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老底子每天呈送精彩文章一组 打开尘封的记忆,寻觅往昔的岁月 叙上海老底子事 忆上海老底子人 诉上海老底子情 篆刻大师楼辛壶 和 绘画大师谢之光 卢铭安 大田路334弄(山海里) 大田路334弄3号楼辛壶旧居和5号谢之光旧居的前门图片 大田路334弄3号 篆刻大师楼辛壶旧居 其曾经长期代理主持西泠印社的社务 楼辛壶生于光绪七年(1881),名邨,又名卓立,小名保源,字肖嵩,又字新吾,号玄根居士、玄道人、玄朴居士、缙云老叟等。辛壶幼秉庭训,从小即酷嗜诗文及书画篆刻。楼辛壶学书法以临习颜真卿与柳公权的法书起步。所以他幼年即为乡人写门联,逢到春节,一大批的春联,都由他挥毫,停匀凝重,大为其父狮山所奖励。 18岁时,楼辛壶因反对封建婚姻,从缙云逃至杭州,入浙江武备学堂,又因打抱不平揍满族学生,被开除学籍,后进浙江蚕桑学堂。毕业后在杭州公立仁和中学、私立安定中学执教,自幼受父楼狮山熏陶,酷爱金石书画,受吴昌硕赏识,结忘年交,加入西泠印社。民国丙辰(1916年)迁居上海,结识柳亚子、黄宾虹、童大年等学者名流。1924年西湖雷峰塔倒塌,楼辛壶特绘《雷峰遗迹图》,被视为画坛瑰宝,吴昌硕题字称“妙笔”。同年10月,夏超任浙江省省长,应邀任浙江省公署秘书。1926年10月,夏超被杀,挈眷避难于沪,脱离仕途,以卖字画为生。综其后半生,除金石书画外唯以诗为事,积极参加社会活动。为西泠印社早期社员、南社社员。 1934年,应上海美专校长刘海粟之聘,任国画系教授。1936年,任中国艺术专科学校长,乐育英才,声名益著。 吴昌硕西泠印社首任社长,书画篆刻在清末民初海上执牛耳者。曾两次亲为楼辛壶代订润例。 吴昌硕首次为楼辛壶订润是1923年,由吴昌硕领头与沈寐叟、王一亭、吴待秋同订《楼辛壶润例》,刋登在于《神州吉光集》第三期,《润例》曰: 楼邨原名卓立,字肖嵩,号辛壶,浙江缙云人。善画山水,云雾开阖,靡不骀荡心目间,雄秀古逸,气象独出。书学颜、柳,篆刻直追籀史,非深于秦汉根源者,未可与之同日语也。今游沪上,同人恳为公诸同好,以杜泛求者,兹为订润如下。墨费概加一成。山水画例,书例附,篆隶真草减半。 同年6月11日,吴昌硕单枪匹马又推介一次楼辛壶,上海《申报》刊出《吴昌硕介绍楼辛壶书画名家》的润例,除了书画应市,又加上了篆刻:“石章每字一元,牙章倍之。”当年吴昌硕的大弟子李苦李刻的石章也是每字一元,名状元张謇写张便面也仅六元,可知当年一元钱是很当钱的。 楼辛壶《烟江叠嶂图》便面 画上署题“烟江叠嶂”,上款“巨川仁兄雅正”,作画时间“己巳秋”,落名“辛壶”,钤印“辛壶心造”朱文。“巨川”不知是何方神仙?民国时期不少名家的书画作品有此上款。“己巳”是1929年的农历蛇年。有评论曰: 此山水纯以水墨写之,烟雾蒸腾,横断云山;江水无际,孤舟一叶;层峦叠巘,树木葱郁;飞瀑流泉,疑是银河。正面画中偏下有一栋背山临水的“吊角”亭阁,内坐一束发逸士,在观瀑、在看山、在听泉,抑或在等待江中小舟的访客?画意是一幅高士寄情林泉的意境,让人艳羡。画家文人骚客,南社社友,故用笔未斤斤于笔墨,而是以画外功夫涵养,故画中不经意间又透出文人画的逸致,迥异尘嚣曰这则又是一般只知笔墨皴染的专业画家望尘莫及的。 楼辛壶在世人眼中是个画家,但究竟其画与印、诗、书法相比孰优孰劣,世间也无定论。郑逸梅(作家、文史家、被誉为报刊补白大王)在《南社金石书画家楼辛壶》一文中风趣地说:“我在这儿为之调解一下,认为辛壶君诗书画印并皆佳妙,不分轩轾。 1925 年,楼氏之子浩之出生于杭州。青少年时代一直和父亲生活在上海山海里,自幼读书作画,常常接触其父的许多好友,如张大千兄弟、蒋维乔、黄素君、沈尹默、李叔同、高野侯、郑午昌等人,打下了深厚的艺术功底。 西冷印社第四任社长沙孟海,曾提到楼辛壶的家学渊源,谓: “辛壶的父亲,是以耕读为生的前清贡生,善写大字,画山水,落笔苍润。缙云人浙江美术学院教授李震坚曾亲见他作书画,现在只记得他的名字叫楼狮山,因此印家范晋侯,为刻石章'三代画禅' ,指的是楼狮山、楼辛壶、楼浩之, ... 。 一次, 楼刻好一朱文印, 面有喜气呼浩之观赏, 见刻有 “心无所知” 四字, 章法刀法爣爣入古, 胜于寻常, 欣赏再三忽然顿悟:“这 '心无所知’, 不是 '辛壶所制’ 四字的谐音吗?” 楼大为高兴, 即赐仿青绿山水一画以资鼓励。” 此画帧题着款识,楼氏为儿辈所作的书画,只有下款,没有题识,楼浩之奉为至宝。此外楼墨琴,为辛壶长女,亦能承家学,得老人欢,也有一帧有题识的画。 那时,谢之光住山海里5号,一墙之隔,除了指授楼浩之画画,自己作画毕也每求楼氏题诗。如题梅石美人云: “倚语春归问小鬓,可怜无复旧时颜。梅花冷淡谁知己,待月吟风相伴闲。”楼谢两邻心心相印。 市隐风高立轴,2006-06-04 北京保利拍卖公司,成交价为人民币82500元 款识:梅南先生六十九岁肖像,余姚谢之光摹影,缙云楼辛壶补景,时甲申八月(1944年)。 印文:之光、辛壶、辛壶六十岁后作。 说明:陈夔龙、张元济、马公愚等人题跋。 在抗战时期和内战时期,楼辛壶都曾经为各个孤儿院筹款义卖出过力。虽然在乱世当中楼家在经济上并不宽裕,但还是尽其所能写字作画为慈善义卖作出极大的贡献。以上就是《浙江档案》登载的1950年楼辛壶(楼邨)在山海里3号去世时,王京盙(1922-1996,字劲父,号铁翁,浙江文史馆馆员,西泠印社成员)写的悼念文章。文中的“丁师”就是与山海里陈家一起开办上海福幼孤儿院的大德丁福保。 这是1948年,居住于山海里3号的楼辛壶大师与房东因租赁发生诉讼,谢之光大师作为山海里保甲长为楼辛壶出证明给法院的文书。 让人难以释怀的月份牌画家 海上谢之光字画之家 大田路334弄(山海里)5号谢之光老宅 谢之光( 1900—1976 ) ,初名廷川,署东山后裔,后易名之光,别号栩栩斋主。浙江余姚泗门镇大路头村,小小年纪随父亲到上海讨生活,在六马路(今东新桥)上,父亲开了一家小煤炭店谋生,谢家由此开始了落户上海的城市生活。谢之光自小喜爱绘画,天赋很高,14岁便从周暮桥习人物画,继从张聿光习西画。 1916年,谢之光考进上海图画美术院,在校学习期间,勤奋刻苦,在刘海粟等名家指导下,画艺突飞猛进。 后毕业于上海美术专科学校。国画从任伯年等处吸取所长,笔路奔放,墨淋漓,构图奇妙。有时还用棉团、纸团、布团、竹筷、手掌、手指作画。擅长人物、鸟兽、花卉和仕女画,尤在月份牌画,在上海滩普通市民中的知名度如雷贯耳,其中“美丽牌”香烟广告遍行全国及东南亚,老幼咸知谢之光之名。 他的笔法采中西之长,别具一格。山水踪法方从义、石涛等名家,或简约轻淡,或浓重泼辣;花鸟先由任伯年后而八大,融合吴昌硕、齐白石等名家之长,不求形似,但重气韵;人物画则以扎实的西画造型能力而闻名,追摩任伯年人物,足可乱真,人莫能及,古装人物,精诣独到,时誉极盛。谢之光富有传奇的人生经历直今仍为海上画坛所津津乐道。 1916年,谢之光考进上海图画美术院,在刘海粟等名家指导下,画艺突飞猛进。他在校学习期间,勤奋刻苦,博采中西画之长,工于人物花鸟,尤其在仕女画上别具造诣。 1918年,18岁的谢之光从上海图画美术院毕业后,以舞台美术、商业美术设计为业,曾在上海福州路的天禅大舞台画背景,后来画月份牌、香烟广告,不久即成为闻名上海的广告画家。1922年,他年方23岁,便出版了第一张月份牌《西湖游船》。构思与技法非同凡响,色彩典雅,深得各界人士的喜爱。取得成功。以后几幅作品引起工商美术界的注意。 在成名后,南洋兄弟烟草公司捷足先登,把谢之光请入公司的广告美术部门,随之为南洋兄弟烟草公司创作的一批月份牌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他画的“美人牌”香烟一经推出,销量大好,为促进公司的卷烟销售立下了汗马功劳。 1925年,上海华成烟公司的总经理陈楚湘相中谢之光,为了吸纳英才,陈楚湘数次到山海里登门面谈。最后,谢之光为他的诚意所打动,欣然应允加入华成,并担当起广告部主任的职务。 那时,华成烟公司为了在市场竞争中取得更大的市场份额,决定发布一款新的卷烟品牌,烟标主旨表现要具东方特色以及亲和柔美的特点。谢之光接到任务后,立即全身心投入创作中,他反复构思,数易画稿,终于亮出了精心绘就的烟标图案。只见标中女子明眸皓齿、面若桃花,其妩媚娇俏的迷人风韵一下子征服了在场所有人的眼光。华成烟公司董事会当即拍板,把这款卷烟取名“美丽”。1927年,著名的“美丽”牌卷烟问世,“美丽”牌烟标也成为中国烟标设计史上的一枚经典作品。 “有美皆备,无美不臻”的“美丽”牌卷烟一上市,人们无不为烟标上的那位女子所吸引,卷烟在上海市场上销路大开。谁知不久,京剧名伶吕美玉等7位女士为争夺“美丽”牌广告肖像权而引发了一场旷日持久的诉讼。这场诉讼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成为市民茶余饭后的谈资。最后,华成烟公司顺势而为,将与女明星的诉讼过程演变成了一场商业炒作与品牌宣传,使“美丽”牌卷烟名声大振迅速畅销大江南北。 随后,谢之光又为“美丽”牌卷烟配套设计了一系列月份牌,完全代表了那个年代的广告创意高峰。 谢之光做的美丽牌和金鼠牌香烟广告,糅合传统国画与西洋肖像、裸体画于一体,自创时装女的新风格,著名的有《帐纱半寒怕郎》,他又有著名的《洪武豪赌图》、《村童闹学图》等, ... 方慧珍 是年,谢之光和方慧珍正式结婚,彼时轰动上海滩。方慧珍长得极为漂亮,多人认为方慧珍美的不可方物,自然成为了谢之光的绘画灵感源泉,他有许多画作,都是以第二任妻子方慧珍为原型,恩爱之情汇聚笔端,便是一张张活灵活现的画作。画里巧笑倩兮的女子,其魅力穿越时空,昭显着民国女子的绝世风华。 婚后方慧珍仍和年轻时一样很少出门,而且她对谢之光的两个孩子很好。据前妻女儿谢碧月讲,她与继母很亲近。两老感情极为深厚相濡以沫、夫唱妇随生活了一辈子。方慧珍在谢老去世后整天捧着谢老遗像,绝食而亡。 海上著名篆刻家陆康曾如此回忆: “这就是我们后来见到的谢师母,她虽已古稀之年,却风韵犹存,据说谢先生从前常将她作为月份牌画中之美人模特。谢师母会作画,也能作诗填词,嫁给谢先生以后,外出只是看她的父亲,父亲去世后,她便不再下楼。谢老逝世后两星期,师母不吃空坐,也相随仙逝,真是一段奇缘!” 1935年,因为市场的需要,谢之光亦曾创作古装的月份牌。一帧《洪武豪赌图》把朱元璋、沈万三等历史人物的赌徒本色刻画得活灵活现,三人在豪赌时的表情、性格及气氛表现得淋漓尽致。因为迎合了当时上海市民的博彩、好赌心态,所以深受欢迎,其巨大发行量引来了不少跟风者与仿效者。即使是老题材,谢之光也能画得与众不同。《村童闹学》是他这一时期的代表作品。 而创作于抗战期间的《一当十》、《木兰荣归图》,更是月份牌设计师以自己的专业特长指涉时政、参与社会运动的典型例子。这两张月份牌借古喻今,时值当时的十九路军抗日,表现该军保卫祖国神圣领土,在上海东方图书馆激烈杀敌的壮烈场面,以及捉拿汉奸正法的情景。由于激发上海民众爱国激情,后来遭到日军的禁毁,现已无法见到。 谢之光与山海里陈家的交谊深厚,因陈家积极参与抗日救亡、拯救难民和孤儿,谢之光、楼辛壶屡次发动上海艺术界的仁人志士踊跃捐献作品参加义卖,为募集善款竭尽全力,对陈巳生、赵朴初、董浩云、丁福保、李伯龙、张元济所创办的净业孤儿教养院、上海福幼孤儿院、幼幼教养院都有非常大帮助。尤其是谢之光,因社会声誉被推选为山海里的保甲长,时常冒险尽力为山海里陈家提供掩护。1946年南京下关血案,陈家陈震中被打成重伤,秘密躲藏在山海里17号祖宅里养伤,国民党特务追踪而来,向谢之光打听陈家的情况,谢之光立刻通知了陈家。在中共地下党和陈家的周密安排下,陈震中穿着二伯陈淼生的长衫马褂,戴着陈淼生的礼帽,拿着陈淼生的司迪克,由妹妹陈静义在前探路,趁着夜色安全撤离山海里,转移至陈恩树(中共在上海保险行业的领导人)家继续疗伤。滴水之恩当涌泉,山海里陈家不忘谢之光当年示警之恩,通过两年多的行政诉讼,把山海里5号的谢之光家和山海里3号楼辛壶家等六栋石库门建筑成功列入了《上海市不可移动文物名录》。 1949年后,商品经济转向计划经济,画家突然间失去了生存空间,生活陷入困境。1956年,国务院通过了周恩来提出成立“中国画院”的建议,组成“上海中国画院筹备委员会”,吸纳了一批优秀的画家,入院后的谢之光担任中国画院人物创作组组长。他宣传党的政策,表现百姓疾苦。画了大量现实主义人物画作品,可谓现代人物画的一个开创者。 《解放军叔叔讲故事》,北京保利2016秋季拍卖会 成交价80万5千人民币。 谢之光女儿回忆,此画作于上世纪六十年代,以南京路上好八连为故事原型。也是谢之光先生反映新中国时代精神的六幅代表作《南湖一大》、《绣红旗》、《万吨巨轮》、《送货下乡》、《解放军叔叔讲故事》、《白求恩》之一。 在那特殊时期的汾阳路150号的上海中国画院里,谢之光在二楼的人物画组还画了《万吨水压机》《教爷爷识字》《偏要唱个东方红》《拆旧轨,辅新路》《毛主席和我们在一起》等等,工人阶级自力更生重要题材的画作,当时他坚持工厂写生,面对表现工业机器的新事物,运用深厚的传统艺术功底,独具匠心,揉合了中西冷暖光影的手法,突破陈规,领异标新,时出新致,熔古铸今。 谢之光在任中国画院画师期间,在作画上他从有法到无法,狂放不羁。他以棉团、纸团、布团、竹筷、调羹、手掌、手指当画具,随意泼洒,略加点划成画,所画天趣盎然,为人所宝。人们向他求画,他随画随送不取报酬,故自号“白弄山人”,以为自嘲。没有钱了,他就画年画,有钱了就画国画。 《“烟花灯”不分昼夜》,笔者曾是海员,外行充内行凑热闹,评此画太逼真,有油画式的立体感,谢大师肯定去船厂,实地观摩数日,用心作的画。 其实,那年代谢之光很穷,早年谢之光一张广告画价值500大洋,他的兄弟姐妹全靠他供养。他开设画室,招收学生,学生一次性交学费500大洋,拜师时还要办酒席,引来众人的羡慕。 由于在过往生活中谢老不会花钱,73岁时他从橱窗里面看见蛋糕,很想吃,却没有钱,年轻时每月曾赚几千大洋的他却连8毛钱的蛋糕买不起,为了生存,他甚至每幅画只取20元钱。 苦中作乐是谢之光的本性,摘录一段著名网络作家沈嘉禄的一段文稿: 还有一个画家谢之光,平生最爱喝咖啡,“文革”一来,咖啡馆被横扫一空,只有南京路后面的中央商场还有一家, 是点心店附设的,故而逃过一劫。八仙桌,长板凳,混在吃生煎馒头、小馄饨的顾客中,做贼似地喝一杯。 有一次著名评弹演员杨振雄跑到谢之光家里诉苦:家里的钱都被抄家抄走了,还让人怎么活啊。谢之光笃悠悠地告诉他自己是如何“愉快地活过一天”的:四分钱坐电车到复兴公园,五分钱买一张门票进去坐一个上午,看看花草晒晒太阳。出来后到路边摊头上花三分钱买一块羌饼当午餐,再花四分钱坐电车回家,有吃有白相,开销不到两只角子。 有一次,陆康与他一起回家,谢之光摸钥匙时带出一枚硬币,叮叮当当滚走了,陆康欲俯身寻找,被老画家一把拖住 :“钞票落地的声音已经让你听到了,你还想让它干什么?”但就是这样一位洒脱的艺术家,临死前想吃一块陆稿荐的酱汁肉却得不到满足。 ” '文革'后期旗手批黑画,文艺界愁云惨雾、噤若寒蝉。南京军区开在上海的延安饭店将一批老画家接来饭店避风头 ,顿顿红烧肉管饱。老画家欢心欢喜,酒足饭饱后就甩开膀子大画特画,这批书画作品现在成了饭店的宝贝。 笔者对中央商场的沙市一路后半段的路边饮食店仍有影象,时而光顾,1毛钱一杯咖啡,外加二两生煎,常见有些上岁数的男士喝咖啡,看伊腔调,八九不离十是老克拉。其中就有住在公益坊(现为今潮八弄)的笔者发小的父亲,这位出身黄浦军校,有在银行和海关任职经历的老上海,以工人身份也夹杂在人堆里,慢慢品尝廉价咖啡的清香,但愿这种扭曲的生活留在记忆深处。 谢之光晚年患肺癌,在生病期间,刘海粟等画家都去看望。临去世前一个月他仍在作画,画得特别多,人们排队索取,子女们劝他,他说,我没病,一定要画,实际他已经知道病情了。1976年9月12日晨,谢之光逝世。 2020年,上海中国画院举办“海上风标——谢之光、林风眠、关良诞辰120周年作品展”,这一展览也是谢之光先生 (1899-1976) 晚年画作一次难得的集中亮相。 从曾经的上海滩月份牌画家翘楚,挥金如土,供养全家,娶得海上奇女子,到晚年的复归平淡与大写意画创作,谢之光先生有着充满传奇而令人唏嘘的人生。 晚年的谢之光先生如何看待人生与艺术,同仁和后辈的评价都甚高。 擅长书法及古书画鉴定大家谢稚柳先生称“谢之光服膺齐白石,笔意纵横,时出新意。”又道:“之光画师初以仕女擅场,入妙品……中年以后,摒去香艳,溢为山水,花鸟。每画,则放笔直扫,无所傍假,如风雨骤至,颠倒淋漓,谈笑之间,若山,若水,若花,若叶分布而岀,奇怪诡谲,所向披靡,已入于逸品矣。” 金玄木(享名民国(1912-1949)的书画篆刻家 )曾评谢之光:为人和蔼可亲,待人不分高低,亦不计较金钱。所有画家之中,他的画德可算为第一流。 廿一世纪初,曹可凡曾和叶浅予老人在富春江畔同赏谢之光的一幅水墨山水长卷。叶老捋着白须细细品读后,不觉微微闭上双眼,若有所思,然后,长叹一声:“哎,简直就是一部交响乐啊!那么雄浑、壮阔。有韵律美,给人以视觉上的快感,只可惜没有画完,没准儿,这是画家的绝唱。” 笔者认为谢老一生风范卓然,面对眼花撩乱的靓丽模特,心定气沉而无过界之举,让人由衷敬佩。然而他的一位模特,“旧上海的十大美女之首”的蒋梅英,却在谢之光去世八年后,因老来风韵典雅,意想不到丧生于里弄的片警,俗见习以为常胜过小和尚遇美女。 老上海都见到过的“美丽牌”香烟壳子上的那个美女,就是蒋梅英的肖像,她长得很丰满,目光很婉约——可以说那时候蒋梅英依凭的就是上海女人的特质家喻户晓的,但是到头来也正是她风姿绰约的上海女人特质夺走了她的生命! 2019秋季拍卖谢之光画,楼辛壶题清夜惹相思,尺寸:63.3×30cm,约1.7平尺。癸未(1943年)作。成交价 32200元人民币。 题识:(楼辛壶题)双眉澹薄藏心事,清夜背灯娇又醉。玉钗横,山枕腻,宝帐鸳鸯春睡美。别经时,无限意,虚道相思憔悴。莫信彩笺书里,赚人肠断字。癸未冬日,谢之光画仕女属题,为录牛给事《应天长》词,楼辛壶。钤印:之光、辛壶、东山后裔谢之光画,楼辛壶题 清夜惹相思。 本文以谢画楼题之画止。 接续篇将为“山海里陈已生与余日章、冯玉祥、大田路天主堂和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 参考资料: 百年画坛钩沉--斯舜威 空厂:吴昌硕两次为楼辛壶订润 卢铭安落笔悉尼 鸣谢:卢铭安先生赐稿分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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