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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痛九一八,国殇背后的屈辱与隐痛!

 沐阳说 2023-08-30 发布于四川
在中国历史上,1931年注定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年份,这一年内战如火如荼,外敌虎视眈眈,中华大地战火纷飞,无数政治家军事家纷纷亮相,各路豪杰纵横捭阖,处处血泪,处处悲歌。
这一年,是中国辛亥革命20周年,中国共产党成立10周年,同样在这一年,日本侵略者发动九一八事变,彻底揭开第二次世界大战东方战场的序幕,成为中国抗日战争的开端。
1931年9月18日夜,东北大地一片寂静,清冷的月光下,一望无际的高粱正随风低吟,奉天城(今沈阳)在夜色笼罩下陷入沉睡,蛙虫鸟兽游走各处贪婪觅食,此时若从高空俯瞰这片大地,除了依稀可见的灯火外,没有半点异常。
奉天城郊八公里,是当时东北军的驻地,叫做北大营,整座营盘方方正正,边长两公里,四周环以土围和深壕,营内驻兵超过万余,此时,全营将士早已入睡,只有四周的哨卡上,还有零星的几个哨兵,扛着枪艰难抵抗困意。
北大营西南八百米,一片漆黑,夜色下只能看清一大片泛着白光的水塘,那是柳条湖,湖旁有一村庄叫做柳条湖村,村旁有一铁路叫做南满铁路,原为沙俄所建中东铁路的一段支线,日俄战争后,这条铁路被日本所占,日本成立了一家公司对其进行管理,并派了一支分遣中队以管理铁路为由,驻守柳条湖。
这天夜里,刚刚调任柳条湖不久的分遣队长河本末守带着几个士兵,鬼鬼祟祟的穿过村子,来到铁路附近,他望了望远处的北大营,眼神中闪现着恶虎跳跃扑击前的焦灼、紧张、兴奋和贪婪。
他亲自俯下身,仔细的查看铁轨,最终选定了一个铁轨接头处的位置,随后拿过几个骑兵用的小型炸药包,很熟练的塞进了铁轨下。
是的,这位日军中尉亲自出马,是为了完成一项绝密任务,即炸掉这段铁路,任务很简单,炸但不能完全炸,作为日本在满洲的重要交通线,绝不能影响后面需要通行的日军列车,毕竟是自家的铁路,炸个动静就好。
日本人费尽心思炸铁路,不过是想栽赃给中国人,从而以中国人军队挑衅为由,借机攻打北大营,并进一步用武力侵占中国东北地区,这一天他们已经早有谋划,当晚,除了炸铁路的中队,日本关东军几个大队已经以”演习“之名大量集结,盘踞在奉天城外。
用心险恶如此,这位精通爆破技术的年轻中尉,自然懂得拿捏分寸,他确信,经他亲手测算的这些炸药足以使这段铁路路轨断开,枕木飞离,但又不至于让这条线路瘫痪。
炸药放好,拉好引线,河本没有半点犹豫,他迅速点燃导火索,又迅速闪向到路边。
此刻,北大营乃至整个奉天城,依旧沉睡,丝毫不知,一场惊天阴谋即将完成,而北大营四周稍远,日本关东军正荷枪实弹,整装待发。
短暂的几十秒,引线燃至尽头,随后 “轰”一声巨响,火光飞舞着划破了黑沉沉的旷野,炸断的路轨和枕木向四处飞散而去。
河本看着现场,轻松地吁了一口长气,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与此同时,“中国军队炸毁南满铁路”的消息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迅速传遍了正在参加夜间“演习”的关东军。
一股强烈的复仇气焰在日本军队中火速发酵,这则消息让他们觉得皇军被辱,这些以帝国军而自豪的士兵们瞬间眼红脑热,躁动不安,叫嚣着,要踏平中国军队。
这场阴谋的目的达到了,一来师出有了名,二来鼓舞了士气。
爆炸过去好一阵,北大营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关东军特务机关的高级参谋板垣征四郎大佐看着帝国将士们群情激愤,才长呼了一口气。原本,他对这次柳条湖行动是没有底气的,毕竟北大营军队占有绝对优势,如果奋起还击,他们的行动将很有可能全盘崩溃。
这场胜算很小的冒险,急于建功立业的板垣却认为是值得的。
当他收到柳条湖计划成功的消息,他的心头涌起一阵兴奋,但同时,望向远处的北大营,他又有些忐忑不安。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指挥营内,板垣发出一道攻击令,迅速通过电报,传到奉天城四周的日军中:
关东军独立守备第2大队即刻攻击北大营。
第5大队从北面攻击北大营。
步兵第29联队攻占奉天城。
爆炸过去只一个多小时,大战一触即发。
本就在附近“演习”的日本关东军迅速抵达现场,两门280毫米的巨型榴炮在惊天动地的巨响声中,将炮弹送向北大营。
被炸铁路的声音惊动的北大营将士们,虽然已经全副武装起来,但依旧不明就里,直到炮弹在营中爆炸,众人才如梦惊醒:日本人动手了!
炮弹密攻之下,北大营立刻震颤不已,火光冲天。
当时,张学良少帅仍在北平休养,坐镇北大营的是东北军第7旅旅长王以哲及参谋长赵镇藩,此人二人跟随少帅多年,满腔血性,常年征战极其敏锐,后来少帅归顺南京,二人率东北军驻守奉天。前几个月,日本人从东北军眼皮底下频频向奉天调入军火,一车车用篷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从奉天南站卸下,运进日本兵营。而且白天、黑夜不停进行攻击演习,矛头直指奉天城和北大营,使奉天四围充满剑拔弩张、大战在即的火药味。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奉天事变,指日可发。
为此,王以哲和赵镇藩还特地赴北平面告张少帅,商讨应对之法,当时整个东北军足足20万,且全国抗战氛围浓厚,各路军队皆是后盾,王赵二人主张调兵集结奉天,以防事变。
然而,得到的回复却是:避免冲突,不得抵抗。
当时南京方面觉得在当时时局下,日军不敢贸然行动,调兵无异于引火,实属不妥。
少帅心中也无奈,但已然归顺,也只好听命。
于是,东北军上下,被上了一道紧箍咒,当然,也包括北大营。
所以当晚,面对日军投来的炮弹,北大营内依然按兵未动,传令兵不时传来命令,日军已经去全速向大营冲来,他们嘶吼着,弹上膛、枪上刺,像开了闸的洪水,呼啸着冲向北大营。
隆隆的枪炮声划破了北大营,划破了奉天城宁静的夜空。
赵镇藩一时急火攻心,不知所措。
他只得到“不得抵抗”的命令,没有权限做别的主,他电联旅长王以哲,得到的命令是: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千万别随便开枪。
看来,王以哲也不敢贸然行动,还得往上请示,再上一层是东北边防军参谋长荣臻,少帅在北平,此时东北军最高将领就是他。
碰巧,这一日正是荣臻老父亲的寿辰,整个荣府张灯结彩,贺声不断,车来人往,荣本人也是片刻不闲,忙着应酬。
面对突然传来的噩耗,荣臻其实早有预料。日本人可真是挑了个好时候。现在关外兵力空虚不说,几个主要长官也都不在位。即使关外剩下的这些部队也全分散在东三省各地,完全没有进入备战状态。更要命的是那顶“不得抵抗”的紧箍咒,枪林弹雨里冲杀出来的荣臻什么时候打过这样的仗,经历过这种局面?“灵活处置”,说起来容易,怎么个灵活法?
荣臻觉得自己像被推上了钢丝,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拿起赵镇藩打来的电话,荣臻已是六神无主,他几次向下传达过蒋委员长的“铣电”精神,要沉住气,不准抵抗,收枪入库,电话里,他还是这样说。
但此时,日军已经打到了门口,让前线将士收枪入库,无异于让他们送死,赵镇藩急得咆哮起来,但荣臻心中何尝不知,但他即便不甘,但也没有拍板的胆魄。
荣臻没了主意,也只好继续上报,然而接听电话的不是张少帅,而是侍卫副官长谭海,一通急电,没有得到任何命令。
于是荣臻继续保持原令:未得命令前,收枪入库,不得抵抗。
赵镇藩彻底绝望,在前线,收枪是不可能了,于是北大营将士得到命令,不准抵抗,哪怕日军进入营房。
荣臻的退缩仅仅是悲剧开始的第一步。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地的告急电话开锅似的纷纷打来。
航空处多架飞机,恐怕要落入敌手。
奉天城外大量日军集结,如果不开城门,将会炮弹轰炸。
几千公里外的南京,仍然以为日军只是在演习,还发了一封电报,让东北军准予关东军在南满附属地内自由演习,切勿妄动,以免误会。
北大营内外,此时枪声已像开了锅似的响成一片,日军发疯一样的冲进营房,见人就刺,而没有抵抗的北大营将士们就像待宰的羔羊。
眼见这一切的赵镇藩只觉得自己的头颅像是要炸开来,热血阵阵,顶得他不能自持,同胞的鲜血彻底让他豁了出去,随即发令,发起反击,让大部队突围。
这并非反击,而是为了逃命的必要之举。
近万余北大营士兵,人数远超来攻打北大营的日本军队,只要反击,很快就撕出一道口子,凌晨四点,赵镇藩就已经带领绝大部分官兵撤出了北大营。
可日军犹如疯狗一般紧追不舍,这批装备精良的东北军队,竟成了一支疲于奔命的溃败之师,赵镇藩看着身后火光冲天的北大营,悲从心来,满腹荒凉。
凌晨五点,日军完全占领北大营,于此同时,奉天城也已沦陷。
至此,不到10个小时,日军仅以上千兵力,兵不血刃,侵占了北大营和奉天城。
一夜炮火连天,天明时分已归于平静,9月19日,朗朗晴天,奉天城内50万百姓惴惴不安的睁开眼睛,才发现,眼前已是面目全非。
城内外随处都飘扬着日本的太阳旗,那抹血色艳红,深深的刺痛着每一个人的眼睛。一队队日本兵威风凛凛的踏过街区,原本熟悉的城市此刻却显得格外陌生。
这些可怜无助的东北父老痛苦不解,仅仅一夜之间,怎么就变了天,他们像是被抛弃一般,开始了长达14年的置身于日寇铁蹄蹂躏之下的悲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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