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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扇去烟尘 初心照样还在 ——夫妻诗人杨丽萍、张秋会诗词集《白水》序 文/孙 群 “凉都”六盘水是个神奇的地方，这里山美、人美、诗也美。单是“凉都”这个极富诗意的外号就令人生出无限遐想，觉得那就是诗和远方。所以当收到夫妻诗人杨丽萍、张秋会的《白水》诗稿后，便迫不及待地去领略了一下凉都诗人的风采。 诗集取名《白水》，自有深意，诗人后记里已经说了。 翻开厚厚的书稿，一路浏览下去，先撇开诗艺不谈，单是字里行间扑面而来的那股爱诗、爱民、爱国、爱生活的浓浓气息，就让人手不释卷。我按自己写评的习惯，把掠过眼底、挥之不去的诗篇挑出来，再一一品味。因为这些诗句抓住了我，第一观感很重要。然后再深入细致的阅读全书，慢慢享受阅读带来的愉悦。 一、爱诗之心：穷追诗梦总无休 整部诗集足足有500首，比《唐诗300首》还多出200首。看后记所言，杨丽萍、张秋会夫妇写诗不算早，2010年底注册诗词吾爱网站才开始起步，算来也就12年，却写了这么多作品，可见爱诗之心是何等浓烈。他们在《水城区诗词楹联学会成立感怀》中这样写道： 申请拳拳何所求，寒来暑往数春秋。 五旬年月才知耻，四季耕耘更创优。 自信远方多有路，穷追诗梦总无休。 山溪幸共江河去，拍岸涛声寄九州。 “五旬年月才知耻”，年近半百才忽发爱诗之心，从此“寒来暑往”“四季耕耘”。爱诗之心让杨丽萍、张秋会夫妇充满期待，“自信远方多有路，穷追诗梦总无休。”也正因为这份“穷追诗梦”的爱诗之心，使他们在这条道路上义无反顾地走下去。我知道，杨丽萍是六盘水诗词楹联学会会长，一般诗词学会的会长，没有职级、没有待遇，只有操不完的心，做不完的事。要把凉都诗友都凝聚起来，不是对诗词十分热爱的人是不愿做的。2015年12月18日，贵州省诗词楹联学会第七次代表大会在贵阳召开，杨丽萍出席了大会，自然是感慨万千，写了一首《参加贵州省诗词楹联学会第七次代表大会》： 雪花邀我庆相逢，幸与高原唱大风。 君宴嘉宾五云外，客留神曲万山中。 深思来路重重阻，遥望征途处处通。 昔日愁心何必问，朝阳已上夜郎东。 “深思来路重重阻，遥望征途处处通。”对于诗词创作而言，杨丽萍、张秋会夫妇是有清醒认识的，初次接触的时候，谁都会被那严肃刻板的格律吓住，很多人就因此而放弃了，而杨丽萍、张秋会夫妇“多少是非都忘却，从来不忘初心。”（《临江仙·大姚白塔》） “只为芳菲多一缕，草根十万上东坡。”（《贺诗词吾爱网会员突破十万》）凉都有多少诗友就是在杨丽萍的鼓舞和带领下，不以草根自轻，一直坚持行走在诗词创作之路。爱诗之心，于此可见。 二、爱民之心：日子何如路子长 我国自古就有诗人关心民间疾苦的传统，郑板桥的题竹诗“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杨丽萍、张秋会夫妇也不例外。他们的诗词不仅有对远方的浪漫追寻，更有对民生疾苦的关注和疾呼。每年春节将至，无论在何地，都会不远千里赶回家乡。中国人那份乡思是刻在骨子里的，谁也改变不了。而打工族更是春运中最需关注的对象。杨丽萍、张秋会夫妇为此填了一首《沁园春·春运》： 数九寒天，一片浮云，挂在远方。看人来人往，匆匆脚步；车出车进，鼓鼓行囊。暮霭重重，烟尘滚滚，无奈年关多设防。笛鸣处，任声声呼唤，小小村庄。 得失总把心伤，又赚取，他乡作故乡。念苦荞滋味，东坡汗水；雨中折伞，池畔学堂。真爱十分，空巢两代，日子何如路子长？嘱春运，但金银随运，留我爹娘。 开篇就描述了寒冷的天气，而打工族就像“一片浮云，挂在远方。”后面是对春运场景的白描，诗人最心痛的就是“无奈年关多设防”“得失总把心伤，又赚取，他乡做故乡。”当然，作为普通人，我们除了关注和疾呼外，什么也做不了。 他们的另一首词如同小说，生动地给我们讲述了一位一心求读，却为哥哥和弟弟而做出牺牲的姑娘，读之令人不禁心生怜惜。且看这首《浣溪沙·对面山上的姑娘》： 一片痴心在课堂，为谁坡顶放牛羊？青春早逝嫁山冈。 小弟京城攻硕士，长兄省会买新房。当年少女在何方？ 姑娘正值花季，“一片痴心在课堂”，原本有一个可以期待的未来，如今却沦落在“坡顶放牛羊”，因为“青春早逝嫁山冈”。这是小说中的倒叙手法。这个“嫁”字炼得非常好。仅此一句就概括了许多情节，读者可以自行脑补。下片回到现实中来，“小弟京城攻硕士，长兄省会买新房。”原来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重男轻女”的落后习俗造成的。诗人不由得慨叹“当年少女在何方？”充满怜爱、惋惜、不平之意，余味无穷。 这部诗集中，《临江仙·孝心白条》《渔家傲·农民工》等众多篇章都是关心民生疾苦的，彰显了诗人的“爱民之心”。 三、爱国之心：唯恐英雄气不存 诗人爱国，自古皆然。所以但见爱国之人，必然备加歌咏，以期彰其事迹，激励后人。杨丽萍、张秋会夫妇总会被这群仁人义士感动到。有位守墓人叫欧兴田，1925年生，1939年参加革命，曾任少校参谋长等职。他在安徽省固镇县淮北西大门抗战烈士陵园为战友守墓数十年，被网民评为“诚实守信中国好人”，让杨丽萍、张秋会夫妇非常敬佩，特意写了一首《烈士陵园守墓人》： 未逐流水去淘金，却入深山来守魂。 云外携风理荒草，雾中带雨拭红尘。 慢说衰朽家何在，唯恐英雄气不存。 愿我东坡苍翠久，白鸽飞起一群群。 如诗人所写，建国前就参加革命，曾任少校参谋长的欧兴田，原本可以凭功劳享受生活，可是他却“未逐流水去淘金，却入深山来守魂。”每天“理荒草、拭红尘”，不顾自己“衰朽”，原来只是“唯恐英雄气不存”。将一个忠诚守信的中国好人刻画到位。诗人最后用“愿我东坡苍翠久，白鸽飞起一群群。”表达了对烈士的缅怀，对守墓人的敬佩以及对和平的热爱。 1937年12月，日本军国主义制造了举世震惊的南京大屠杀。每念及此，总会引起诗人的愤怒和反思。写了一首《南乡子·南京大屠杀思绪》： 枉自住东方，但见阴来未见阳。墙内樱花飘满地，凄凉，墙外屠杀茉莉香。 谁个怕天狼，只怕天真在庙堂。西塞山前抬望眼，迷茫，何事金陵梦不长。 上片以樱花指代日本侵略者，以茉莉花指代南京市民，言其把国内矛盾通过战争转嫁到邻国来，制造了骇人听闻的大屠杀。下片引起反思，中国人民从不畏惧任何外来侵略，但“只怕天真在庙堂”：当时的国民政府总是天真的希望借助国际调停，能够让日本军国主义收手，提出“攘外必先安内”的荒唐决策，致使日军长驱直入，半壁河山沦于敌手。这样的王朝怎能长久，终究会被正义之师取代。所以诗人发出了“何事金陵梦不长”有力诘问。 诗人爱国之心处处都有体现。除了《蝶恋花·重庆大轰炸拾荒》这类对历史的回顾反思，无论是《生态学》对国家环境的关注，还是《临江仙·杨善洲》对模范先锋的赞叹，以及《临江仙·雷锋》对雷锋精神的呼唤，无不体现了诗人的拳拳爱国之心。 四、爱美之心：来生依旧嫁凉都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诗人犹甚，当然女诗人就更不用说了。杨丽萍、张秋会夫妇是那样的爱凉都之美，爱生活之美。这于他们的作品中可以随处看到，特别是这首《荷城花园》，女性口吻，令人动容： 百花香里忆当初，幸会高原伟丈夫。 黄土坡头插翠柳，烂泥坑底起平湖。 小桥流水常思过，红杏出墙不受污。 世上荷城多少座，来生依旧嫁凉都。 “荷城”是贵州省六盘水市水城县的别称。城内有个住宅小区叫“荷城花园”。“荷城”这个外号与“凉都”一样，很富有诗意。两个诗意的名字勾兑在一首诗里就美不胜收了。这首诗的转接之句非常棒，“世上荷城多少座，来生依旧嫁凉都。”对家乡之美的热爱已经无以复加了。 杨丽萍、张秋会之所以爱家乡之美，是因为家乡不仅有四季如春的美景，还有他们的父母以及他们夫妇眼中、心中的彼此。刊登于2020年第5期《中华诗词》的这首《百年老爸》，可以看出他们对长辈的十分敬重： 一杯包谷酒，满脸故乡云。 但问儿孙好，不提疾病沉。 我常浮世外，谁在守家门？ 园内樱桃树，篱边白发人。 这首五言诗开篇一句就让我十分喜欢，“一杯包谷酒，满脸故乡云。”写得何其好。老人对生活很容易满足，“一杯包谷酒”足矣。“满脸故乡云”写满了慈爱和沧桑。他们“但问儿孙好，不提疾病沉。”作为后辈，诗人也扪心自问，“我常浮世外，谁在守家门？”这个“浮”字用得好，把漂泊不定的状态一下子就突出来了。最后“园内樱桃树，篱边白发人”也写出无奈的矛盾心情。整首诗联联对仗，在诗集中比较少见。 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一定是两个人共同守护的。下面这首写给爱人的诗，无论是妻子写给丈夫，还是丈夫写给妻子，淡淡的语言都包含了浓浓的真情。请看《临江仙·春语寄爱人》： 又见黄鹂鸣翠柳，为何如此悠扬？牧笛声里杏花香。山歌一句句，绿了北盘江。 惯看风情千百种，无聊最是风凉。晚来谁与话衷肠？君如身体好，我便有春光。 这是一份长相厮守的平淡生活，对于年逾半百的诗人而言，“惯看风情千百种，无聊最是风凉。”诗中没有耳鬓厮磨、卿卿我我，不言爱而其爱深挚。“君如身体好，我便有春光。”叮嘱爱人保持身体健康，这大约是每个过来人的共同愿望吧？家乡如此美、家庭如此美，难怪诗人“来生还要嫁凉都”。 诗人应该都有遗憾。《白水》中，有的作品布局欠巧，有的作品立意欠新，有的作品字句欠精，但这不重要，只要“穷追诗梦总无休”，就一定能向理想趋近。相信杨丽萍、张秋会夫妇会写出更多更美的诗篇，成为凉都吟坛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2023年4月1日于上海 （孙 群，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出版诗集、畅销小说多部，媒体曾广为报道。代表作“中国第一部文侠小说”《剽界》获第四届“吴承恩文学艺术奖”、长篇历史小说《三国发明家·马钧》获第二届“袁鹰文学奖”。诗词、散文、小说获全国大赛奖项数十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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