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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刚刚放开时，不是这个阳了，就是那个阳了，即便你居家不出去，也躲不过病毒的偷袭。狡猾的它几乎无孔不入，挤进窗户缝隙，钻进下水管道，躲进灰尘飞沫，任谁也在劫难逃。 纵使百般小心，万般在意，也没有躲开病毒感染，家里人轮番中招。年轻人还好说，发烧几日，吃药输液好歹能扛过去。住在养老院的婆婆可就不那么乐观了，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虽然养老院早早就做好一切防护措施，可依然阳了，没办法只能住进医院。那时医院人满为患，特别是有基础病的老年人，高烧，白肺，身体差的根本扛不过去。 开始时，婆婆根本吃不下东西，有时还胡言乱语，让人十分担心。上班，陪护，哪一个也少不了。虽然有兄弟姊妹几个，可白天黑地照顾也很累人，更何况医院不许人多，每次一个人忙前忙后，吃不好，睡不好，还得提防再次复阳，让人身心俱疲。 二十多天后，所幸婆婆又躲过一劫，病愈出院。虽说出院了，可毕竟年迈多病，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痛，药从未断过。有时候真得害怕接到养老院打来的电话，看病，住院，已是家常便饭。 老妈身体硬朗，干起活来一点都不逊色年轻人。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特别是阳过之后，她的身体已大不如从前。那天老妈破天荒地给我打电话，说肩膀疼得受不了。带到医院，抽了血，拍了片，做了心电图，医生只说没大碍。可能是疏忽，没再多看几家医院，只当是受凉劳累，吃中药，贴膏药，做艾灸，用热敷，能做的都做了。不知是疼痛缓解，还是老妈不想添麻烦，她只说自己好多了。
可能是术后原因，老妈胃口很差，这不想吃，那不愿吃，虽然变着花样做饭，吃的依旧不多。营养跟不上，免疫力差，身体怎么能很快恢复？何况头晕症状依然存在，只得到医院再次检查，查来查去，原因依旧不明。医生只能针对症状开药，老妈每天都要吃一大堆药，身体状况依旧很差。 吃不下饭，时不时头晕，难免老妈会胡思乱想。她不说，闷在心里，精神状态不好，不愿外出转转，只想躺着。我知道老妈的心病，也担心真的会有什么不好的病。带着老妈到医院又是一通检查，抽血，心电图，彩超……恨不能把所有检查做尽，害怕却又硬着头皮去取检查报告单，担心却又硬着头皮去看所有检查报告单。忐忑不安地细看，七上八下地咨询，直到医生肯定没有大碍时，那个石头终于落底。拿着检查单一一解释给老妈看，故意责怪她大惊小怪，老妈争辩说自己没有胡思乱想，那一刻我分明感受到老妈长舒了一口气。 想想那一段兵荒马乱的日子，深深感到人到中年的无奈与心酸。大雨滂沱的夜晚独自一人骑车赶往医院，细雨蒙蒙的清晨早早骑车赶去上早读，暮色苍茫时拖着满身疲倦匆匆赶去医院接班，夜深人静时和衣蜷缩在病床前陪护。不敢说累，不能说累，一边是父母，一边是生存，坚持，唯有咬牙坚持。 有次和朋友通电话，倾诉心中的抑郁。朋友说，哪一家会事事如意，谁都是事上添事，坎上加坎。她说婆婆意外脑梗成植物人，躺在床上半年多，前不久刚刚去世。孩子刚动个手术让人担惊受怕，因为疫情家里生意不顺，兄弟姊妹家也是状况不断……不由感慨生活确实不易，兵荒马乱起来，家家都是一地鸡毛。 前几天好长时间没联系地朋友来家吃饭，饭后聊起各自的生活，朋友也是感慨万千。父母年纪大了，不是这个生病，就是那个住院，来来回回奔波。孩子面临高考压力大，死活不住校，只能晚接早送，每天折腾。自己身体也不大好，家里家外，也只能硬扛。原本只说自己不容易，哪知处处是天涯沦落人。
然而，鸡毛多了，不去整理，日子就会越过越混沌。躺在一地鸡毛里，鸡毛只会越抖越多，越积越多。最终，只能扒着鸡毛过日子。 假如生活是一地凌乱的鸡毛，别急，试着一片一片的捡起来，用心做成一枚好看的鸡毛掸，掸去身上的灰尘，掸去心上的忧郁，掸去一切一切的不易。 坦然接受每一次的鸡毛，而不是踩着一地鸡毛，蹉跎岁月，怨天尤人。我们要做的，就是以一颗坚强的心，勇敢地面对一切人生无常。风来不惊，雨来不惧，顺势而生，顺势而为，随缘而行。  【作者简介】：李冬梅，河南济源人，普通教师，热爱阅读、写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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