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县是晋国最良心的访古地,全县10个国保,除1个收钱的司马光墓外,其余免费,5个黄保田野风景,其余4庙无锁,自由出入,无找人之劳形,无等待之乱心,总之是令人愉悦的。 司马光墓在夏县城北的鸣条冈,这里是他的家族墓地。景区分为5块,包括围墙内的涑水书院、余庆禅院、祠堂、墓地及墙外的碑楼。 余庆禅院据说是宋代为司马光墓而建立的一处香火庙,殿前有2个造像碑,大概是易地保护迁于此的。檐下还有宋元丰八年(1085年)的《敕赐余庆禅院》碑,司马光升仙时为元祐元年(1086年),这庙应该是他生前获得执照的坟院,“坟侧置寺”是当时高阶层比较流行的做法。 大殿面阔五间,单檐悬山顶,进深六椽,檐柱施四铺作斗栱,补间无斗栱,柱间施阑额,上置普柏枋。里面有三佛二菩萨一力士等,外围还有铁栏杆。三佛结跏趺状坐于莲台上,执禅定印、无畏印等,佛像为清乾隆四年重妆的。 其实这殿彩塑多遭劫难,红色年代破坏过,1968年的大雨,5尊罗汉被淋毁及东墙壁画, 1994年残存的11个罗汉头又全部被盗走,后来也只追回5个。所以这里有了井绳阴影,现在单设人员,进行特别化管理。 沙果,蔷薇科,苹果属。 祠堂由大门、杏花碑亭、温公祠堂和东西两个展厅组成。杏花碑即金皇统八年(1148年)县令王廷直在一颗杏树下发现的被捣毁的神道碑碎件,好像这里没有展出。西壁最北是金代的摹刻碑,其余4碑为元至正十二年(1352年)补刻的神道碑。东墙壁是明嘉靖二年(1523年)重写的碑额、碑身合体的神道碑拓片,原碑在墙外的碑楼里。 元祐三年(1088年),11岁的哲宗赵煦同学为了彰表司马光功绩,敕令大学士苏东坡撰写神道碑文,并御书了“忠清粹德之碑”碑额。碑文洋洋洒洒,记述了司马光的家世与生平。到了绍圣元年(1094年),御史周秩上书,要求毁掉司马光、吕公著神道碑,章惇、蔡卞更主张发冢斫棺,但大领导觉得有些过分,最后只撤回了赠谥和砸倒石碑。 这位周秩师傅在元祐年间是太常博士,司马光的谥号“文正”就是他亲定的。他也曾经弹劾过苏颂,但哲宗一句话“颂知君臣之义,无轻议此老。”周秩就闭嘴了。而在司马光、吕公著的态度上,赵煦同学的处理就与对苏颂截然相反,说明他内心对过往已格式化,因为政治环境变了。 在陕西略阳的灵岩寺里,保存有宋哲宗书“忠精粹德之碑”,此碑中间有“御书之印”章,并刻“元祐戊辰崇庆殿书”,它的母版正是夏县司马光墓的碑额。碑为南宋绍定三年(1230年)沔州太守田克仁依拓片而刻的,这时候距离北宋元祐年已有140多年,可能当年是因为首长的题字而没砸,所以才有了拓片的可能。 温公祠堂在最后一进,里有司马家几代塑像,其父司马池居C位,其余为司马光兄司马旦、本人、子司马康、司马旦孙司马朴,这5人在《宋史》里皆有列传。司马康为司马旦之子,后过继给司马光,司马光那篇论简素的《训俭示康》就是写给他的。而司马朴的外祖父就是大宋执政宰臣范纯仁,范纯仁的爹地就是范仲淹。 温公祠堂的东边就是墓地,现存司马光及族人坟冢13座,神道石像生有三组,东西一组、南北二组。碑碣有宋、清等朝若干块。 《宋赠尚书都官郎中司马君墓表》即《司马沂墓碑》,北宋嘉佑五年(1060年),王安石撰、雷简夫书、杨南仲篆额,此碑为司马光二伯父司马沂的墓表,碑额写“宋故奉议郎司马侯墓表”,似乎是拼凑之物。王安石写此文时,在开封任三司度支判官,没开始变法呢,雷简夫是向张方平、欧阳修、韩琦等人推荐“三苏”父子之人,他的墓志铭是苏辙写的,而杨南仲的外祖父则为北宋名相晏殊。 《司马沂墓碑》 《司马沂墓碑》局部 《司马浩墓碑》,北宋熙宁八年(1075年),司马浩为司马光的大伯父,一生未仕,以治家为事。碑文由司马光撰、范正民书。范正民是范纯仁的长子、司马朴的舅舅。 《司马浩墓碑》 《司马浩墓碑》局部 《司马谘墓碑》,北宋熙宁三年(1070年),碑额篆书“宋故赠尚书礼部侍中司马府君墓表”,司马谘为司马光堂哥,碑文由司马光撰、钮天赐书丹并篆额。 《司马谘墓碑》 《司马谘墓碑额》 《司马谘墓碑》局部 《司马炫墓碑》,北宋景祐三年(1036年)。张唐卿撰、南公佐篆额,碑面剥蚀,书丹者失考。司马炫为司马光祖父,举进士,终于富平县令。张唐卿为景祐元年的高考状元,写此碑文时26岁,转年27岁亡故,其墓志铭由大宰相韩琦所写。 《司马炫墓碑》 《司马炫墓碑额》,上篆书“大宋□司马府君墓□” 墓道石像生有石羊、石虎、文臣等,后面有司马光、司马池、司马旦等人的坟冢。青草凄迷,无复生平。司马光一生有很多标签,如我们熟知的砸缸、资治通鉴、变法反对派等等。 小司马光砸缸救友的故事出自于《宋史》。其实他小时故事还有很多,《三朝名臣言行录》里记载,温公幼时学习,众兄弟能诵读即可,然后玩去了,唯他必须熟练地背诵为止,用功远胜于兄弟。《宋人轶事汇编》里,他五六岁时,弄青核桃,他姐姐帮他但没蜕去皮,仆人用开水一烫,去掉外壳了,然后他姐问咋弄掉的皮,司马光说自己掉的,恰巧他爸司马池看见了说,孩子不能撒谎,从此司马光不敢谩语。 司马光是反对王安石新法的魁首,但又没有具体的施政主张,似乎是为反对而反对,他将“青苗法、免役法、将官、西夏边衅”列为“四害”。保守派上台后,范纯仁提出恢复“青苗法”,司马同志先同意后反悔。苏东坡说“免役法”也有可取之处,结果当庭辩论,争得面红耳赤,气的苏大学士大骂“王八乱蹬”“司马牛”。 司马光和王安石都是同年归西的,但党争并没结束,直到靖康年。苏东坡的《祭司马君实文》里,夸他是“百世一人,千载一时。”写的行状也是宋朝最长的行状。临死的司马还做了两推荐:一让程颐教授哲宗小朋友,二就是让苏轼免试成为翰林学士。足见一些文人之间都是相通、相知、相惜的,包括对立面的王安石,只是主张理念不同。 司马光墓碑楼在围墙外,其实处于司马光墓正南,初为木构,清同治年改成了4层砖木结构。大碑由驮碑、碑身、碑额组成,总高8米多。其为明嘉靖二年(1523年),御史朱寔昌重写的神道碑,题额、撰文依旧为赵煦、苏轼原创,书丹立石则为朱御史本人,种云汉校对、王强镌刻。此石采于稷山,运输、雕刻、竖立都是大工程。恍恍然,此碑已风雨整整500岁,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 全价票、半价票 薛嵩墓在水头镇大张村外的农田里,现场只有一碑亭,坟冢在亭子的北面,淹没在一片玉米地了,有资料说还有两石羊,但现场不见踪影,有可能是易地保护了,毕竟荒郊野外难保全策。大张村这一带有人推测是薛氏家族墓地,还包括薛嵩的爹地薛楚玉及祖父薛仁贵的墓葬,只是岁月沉淤,暂无其影。 “经以载道,史以记事”碑是角落里的历史。碑亭是为唐碑量身定做的,四面开券门,进去后空间狭隘,与碑座的回旋余地不足半米,薛嵩碑为唐大历八年(773年),通高达6米,由方形碑座、碑身、碑额组成。碑额蟠龙螭首纹饰,仰视看得模模糊糊,“唐尚□右□节度使□神道”这些字尚清晰。碑文洋洋洒洒1300多字,由程浩撰、韩秀实篆额并书、郭端刻。 韩秀实隶书秀润清劲,其在桂林虞山南薰洞前,还有一款《舜庙碑并序》摩崖留存,为国保“桂林石刻”的子项。韩家为书法世家,韩秀实的爹韩择本隶书的《祭西岳神告文碑》,现在在华阴西岳庙里,而他弟韩秀弼也有隶书作品传世,即华县公安局门口的《唐李元谅功德碑》。 薛嵩在新、旧唐书里皆有传,《旧唐书·卷一百二十四》:“嵩少以门荫,落拓不事家产,有膂力,善骑射,不知书。自天下兵起,束身戎伍,委质逆徒。”安史之乱时,薛嵩为逆徒,为叛臣们镇守相州,广德元年(763年),史朝义一路溃败,仆固怀恩打进昌乐时,接到电话的薛嵩见风使舵,率相、卫等四州来降,从顺到逆再顺,有点像机会主义者。见到怀恩的薛嵩很惶恐,怀恩安抚他并让他继续当刺史,把“大燕”的公章换一下,其他待遇不变。其实上峰已有态度“但取朝义,其它一切赦之。”因为朝廷也厌苦兵革久矣,而他人以怀柔对之。 顺便一下仆固怀恩,他和郭子仪、李光弼等人都是大唐的救世名将,但他最后和周智光等人走进了叛臣传。人生后来的风景画面迥然与薛嵩不同,是深重猜忌与谗言双管齐下的结果。当年他儿子仆固玢战败投降了同罗部,几天后归来,仆固怀恩怒他降敌,大义灭亲杀了他,这也与薛嵩归随逆臣在性质上是完全不同的。 再回来薛嵩,多事之秋,就是安人稳心。薛嵩被寄予重任,自然感恩戴德,算浪子回头将功补过呗,而且老板给的职位工资都不低,“数年间,管内粗理,累迁检校右仆射。”政绩不错,后来子孙也有腾升。至于《薛刚反唐》《兴唐五传》等演义,听听故事也不错。 大洋泰山庙瑶峰镇大洋村里,铁门大开,里面有戏台、篮球架,说明是村民休闲娱乐的地方,院内平展空旷,也是晒玉米、晒麦子的好场所。所谓的泰山庙就是一大殿而已,没必要大门一锁了之,而失去它有价值的那部分功能。 大殿坐北朝南,元构,明清国朝均有修葺。其面阔五间,单檐悬山顶,琉璃瓦剪边,立于不足一米的高台上。柱间补间开斗栱9朵,柱间五铺作出单杪单下昂。大殿没进去,据说梁架有“元大德八年重修”等题记。■ 江山留勝跡 我輩復登臨 與同好同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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