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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果在写《悲惨世界》时，应是已经具有了把它做为“史诗”来写的想法，并且早在成书之前，雨果就曾多年多次实地访谈苦役犯、死囚，甚至也曾到过土伦的监狱做过调查。可见他为这部书准备的时间确实很长。 作者序写得很简短，我们不妨再读一下——只要法律的习俗所造成的社会压迫还存在一天，在文明鼎盛时期人为地把人间变成地狱并使人类与生俱来的幸运遭受不可避免的灾祸；只要本世纪的三个问题——贫穷使男子潦倒，饥饿使妇女堕落，黑暗使儿童羸弱——还得不到解决；只要在某些地区还可能发生社会的毒害，换句话说，同时也是从更广的意义来说，只要这世界上还有愚昧和困苦，那么，和本书同一性质的作品都不会是无益的。（李丹、方于 译）
由此可见，开篇大篇幅的写卞福汝主教和芳汀，是带有“使命”的，详尽地描述他们的经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简单地说，书中所刻画的人物，都具有其代表性。 譬如芳汀的身上最少具有两种意义：一，当时女性在社会中的地位（饥饿使妇女堕落）；二，人道主义。 芳汀出生于滨海蒙特勒伊，她是一个孤儿；十五岁时，她到巴黎“碰运气”。非常正常也非常遗憾的是，没几年，她就成了“既无学问，又非无知，既非天才，亦非笨伯”的多罗米埃的情人。——19世纪的贫困女性，要想往高层走，那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更多的时候，她们往往只是沦为花花公子们的玩物。即便是贵族女子，也只是风花雪月，为人妻为人母，依附着男子过活。
芳汀虽出身于底层，却没有被扭曲了她的纯洁和善良。她倾其所有地爱着多罗米埃，可悲的是，纯情女爱上浪荡子注定是悲惨的结局，更可悲的是，她还有了一个孩子。而那个“父亲”那个“奥斯卡尔”，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让悲惨的更悲惨。芳汀被抛弃后，无法在巴黎继续找到工作，也就无法生存下去。留给她的只有一条路（她“清楚”地看到这一条唯一的路）：回滨海蒙特勒伊或许能找到工作，赚到钱，让她和孩子活下去。请注意，“或许”，是一种机率，而不是必然。芳汀完全没有把握她回去能否找到工作。如果被家乡人知道她在外面“堕落”了成了“那种”女人，并有了孩子，那将加深加大她找工作的难度。 ——在那个社会里，需要女子的工种，应当是非常稀少的。可联想冉阿让的姐姐，一人带着七个孩子八张口，没有了经济来源，冉阿让当时收入虽不多，好歹也可补贴一二，一旦他也失业了，这一大家子的日子马上就雪上加霜，也可想见他去偷面包时的境地。 想当好母亲的却当不好母亲。她将珂赛特留给了素昧平生的巴黎附近的孟费郿开饭店的德纳第夫妇，是无可奈何也是生活逼迫下的她屈从于自己狭隘的思想——害怕私情被发现，害怕家乡人嘲笑，害怕在家乡找不到工作（这些是主观的意愿）。她主动放弃了母亲的“养育权”，也失去了和自己女儿的“天伦之乐”，同时更可悲的是她将一头小羊羔送到了两头饿狼的嘴里——又不自知。 如果不是“马德兰伯伯”兴旺了滨海蒙特勒伊，只剩23法郎的芳汀在家乡的生活又将会发生什么？她会早早地就剪去她的头发吗？卖掉她的门牙吗？堕落在风尘吗？
身边总缺少不了“维克杜尼昂夫人”这样的人，对于芳汀来说，她比沙威还要可怕，只是这份同性的伤害，隐藏在女性的面孔下，如同那腐蚀的毒药。芳汀并没有怨懑她，相反的，她恨“马德兰伯伯”，那个未曾谋面的，那个“驱赶”她让她失业的市长大人。 正是这份情感，在她一无所有，流落风尘被戏耍后，沙威要将她判六个月的监牢，那个她深恨的“马德兰市长”出面解救她时，她仍是不能面对这份恩情。她已经失去了正常的辨识，这是冷酷的社会强加给她，她无力反抗，也不知道如何反抗。 她堕落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在生活的压迫下，在社会的逼仄下，不仅肉体堕落，连同她的思想也一起堕落。
人道主义里非常鲜明的一点是对人的尊重。这一个“人”放在当时主要是妇女和小孩。 19世纪的妇女和孩子处在一种完全不平等的地位，更可悲的是底层的妇女儿童，她们得挣扎着努力地活下去。 冉阿让经历了主教的赐福后，他的内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一份变化不能停留在文字的涵义上，它需要有实质的表达，那就是借用他的行动去体现出来。 他在滨海蒙特勒伊所行的善事，只是在学习、模仿卞福汝主教，然而对于芳汀的救助（后面还有珂赛特）就要高于主教之上。主教是一位保王党，冉阿让的此时，很难判断是哪个党派或宗教，他处在一种信奉宗教，又怀疑宗教的矛盾当中。他有点类似于雨果在走向共和党之前的状态，左右为难，两边不讨好。 芳汀事件，是他人格的一个大蜕化（商马第事件达到高潮），也是人道主义的体现。尊重每一个生命，尤其是处于劣等地位的生命，尤其是妇女和儿童。
芳汀于冉阿让来说，不仅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还是一个唾骂他憎恨他的素不相识的女人，还是一个病危的唾骂他憎恨他的素不相识的女人，还是一个病危的唾骂他憎恨他的素不相识的风尘女子。有什么理由让他要每天花时间陪伴在她身边？有什么理由要他延请医生（修女）苦心照料她？她没有钱财，没有容貌，没有地位，她一无所有，除了那该死的病。 只有一种对生命的敬重。——对芳汀如是，对商马第如是，对珂赛特如是。 这是一种对社会的责任感，对生命的责任感。这是和宗教和权势完全不搭边的思想。它也区别于浪漫主义，甚至凌驾在一切主义之上。 （麦芽儿，慢慢长） 麦芽的捐书地址： 524072 广东省湛江开发区东简镇新路口安置小区水源村8栋一单元201 麦芽公益悦读馆 洪雨秋 18927667679 麦芽的捐款账号： 中国银行深圳分行侨香支行 陈美霞 6217 8520 0000 4039 569 支付宝：181269927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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