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差那么一点了,最终却被迟疑葬送了。 在很多个瞬间,在夜晚,在睡不着的时候,他都会想她是否会像他在想她一样也想起他,他笃定在她生命三万分之一的一天中的一瞬,她会后悔她没有拉他一把,只是谁也没有说,故事有下文,却没能照旧。 在一片黑洞洞构筑的空白里,思绪不留余地,我终于意识到:有些人是时代的产物,有些人是时代的礼物,而世界的时代,是以百年记,记为一世纪,而我们的时代,在如今,在现世纪,以天以瞬记,记为三叠纪。 从二叠纪火山喷发那一刻起,五百万年,我喘不过气,随后我等来的是,世界上空,持续两百万年的雨,肿胀,潮湿,我酸得不行,抬头看不见有限的生命,闭上眼兀自沸腾在水里。 也许在平行时空里,我秉持唯物主义,世界也没侏罗纪,更没有那场万年雨;海明威说作家成长的条件是幸福的童年;梵高不再生前默默无闻,意外才砸伤了耳朵,过上温暖的生活;卡夫卡失去了他引以为傲的天赋,以律师的身份,发扬父亲的事业;洛夫克拉夫特以普通人的身份过完这一生,不再在睡梦中被惊醒,也没有献祭和阉割某部分自己;塞林格成为了一名老师,却因没守住最初的自己,而不那么称职。 盖茨比赢得了黛西,却再也没能找寻回当初两人热切真挚的爱;杰克和露丝最终一同上了岸,海洋之心,伊丽莎白泰勒的眼睛,最终却化成了不对等生活里爱与恨交织的眼泪;野原广志没能戒得了烟,在与凉子小姐的接触中也没守住底线,就这样在这个时空,在这个时刻,一切都成为高堡奇人叙事。 从脑中,我剖开他们生活,没有谁最终能得偏袒,所有人都求而不得,求尝所愿的不过寥寥,只是这一生,若都能如愿,那人生不过一场儿戏,全部欲望加总都不能与空虚敌。 守着名为幸福的秘密,放弃那些有可能,与爱人活在这世间,暖暖内含光,是否就好过阉割掉爱与七情六欲,只是讽刺的是爱从来是想握紧时似流沙,想割掉时变阑尾,谁也从中讨不到一点好处。 只是如今的我偶尔会期待,在那个时空里,我们不情愿却最终分离,我等在那场两百万年的雨里,等在三叠纪,等不来爱,也等不到你,雨水就那样蒸腾了你我来时痕迹,倘有化石重见天日,也回不去侏罗纪。 我就是这样,总摇摆不定,可我唯一虔诚笃定,是不愿此生爱如这般献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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