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5.22 子在陈,曰:“归与!归与!吾党之小子狂简,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 孔子在陈国说:“回去吧,回去吧!家乡的那些弟子们志大而行简,就像布匹锦缎一样,已经文采斐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裁剪呢?” 独在异乡为异客,我想孔子流离于列国之间,思归之心时有之,但是为了自己理想的实现,还要继续探索。孔子在陈国的时候,那种困顿,那种举步维艰,必然要有所抉择了。孔子在陈思归,是在鲁哀公三年,这一年孔子六十岁。六十而耳顺,世上事无可无不可,回去未尝不能把自己的理想推行下去呢!《孟子》记载了那一段艰难心事。万章问曰:“孔子在陈曰:'盍归乎来!吾党之小子狂简,进取,不忘其初。’孔子在陈,何思鲁之狂士?”孟子曰:“孔子'不得中道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孔子岂不欲中道哉?不可必得,故思其次也。” 孟子可谓知音,此时的孔子正处于颠沛流离之中,深感中道难行,故退而求其次,乃思与狅狷之士相与谋。那些在鲁国的弟子,锐意进取,择善固执,或失之粗简,还是可以裁剪调教的。这是孔子从政治之途转为教育之路,大道虽未在有生之年行于天下,犹可通过弟子们次第接力,代代相传。归与!归与!之嗟叹,反复言之,不仅是孔子去国还乡的款款心声,亦是辗转流徙多年的精神长征,何时可告一段落的苍凉咏叹! 暑期过去了,还是想着再读读《论语》、《围炉夜话》。经典的文章,我一直是慢读、漫读,读一读,停一停,一章接着一章,就这样,读下去。 孔子思归,同时也是他的思想的一大转变。在人的一生的时间线里,我们的空间轨迹的一次次变化,都有着思想的或大或小的转变。时空、身心是思想的土壤与载体。每次读孔子,我的思绪总是回到春秋末期,那一群人的探索,他们的生活,他们的对话,他们的思想碰撞,他们的故事,总是那么吸引人,又总是充满了迷雾,充满了迷。就像颜回说的:“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读《论语》,不会觉得乏味,总能咀嚼出新的味道,很有嚼劲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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