指南：全球每年超1200万吨海产品获MSC认证！专访安延：可持续渔业MSC在华10年。大自然保护协会：巴巴多斯蓝色债券：用以保护其30%的海洋生态系统。撰文 | 国佳佳 编辑 | 梁超 排版 | 韩敏儿 苏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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