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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帝建始四年夏四月，河（黄河）决（决口；洪水冲开堤岸）东郡金堤。先是（此前），清河都尉冯逡[qūn]奏言：“郡承（承接）河下流，顷（此前）所以（……的原因）阔无大害者，以（因为）屯氏河通，两川（河）分流也。今屯氏河塞，鸣犊口又益（更加）不利（便利），独一川兼受数河之任，虽（即使）高增堤防，终不能泄（宣泄）。九河（相传大禹治水时位于黄河下游的九条大河。禹疏九河，疏导黄河水东流入海，至汉代九河故道早已淤塞，踪迹难寻）故迹（遗迹），今既灭（消失）难明（明确），屯氏河新（刚刚）绝（隔断）未久，其处（地方，位置）易浚（疏通）。又其口（汊口，即河流分叉口）所居（处）高，于此分杀（削减）水力。道里（路程）便宜，可复（重新）浚以助大河，泄（宣泄）暴水（洪水），备非常（意外变故）。”事下（下付，交给）丞相，以为方用度（此处指国家经费）不足，可且（暂且）勿浚。后三岁，河果决（决口）于馆陶及东郡金堤，坏败（冲毁）官亭（官署驿站，供过往官吏食宿的处所）、室庐（房屋）且（将近）四万所。冬十一月，御史大夫尹忠以（因为）对（奏对）方略（方案，计策）疏阔（粗略；不切合实际），上切责（严厉责备）其不忧（为……忧虑）职，自杀。 河平元年春，杜钦荐王延世于王凤，使塞（堵塞）决河。延世以竹落（竹笼）长四丈，大九围（九人合围），盛（装）以小石，两船夹载而下（下放决口）之。三十六日河堤成（修成）。三月，诏以延世为光禄大夫，秩中二千石（汉代官员薪俸等级；这里的“石”是古代容量单位），赐爵关内侯，黄金百斤。三年秋八月，河复决（决口）平原，所坏败（冲毁）者半建始时。鸿嘉四年秋，河水湓溢（泛滥），败（毁坏）官亭、民舍四万馀所。平陵李寻奏言：“议者常欲求索（寻找）九河故迹而穿（贯通）之。今因（趁着）其自决，可且（暂且）勿塞，以观水势；河欲居（处于）之，当稍（逐渐）自成川，挑出沙土，然后顺天心而图（谋划）之，必有成功。”于是遂止不塞。待诏（汉代以才技征召士人，使随时听候皇帝的诏令，谓之待诏）贾让奏言：“治河有上、中、下策。徙冀州（相传大禹治水的时候，将天下分为九州，冀州为九州之首，主要在今天的河北省，所以河北简称“冀”）之民当（处于，面临）水冲者，放河使北（向北）入海。河西薄（靠近）大山，东薄（靠近）金堤，势（水势）不能远（流得远），泛滥期月（满一个月）自定。此功一立，河定民安，谓之上策。多穿（开凿）漕渠（河道），使民得以溉田，分杀（削减）水怒（猛烈的水势）。兴利除害，支（支持，支撑）数百岁，谓之中策。若乃（仅仅；只）缮完（修缮）故堤，增卑（地势低下）倍（增多）薄，劳费无已（停止），数（屡次）逢（遭受）其害，下策也。” 平帝时河、汴决坏，久而不修。建武十年，光武（东汉开国皇帝刘秀的谥号）欲修之，浚仪令乐俊上言：“民新（刚刚）被（遭受）兵革（战争），未宜兴役。”乃止。兖、豫百姓怨叹（哀怨叹息），以为县官恒兴（总是兴办）他役，不先（把……当作优先考虑之事）民急（急难）。会（恰逢）有荐王景能治水者，夏四月，诏发（征发）卒数十万，遣景与将作（官名，职掌宫室、宗庙、陵寝等的土木营建）谒者（官名，古时亦用以泛指传达﹑通报的奴仆）王吴修汴渠堤。景虽简省（节约）役费，然犹以百亿计（计算）焉。十三年夏四月，汴渠成，河、汴分流，复（恢复）其旧迹。 （节选自《通鉴纪事本末·河决之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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