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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metown Central Plains 给在外打拼的家乡游子一个寄放心灵归宿的地方 乡土文学 
作者 | 张春蕾 原创 | 乡土中原（ID：gh_06d145e3125e） 酒镇是个固若金汤的地方，十八里寨墙高筑，即便如此，酒镇还是沦陷了！ 酒镇曾经是商业重地，是万里茶道的水陆枢纽，南通襄汉，北达卞洛，南船北马，络绎不绝。酒镇出好酒，传说酒镇的酒是用神泉水酿的，酒祖仪狄亲传，有4000多年的历史了，因此醇香无比，小酌强身健体，一醉能解千愁！酒镇的酒源于夏，兴于汉，传说东汉开国皇帝刘秀流落民间时在这里喝过酒，并访得“云台二十八将”，推翻莽朝，建立了东汉，酒镇的酒也成了宫廷御酒。酒镇有九座城门，是皇家规制，也是皇帝所封之故，因此酒镇又被称为“九门镇”。酒镇立于千年文脉之上，诗词歌赋，风花雪月，南秀北雄，往来无白丁，九座城门除水门口“源流门”外，皆有嵌联——西北门“乾维”门——乾坤万里春光满；维护一朝治花神。正北门“庆裕”门——庆云景星盛世瑞；裕国便民全余辉。东北门“承恩”门——承平有象干戈戢；恩泽无边天地春。正东门“迎旭”门——迎风细柳垂金线；旭日锦山列玉屏。东南门“文明”门——文章直超秦汉宫；明光高照斗牛间。正南门“炳文”门——炳耀千秋传邹鲁；文章百代仰韩苏。西南门“扬武”门——扬子江心春水绿；武陵洞口桃花红。正西门称“挹爽”门——挹露灿霞陷晓际；爽心悦目有花石。且看来客多情，甘解衣带终不悔；莫道此物无用，化作春泥更护花。酒镇有72道街，36条胡同，荟萃了大江南北16省的商贾，云集了五湖四海500多家著名商号。山、陕两省商贾集资兴建的山陕会馆，集宫殿、庙宇、商馆、民居、园林建筑之大成，是酒镇人民的智慧与才能的象征，耗时136年建成，工艺之精湛，堪比故宫。有华美壮观的琉璃照壁、直插云天的铁旗杆、东西辕门与马棚，有钟楼、鼓楼、悬鉴楼，有万人庭院与东西廊房，有月台与石碑坊，有大拜殿、大座殿、药王殿、马王殿，还有迥出霄汉的春秋楼……馆内敬奉关公，民间又称其为关帝庙。酒镇还有独树一帜的福建会馆，还有火神庙、庄王庙、河神庙、马神庙、将军庙、三皇庙、柴王庙、天爷阁、文昌阁、瞻龙阁、丹霞寺……对于明月村和白龙寨的人来讲，酒镇占尽天时地利，酒镇应有尽有，就是人间天堂！我那爱喝酒的爷爷常说起酒镇，那是一个连名字都会令他微醺的地方，各色各样的小酒馆在冬夜里跳跃着温暖的灯火，一杯老酒下肚，温阳通络，筋骨立马舒活开来，连指尖都冒热气！大街小巷的空气中都飘荡着酒香，连路边不起眼的小溪流都是蒸腾着酒气的温泉！我那有点见识的十三爷说起酒镇滔滔不绝，瓷器街、骡马街、豆腐街、麻花街……比起酒镇的72道街，白龙寨的十字街相形见拙！酒镇还有四座码头，桅杆如林，船似游龙，装货卸货，昼夜不停，可见生意之繁盛，白龙镇码头和明月村码头也是因为酒镇的生意而兴起！我那爱听戏的十四爷说起酒镇，最爱的是赶庙会，新春庙会、关帝庙会、火神庙会，庄王庙会、马神庙会……比起酒镇轰动方圆百里的庙会，白龙河的庙会真是小巫见大巫，戏班子的水平也是天上人间之别啊！我那古板风雅的十五爷说起酒镇，单是山陕会馆的琉璃照壁就能讲上一个下午，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那块象征着旧式文人风骨的“十八学士登瀛洲”的石雕，他右手的食指好像一根指挥棒，跟着他的情绪，一会儿指天，一会儿指地，他的语调冷傲而铿锵，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学士只有十七人，不雕佞臣许敬宗！”这就是酒镇，温山软水、钟灵毓秀、繁华鼎盛又风骨遒劲的酒镇！1939年，酒镇的关帝庙会上，一架日本侦察机在会场上空盘旋几圈后离去，随即三架日本轰炸机临空，朝着赶会的人群一通疯狂扫射、轰炸，会场顿时陷入一片火海之中。人们四散奔逃，人仰马翻，混乱不堪。有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头被炸烂，当场丧命，右臂还紧挎着卖小吃的篮子；一位年轻妇女，紧紧环抱着年幼的儿子，母子却均被机枪扫中，双双毙命；一位赶会卖凉粉的壮年农民，头被炸裂，脑浆溅出几米远……事后少数逝者被其亲属认领运走掩埋，大部分尸体血肉模糊、残缺难辨！1944年至1945年，日军飞机共分三批次轰炸酒镇，炸死作坊工人数十名，街上小商小贩被炸得肢体分离，尸骨横飞，死者不计其数！关帝庙主持被日机炸弹爆炸声浪震死，大拜殿、药王殿、鼓楼和铁旗杆被炸，火神庙、庄王庙、河神庙、马神庙、三皇庙、柴王庙、文昌阁等古建筑均遭到严重破坏！十八里城墙被炸成了几段，九座城门被炸毁了八座！外省客商纷纷逃离酒镇，商号停业、学校停课，居民惶恐不安，四处躲藏……原本是人间天堂的酒镇变成了人间地狱，到处残垣断壁，弹痕累累，遍地狼藉，满目疮痍！1945年春，一支日本骑兵队盘踞在关帝庙中，经常昼伏夜出，像恶鬼一样，烧杀抢劫，奸淫掳掠！据说，那是日军第115师团一部，先后两次洗劫酒镇南边的一个村子，抢劫粮食，强奸妇女，砸毁家具农具，宰杀猪羊100多头，鸡鸭1000多只。有位80多岁的老太太没有及时听从指挥去逮鸡，被当场砍死；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被当着母亲的面轮奸，母亲跪地求情，被刺刀刺死；全村房屋被烧，十几里外都能看见火光冲天！日军还在街上滥杀无辜，屠杀、活埋群众数十人！类似恶行，数不胜数！这块曾经风光无限、宜商宜居的风水宝地遭受了空前的浩劫！清明这天，烟雨织成愁，几十个便装男子骑马来到酒镇，一番悲凉的巡礼之后，在唯一幸存的西寨门——挹爽门下伫立良久，似乎是无言的凭吊。为首的中年男子正是方化虎，他怒目圆睁，血红的眼睛里泛起杀机！“我X你妈，小日本儿！今晚送你们上西天！明年的清明，就是你们的祭日！”烟雨中的断垣残壁在他眼中化作熊熊的烈焰！酒镇有个大码头，是万里茶道的水陆枢纽，南船北马的换乘地，大码头有一条“河心街”，曾是酒镇最繁华的风月场，即使是在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年月，也依然是个夜夜笙歌的地方。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当晚，在河心街的得月楼，方化虎带着二十几个兄弟宴请盘踞在关帝庙的日军头目龟田次郎，当然，单凭他是请不来这位“龟田次郎大佐”的，还得通过酒镇的维持会长石老三。“这酒是神泉酿的，最早就叫神泉酒，夏朝的皇帝喝了，三天不上朝。汉朝的皇帝也喜欢喝，所以成了宫廷御酒！”“这酒大大的好！神泉，宫廷御酒，统统都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你地，大大地良民！”龟田次郎拍着方化虎的肩膀得意地说。石老三告诉龟田，方化虎是来投诚的，今天晚天来喝酒的所有兄弟都没有带枪。方化虎频频斟酒：“大佐，您多喝！多喝！兄弟们，给太君们满上！一定要喝好喽！”斛筹交错间，自然少不了唱曲，方化虎特意安排了一出《古城会》，这是武段子：唱三弦书的是酒镇出名的“书状元”，他一人演绎千军万马，舞动的铰子红绫，犹如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在空中飞舞，云手漫顶、荷叶掌、虎换拳、弓箭步……那拳脚的劈啪声、铰子红绫的鼓动声、架口的呼应声，交织在一起，惊心动魄，气势磅礴！龟田问方化虎这唱的什么，方化虎说，这是三弦书，我们地方特色的说唱艺术，唱的是《古城会》，说的是关二爷和老蔡阳单打独斗，关二爷知道不？关公关云长！龟田点头表示了解，说：“你们关帝庙里供的那个，夜读春秋那个！”方化虎说：“知道我们中国人为什么敬关公吗？关公代表忠诚和正义，也代表勇气和力量！”方化虎说着起身，从说唱的后方提出一杆约九尺余、重七八十斤的“青龙偃月刀”，那片大刀占了三尺余，霜刃寒光凛凛！龟田本来唱得有点醉醺醺飘飘然了，一见方化虎提了刀，立马警醒了几分，也迅疾拔出刺刀来。“书状元”见这阵势也停了下了来，两腿发抖，不知所措。“哈哈哈！”方化虎朗声大笑，“听闻大日本帝国尚武，日本武术博大精深，今日有书状元助兴，我们也单打独斗，切磋切磋！”“呦西，切磋！有意思！”龟田挥挥手，示意手下把枪放下。方化虎也示意“书状元”接着唱，自己一招关公抱刀亮开了架式。龟田叉着两条短腿，似蹲马步一样，双手则捧刀于头顶，大吼一声，直劈过来，力道狠辣，来势凶猛！方化虎站立不动，用双手将刀杆平举招架，只听珰啷一声，金属撞击声尖厉刺耳，交接之处，银光四溅！“中国武术，不过如此！”龟田咧嘴轻蔑一笑，日本兵们又是鼓掌，又是欢呼，得意忘形，一杯又一杯接过“飞虎军”兄弟们敬的酒！只见方化虎突然腾地跳起，两眼冒火，大刀轮得虎虎生风，手起刀落，龟田的脑袋像个球一样滚出几米远，鲜血立时从脖颈处喷溅而出，血色充斥着整间屋子！方化虎冲着龟田的尸身咆哮道：“神泉是我们的！！！酒镇是我们的！！！关帝庙也是我们的！！！”眼里冒着火光的方化虎又在龟田已倒下的无头尸身上疯狂补了几十刀，几乎斩成肉泥！正在饮酒作乐的日本兵这才反应过来，但身子软绵绵的，正伸手去摸枪，“飞虎军”的兄弟已从腰间抽出利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们颈间一抹，几十个日本鬼子闷声倒下，血溅当场！“书状元”先是惊呆了，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捡起地上的日本武士刀，朝着日本鬼子的尸体猛砍起来，一边砍一边哭骂：“烧我房子，杀我妻女，我X你妈的小日本儿！”鲜血溅了他一脸一身！汉奸会长石老三跪在地上发抖，方化虎从一个脖子还在汨汨淌血的日本鬼子的手里抽出一杆枪，指着石老三的狗头说：“我方化虎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儿，但我不当汉奸走狗，你他娘的畜牲不如！”砰砰砰三声枪响后，石老三的头已被打出三个血窟窿，倒在血泊中！大码头上空燃起了五色烟花，守在关帝庙的几十个日本兵闻讯提枪奔了出来，刚出寨墙口，就被埋伏在两边的麒麟兄弟一举歼灭！张十三扒墙头看了看，先往关帝庙门口扔了一袋肉包子，几十个日本狗一顿饕餮大餐后，吠不出声了，眼神涣散，走道歪斜，不一会儿就全部倒地，七窍流血而亡。张十三带着十几个兄弟冲进关帝庙，抄了鬼子的军火库，缴获重机枪10挺，长枪80支，短枪20支，子弹2万发，手榴弹200多颗。鬼子和汉奸的尸身被扔到乱葬岗喂了野狗，头都被割掉，几十颗狗头像灯笼一样悬挂在挹爽门。酒镇的空气中依然飘浮着酒香，只是那酒香中多了一丝血腥气，那血腥气让人兴奋，让人清醒，让人心潮澎湃，让人热血沸腾！大码头的歌声还在夜空中缭绕，如雾、如风，靡靡中带着凄凉与无奈。那弯原本朦胧的、单薄的、泛黄的月亮通过溅进了鲜血的眼睛看出去，变成了一把血淋淋的镰刀，毛毛细雨像血丝一样扑落在河里，把河水染红了，那把血淋淋的镰刀也掉落在河里，把那河面割得支离破碎，原本沉寂的河流像滚烫的鲜血一样沸腾起来，激荡着，奔涌着，怒吼着……（待续，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行走的花朵，原名张春蕾，河南社旗县兴隆镇月楼村人，曾是一名想当作家的音乐老师，现居广东，房地产职业经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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