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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朝解说文案(51)

 ccugbb 2023-09-06 发布于北京

九州生气恃风雷

万马齐喑究可哀
我劝天公重抖擞

不拘一格降人材

我们都不用遍览史册

随便翻翻历史的摘要都可以发现

尽管在历史的当时很多话是无法言说的

但只要更换了朝代

对前朝的批评就可以不绝于耳

跳出了朝代的束缚

人们就变得心明眼亮

总能把王朝兴衰总结的头头是道

但龚自珍本人最进步的地方

不在于具体批判的更加深入

而是透露出的一种彻底否定

风雷要荡涤的不是奸佞而是九州

破除的不是命令而是陈规

理性与信念存在着一种辩证关系

我们会用理性去建立信念

也同样要用信念去指引理性

当我们本身不具备信念的时候

理性本身就会无从着力

但当我们过于相信自己的信念时

就会违背理性

教条就是信念来源的一部分

甚至教条本身就会成为信念

我们在常年累月的教育和经历下

一定会建立起很多

并未经由自我反思形成的信念

这些信念是自我意识的一部分

对我们信念的挑战

就是对自我的挑战

这在思想上一定会很痛苦

因为这是自我对自我的否定

而如果我们把一个“朝代”看做是“我”

对这个朝代最根基的审视

就成为了对“我”的反思

这同样会很痛苦

自我意识中的自欺结构会抵制对自身的否定

“我”更是会想要消灭这样对“自我”的扬弃

这时候理性和信念就不再相辅相成

而成为最尖锐的矛盾

中世纪时

经院哲学为了加固人们对信仰的坚定而诉诸理性

企图从理性的角度构建更完美的信仰

但这原本用于捍卫信仰的理性种子

却长成了抨击信仰体系的终极杀手

它们反过来化成了十八世纪思想启蒙的土壤

孕育出了近代科学的果实

邓晓芒说有一种反思

叫“阻断反思的反思”

历朝历代的批评

都是一种束缚在封建架构下的批评

人们把圣人体系和君权神圣作为一面镜子

用以照耀不遵守规矩的事物

但这种“反思”恰恰是阻断的“反思”

因为人们只能看到镜子所反射的东西

而镜子本身被隐藏了起来

它成为了不被照耀的对象

在每一个彷徨的路口

“我们”是否有这样的勇气和智慧

不仅仅要透过镜子看自己

还要能看到自己后面隐藏的镜子

大家好

我是谢玄

一个讳疾忌医的up

我们今天讲第三十五集

海瑞出来的时候

车夫已经丢下了自己吃饭的家伙事跑了

可见这六必居的威慑力到底有多大

车夫跑了海瑞就自己做起了司机

由于初来京城不认识路

更是干脆让人人都视为阎王的锦衣卫来当导航

小说里讲北京九门内行轿走马的规矩极严

不到一定级别的人不能坐四抬以上轿子

也不能驰马

所以敢在通衢大街上跑马的

各个都是极有来头的人物了

齐大柱去年还不过是个区区桑农

作为通倭嫌疑人险些就要被烧死

如今成了可以在九门内策马的

锦衣卫十三太保里的老十三

这摇身一变的身价从五十两不知道涨了多少

正是世事无常命数变迁

其实有着过山车般命运的齐大柱和芸娘

可以看做是反向高俅

在水浒里徽宗昏庸

高俅这样的泼皮凭着蹴鞠的本事

机缘巧合就坐到了太尉的位置

正是纲常混乱的表现

齐大柱芸娘同理

他们不过是纲常无道的另一种体现

小人物在混沌里浮沉

总有人莫名的浮上来

更多人无辜的沉下去

这与他们本身并无多大关系

(10:25我知道-11:24我们走)

海瑞之所以走陆路是因为他实在太穷了

负担不起走水路的费用

走陆路可以按照规制

让朝廷提供一路的食宿和马车

这才慢吞吞地颠簸到了京城

海瑞用冷屁股对齐大柱的热脸

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他决议上奏嘉靖

就必须不能与任何人有瓜葛

以免被追究时牵连上其他人

所以齐大柱叫海瑞恩公

海瑞会如此疾言的制止

(三连)

齐大柱听说户部有个官员

在六必居被锦衣卫带走

就猜想是海瑞

但他原本以为

海瑞不过是去六必居买酱菜犯了忌讳

谁知道海瑞居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不但对着皇帝改的字发一通议论

还敢代皇帝解释改“必”的原因

这简直是厕所里打灯笼

黄公公已经拿了字送去给陈洪

齐大柱要追也追不上了

只能去找他的师傅朱七商量办法

海瑞动身前给王用汲写了信

拜托王用汲替自己找间四合小院

并言明租金不能超过五吊钱

再高了海瑞就负担不起了

这难为了王用汲

因为京城里再偏再破的小院

都不低于八吊钱

“长安居大不易”

大唐大明能有什么区别

据一本名为《卧砭德》的野史记载

吴承恩因西游记风靡

狠赚了一笔稿费

有好事人问他

你挣了这么多钱要怎么花呀

吴承恩说我先在京城买个房吧

好事者又问

那剩下的钱呢

吴承恩说

剩下的钱我只能再写本书

再赚点稿费慢慢还

王用汲为了解决海瑞这个居大不易的问题

准备了两份契约

跟房东签一份实契写着每月八吊钱

再让房东跟海瑞签一份虚契写着每月五吊钱

差的这三吊钱就由自己补上

更是趁着海瑞没进京前

自己掏腰包替海瑞把这个破旧失修的小院子

做了一番修葺

做朋友做到这个份上

用君子二字形容润莲都觉得平常了

这一“润”是何其妥善体贴温暖细腻

这一“莲”真可堪“不蔓不枝,香远益清”

(12:41-13:23请)

海瑞与润莲许久未见

两人这轻轻的一作揖正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不由得让我想到了另一个画面

(这一拜)

黄子忠老师在这里的表演非常的细腻:

眼里微有浸润后的光

害怕感情泛滥便故意撇过头不去看好友

但鼻头一抽的声音

还是暴露了自己此刻的无法掩抑

拿送丝绸衣服开玩笑

既是叙旧也是为此刻

两个大男人的不好意思转移话题

这几个细节动作

把二人的性格和心中所想一一铺陈

既生动贴切极具棱角

又丝毫没有夸张煽动

浮现半分做作

没有这样的表演功力

真不足以把刘和平对人物细腻的设计展现出来

(13:52放我-14:13好)

大明服化虽然时常不给力

但在这里妆化的十分到位

海妻面色苍白

尤其嘴唇真可谓毫无血色

一望而知是个病人

海妻是大家闺秀

让海瑞这样搂着颇有些不好意思

海瑞的这个“坏笑”透出了几分甜来

意思是在润莲这般的知己面前

自己的老婆抱着又怎么了

都不是外人

稍稍安顿下来

王用汲才注意到外面的两个人

一问是锦衣卫

不由得又惊又忧

进京以后的事海瑞一早就计划好了

他就是要锦衣卫从头到尾盯着自己

但他此刻不愿把计划对好友和盘托出

只说早晚要惹上他们

(15:12那二位-15:55补给老爷)

房东一开始就注意到两个瘟神似的锦衣卫

心下已十分紧张

又听到海瑞王用汲两个人的谈话

吓得脸色都变

本想着一个月赚八吊钱

现在家里住进来的是这么个瘟神

哪里还敢租

《大明王朝》镜头里的锦衣卫虽然权重

但既不凶狠也不滥权

都快变成有情有义有正义感的法制机关了

而历史上锦衣卫作为凌驾于司法的特务机关

在权力缺乏监督和限制的情况下

干得构陷无辜

罗织罪名

不择手段

扩大牵连的事数不胜数

电视剧虽没有拍出这部分

但从寻常百姓乃至很多官员对锦衣卫的反应就能看出来

这些人在外是什么样的名声

房东此刻情急

就顾不得王用汲跟他的交代

把王用汲出钱替海瑞修补小院

并搞阴阳合同补贴海瑞租房的事都说了出来

王用汲的“机心”被房东一语拆“拆穿”

如何能不急

海瑞润莲此时好像互换了灵魂

海瑞显出平日里少有的温和和“通人情”

与房东柔声商量

润莲反倒急躁起来

不由分说就要海瑞住下

从海瑞去六必居开始

优酷上“海瑞就知道惹事”

“你难为一个老百姓干嘛”

之类的评论就不绝于屏幕

作为一个普通人

不愿惹事就希望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我觉得无可厚非

谁也不敢说在那种情况下

会比赵老板和房东更有勇气一点

但我只希望刷这些弹幕的人

不会跑到另一些新闻和视频里

高尚的表示自己要做到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这就像上期《论睁了眼看》说的那样

人如果没有超出寻常的胆略

就莫要借着真正的勇士

给自己抹什么劣质的“荣光”

如果的情绪高潮不是由详熟的思虑来支撑

那和“小日子片”里上来就假声叫的演戏

有什么区别

(16:36王老爷-16:57这就走)

刘和平对这个房东的行为

显然没有那么的理解

小说里把房东形容为

“越说越不像话”

大家还记不记得

润莲初见海瑞时要送海瑞绸衫的画面

(唐突了)

那时候的润莲给海瑞送绸衫

就送出了一种“是在向海瑞要绸衫”的感觉

润莲温润到在真心帮助别人之时

还要考虑是不是会引起对方误会惹对方反感

他知道海瑞这人刚直到苛刻

一分钱的好处都不肯收

所以只能想出阴阳合同的招来替海瑞租房

如今被拆穿

两个君子反都有些君子的尴尬

(20:07朋友-20:16我受了)

海瑞起初不肯受王用汲绸衫

一来绸衫不是必需品

与海瑞的追求不符

二来那时候的海瑞对王用汲并未倾心

此刻到了这般山穷水尽的地步

再推辞就迂腐而生分了

(20:20我也-21:02差不多)

甘草有甜味可入药

但是药性平和

一般起个配药的作用

在各种药方里都能加

这就引申出了完全不同的意思

既有用甘草表示重要的

叫药里的甘草少不得这味(位)

又有用甘草表示多你少你没区别的

很显然这里的甘草表示后者

——参与没参都起不了什么作用

王用汲上奏疏自责几句

我做视频唠叨《大明王朝》

你们发弹幕打几个“记录在案”

我看剧你们看我

躲在“镜子”后面

谁又不是个甘草呢

(21:06倒是-21:51是非)

这样的道理听起来简单

但要贯彻起来太难了

如果说坚持黑白是一种信念

那么同样需要有正确的信念去区分黑白

当理性的评判撞上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铁牢”

人是否有勇气去审视和冲撞那个不可逾越

“铁牢”不仅仅是一种外在的

能消灭肉体的“不可抗力”

如果我们坚信的信条遵从的圣人本身是错的

我们是不是愿意直面这半生的错误

是不是肯跳出一个自我去批判自我

海瑞这段话

在剧里起了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

它既是揭示了前面的剧情——

嘉靖挂牌匾的真意就是让天下闭嘴

所以满朝对论及黑白就越发的顾及

也是照应后面的发展——

海瑞就是冲着对错去和嘉靖辩论的

海瑞要直指的就是“君父无上”这面镜子

(天下无不是)

润莲这时候话锋一转

从国事聊到了海瑞的家事

透过王用汲之口跟观众交代了一件事:

海瑞在兴国的时候为国忘家

家中横遭了变故:

海女遇难

海妻胎死腹中并因此身患沉珂

王用汲谈这件事

本是想劝海瑞不要豁出一切

以家庭来留住海瑞

但这客观上触及了海瑞的隐痛

这又是王用汲所不欲的

于是向来乐观的他话锋再转

要告诉海瑞一个好消息

(22:34对了-22:41你猜猜)

海瑞与王用汲是真故知

一猜即中这个好消息是李时珍进京了

其实这也不算难猜

因为对于海瑞而言

这世上本没有几件事能算得上好消息

而这个好消息还跟海母海妻有关

那就几乎只剩下李时珍这一个选项了

李时珍是医道中的海瑞

海瑞是官场上的李时珍

两个人一个开治病的苦药

一个上逆耳的忠言

正对应的是嘉靖的既不肯吃药又不肯纳言

但我还是认为刘和平设计的李时珍

——这个起对照作用的角色——用力过了

他对“剧外起作用的味道”过于浓厚

加之燕双鹰本身的演绎加持

导致了在剧内的一种格格不入感

(托付)

海瑞和王用汲两人

聊起方才六必居惊心动魄的一幕

轻松的像事不关己

而海妻在屋子里听到心中就五味杂陈

尽管海瑞的托付家眷是身不由己

但于海妻而言这可是生离死别

哪个做妻子的能接受与心爱的丈夫阴阳永隔

此刻的海妻不知道是情绪激动

还是身体此刻转坏

终是忍不住咳嗽起来了

我们这里注意镜头

海妻是努力捂住口鼻

她怕海瑞听见

所以不希望自己咳嗽出来

海妻不想做一点带累海瑞的事情

身体坏到如今的地步

她还要用这般脆弱的坚强

去支持她的丈夫

小说旁白有四个字

“嘉靖病了!”

这句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话

刘和平却特意加了一个感叹号

正说明嘉靖病了是大明朝的稀罕事

——修道的嘉靖

是不愿暴露自己肉体凡胎的一面的

夏天热的时候

嘉靖要先用冰块

把自己温度降下去再见大臣

()

他身上冒红点的时候

吕芳给他用茅台敷腿也绝不能让小太监看到

()

而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嘉靖终于装都装不下去了

这就正如病已渐入膏肓的大明朝

原本还能用严嵩这个遮风挡雨的阁老

来掩饰一下日益坍塌的局面

随着严嵩倒台各地灾情频发

国库又早已被掏空

表面的“如日中天”都已经维系不下去了

(25:37无非-26:18三百万)(是*3)

拜刘和平的台词所赐

大明王朝遍地带阴阳师

尤其是“八套帝君”和他的忠犬

时至今日

病嘉靖没了平时那份仙风道骨的从容

但他“起兴”的讲话风格绝不能丢

即便看起来只剩下半条命的躺在椅子上

嘉靖还要先用反话铺路

陈宝国老师的这几句话的语气真是拿捏到位

语气里都能拧的出二两阴阳的酸汁

徐阶真可谓是

“千磨万砺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除了面对陈洪从未破过功

此刻嘉靖如此阴阳

徐阶恍若不见

小说里讲徐阶是

“一眉目春风一面孔秋水”

这句话好像是刘老师的原创

我没找到出典

结合剧情大致意思不难理解

徐阶脸上既有对君父的恭顺谦谨

又有对朝局的庄重沉凝

正是如春风似秋水

端的是符合奏对的正经表情

嘉靖是真阴阳

徐阶是假恳切

所以徐阶用“是”

来回答嘉靖的反话“朕喜欢听”时

就呈现了更加阴阳的效果

(从没听过这种要求)

这里要补充一些小说的旁白

徐阶接任首辅后

开始处理严嵩嘉靖这二十年搞下的烂摊子

徐阶向来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推测严党的

然而他还不料

国事竟会糜烂到这地步

两京一十三省的积弊

竟比清流想象的还要深

徐髙张为了应付眼下

只能拆东墙补西墙

而此刻的大明北有蒙古突袭

东有部落挑衅

浙江倭寇方平

福建广东又起

官员们则因为欠俸

甚至出现了殴打巡抚围攻布政司的事情

朝廷因为实在缺钱只能加税

却由于贪吏盘剥而导致税没收到多少

百姓倒是纷纷逃跑沦为流民

到了这个地步

清流除了巧妇要为无米之炊

还要哄着这位“巨婴帝君”

让他尽量批准或者默许他们的补救奏陈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

徐阶只能在奏对时故意装作听不懂

逆着嘉靖的心

把嘉靖不想听不喜欢听的事都报上去

让嘉靖把不愿批的奏疏批了

徐阶的陈奏安排也是精心设计的

来个先扬后抑

先说点好事

告诉嘉靖查抄出了一大笔赃款

调剂一下嘉靖的心情

但徐阶并不是来报喜的

告诉了嘉靖这唯一一个好消息后

徐阶开始陈奏他真正要说的话

——国家到处缺钱

查抄出的这些钱并不能给你嘉靖霍霍

而是有其他正经用途的

(26:23内阁—26:49准奏)

嘉靖年前年后那么费劲的戏

图的就是严党的银子

如今严党跌倒

居然不是嘉靖吃饱

嘉靖岂能甘心

但是兵者国之大事

嘉靖还是拎得清的

所以略作犹豫还是批了

老狐狸徐阶的套路是

先喜后忧先易而难

他准备的一堆奏报请求

一个比一个难听

一个比一个让嘉靖难接受

所以先把好过的放前面

至少保证容易批的先批了

所以尽管此刻嘉靖的脸上已经很不悦了

但徐阶却还在“接下来更是重量级”

讲完了兵部要花的钱

徐阶又讲起了吏部要花的钱

多省官员欠俸已长达一年

共需要拨款二百七十万两

兵部的钱归根到底

是花在了嘉靖自己的江山上

这还能接受

吏部的钱可是真正的分给官员们

嘉靖当然就一百个不乐意了

但这帮欠俸官员到底没有

“比待遇越比心胸越窄

讲奉献越讲境界越高”的觉悟

俸禄一直不发是说不过去的

嘉靖就索性装聋作哑

嘉靖不发话

吕芳的红自然是不敢批的

(27:13-27:37遵旨)

嘉靖不开口是想徐阶知难而退

结果这忽然安静到只有乌鸦叫的空气

并没有让徐阶窒息

徐阶下定了“只要我装傻尴尬的就是嘉靖”的决心

对嘉靖的不爽暗示统统装作看不见

嘉靖只能二度阴阳说反话

而徐阶居然敢二度把反话当真话

一脸恭敬的说出“臣遵旨”

嘉靖要是有低血压肯定当场就治好了

这句“臣遵旨”是电视剧的原创

放到眼下的场景里真可谓神来之笔

嘲讽效果拉满

这里说个题外话

真的去细细比较过电视剧和小说

应该能感觉出来

电视剧是依据小说拍的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在电视剧一出场就有名字的朱七

在小说中直到见了严世蕃才第一次出现名字

如果后有小说何必大半部书都用“锦衣卫那头”代称朱七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跑来说是先有电视剧

张口就来在哪里都不算一个好习惯

徐阶深谙一张一弛的道理

把嘉靖血压逼到这个份上

马上又给嘉靖做个小小的心灵马杀鸡

告诉嘉靖除了欠俸的重灾区要拨款

其他地方就找别的口子慢慢补

这是安慰式的向嘉靖表忠:

即便勒紧裤腰带

苦着下面这些媳妇般的臣子

也要侍奉好你这个祖宗般的君父

(28:11-28:25冰巾)

我们这里注意一个细节

兵部的钱是必须拨的

所以方才吕芳顺利的批了红

而要批第二份奏疏时

吕芳所有动作都是慢吞吞的

他猜到了嘉靖的心思

半天没把红批下去

就是等着嘉靖打断施法的

徐阶在这里玩了个隐藏套路

要花的银子一笔笔的分开告诉嘉靖

这是“钝刀子割肉”

一刀刀的把严党的钱划拉成公款付出去

每次报一笔而且笔笔都是正经开支

嘉靖没理由不同意

但是这样一笔笔的报账

嘉靖就没法知道到底剩了多少钱给自己

如果他这样依次批了

最后剩下的钱就一点

或者干脆就不剩下钱给自己

嘉靖总不好反口说前面的都不做数了

严阁老倒之前我“八套帝君”钱不够花

他倒了以后我还是不够花

那严阁老不是白倒了

所以剩下的钱徐阶还想这样一笔笔的抠

嘉靖是不会认了

他故意在吕芳要批红时要换块冰巾

就差把“老子不同意”写到脸上了

(28:38为君-29:17说完)

嘉靖看穿了徐阶的切香肠战术

于是要先问个彻底

看看徐阶到底计划把严党身上的油水

剩几分给自己

官员的欠俸嘉靖都不舍得给

如今白花花的银子干脆要散给穷人了

这岂不是造了孽

所以徐阶说出三百万石的时候

他自己都停下来了

但嘉靖就是要看完徐阶的底牌

所以让徐阶说完

徐阶最后这道奏疏要拨的银子相当的多

大明一石粮食等于一两银子

三百万石粮食就意味着要花三百万两

此外还要拨二百万还给加税的百姓

再加上江西需要免除赋税

等于间接的还要拨出去银子

所以最后这份请款单的金额在五百万两以上

查抄严家总共也就抄出上千万两

徐阶这三项加起来也要上千万两

严党跟嘉靖来个倒三七把嘉靖气的冒青烟

如今徐阶这个分法在嘉靖眼里属于是

大家吃火锅老子吃火锅底料

嘉靖岂能不暴怒

(29:46其中-30:25而已)

嘉靖对徐阶这个分法憋了一肚子火

只是没法言明

所以拿两个县令作色

这其实已经是非常严厉的暗示徐阶了

把两个县令的家抄了还百姓的钱根本就是屁话

两个县令的家财够还百姓的钱吗

实际意思就是两百万两还给百姓这提议就算了

只能给你两个县令家财的额度

徐阶是真的把装傻充愣进行到底

丝毫不领会嘉靖话中的含义

反而逆风开团

不但说县令的家财是杯水车薪

甚至直言两百万两都不够

这已经算是硬顶君父了

所以尽管清流也有不干净的地方

但徐髙张和严氏父子还是不一样的

徐阶确实有自己的政治抱负

并没有甘愿做嘉靖的白手套

不但不为嘉靖遮风挡雨

还一再的逆着嘉靖来弥补朝局

这是清流“清”的地方

而清流上台之后朝局却和严党在台上无异

这正是大明王朝想告诉观众的地方:

王朝问题的根子在哪

这样照应了嘉靖后面的话

(贤不贤)

只要嘉靖不同意

什么事都干不成

(30:35朕都-30:53讨饭)

所谓“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嘉靖发现自己阴阳怪气的说反话

徐阶都tm装蠢当真话听

那越说反话就越等于给自己下套

这时候就必须要找个嘴替了

吕芳不能违背嘉靖的立场

此刻嘉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吕芳就必须替嘉靖唱白脸了

(30:54徐阁老-31:10算进来)

天下何止十万个孩童嗷嗷待哺

又何止十万个百姓流离失所

大明百姓的“等着吃饭”

是真的等着不吃就要饿死的一顿饭

而宫里的这十万张嘴

是食六千万黎庶肉的十万张嘴

是嘉靖夺六千万条心供养的十万张嘴

徐阶此时终于露了底牌

——给嘉靖的分成是两百万

一个“八套帝君”和他的十万佣人就要分两百万

六千万人总共才分一千万

这“八套帝君”还觉得自己分得太少

分得太委屈

分得好像他是个心怀天下仁德巍巍的大善人

分得好像老天欠他一个好人长命的善报

(31:43朕把-31:57批红)

到了这个地步

双方本已达成妥协

这种经济凋敝王朝衰败的时候

多拿出一点钱填补窟窿

皇帝“将就将就”

拿个“如天之仁”的精神安慰也就凑合过去了

结果徐阶吕芳的两句

希望嘉靖保重仙体的客套话

却引起了嘉靖的忌讳

(32:10你们—32:24没有病)

时至今日

嘉靖多年吃丹药的副作用愈发显现

不但身体支撑不住

脑子也开始间歇性癫狂

旁白讲徐阶吕芳从嘉靖生病后

被他的这种时不时发作的狂悖

折磨的都开始疲了

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事不是有病

而是永远宣称自己没病

这就正如前面海瑞所说的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如果黑白都不敢论不能说

那遑论其他

也许在人间之外

会有绝对正确的上帝如来安拉

但人间没有谁是绝对真理的化身

更不存在永远正确的理论

人类的一次次突破

源于思想在认知活动中的破除桎梏

就像科学一样

科学是一种方法论

它在构建认知基点时

又不断的用更为客观的准则

去砸碎它自身孕育的一系列结论

科学从来不预设结论的正确

也从来不维护任结论的正确

人们在抽象原则的具体化下

不断的形成着更为趋近于观测结果的结论

皇帝就像王朝的太阳

他实在是太亮太刺眼了

普通人抬起头看到这个太阳就会被光线闪瞎

但不敢抬头直视太阳

永远不能望向天空

人就会缺失这部分视野

封建架构下

君权和父权就是笼罩在思想上的铁笼

它在漫长的历史长河里

形成了一种压制人心的绝对正确

皇帝有病就是有病

朝廷有错就是有错

无法对所谓的神圣进行祛魅

何谈对系统的改造和重建

封建王朝不去直视铁笼之外的空间

便不能对“自己”进行重构和拯救

徐阶的这个分配方案已经算是

媳妇东赊西讨下的无米之炊

这些钱都花在了紧要地方

老百姓饿死了一大票官员穷疯了

就这还要抠出两百万两

给你杂毛老道修宫观养忠仆

你还要天下怎么办呢

嘉靖此刻是

“屁事多的感性和贪得无厌的理性”

的合体

所以他就觉得不爽:

你们给我的钱给得心不甘情不愿

你们这钱是朝廷用剩下了才给我的

你们没有把我嘉靖放在第一位

这份不爽如果放在平时可能就过去了

但如今嘉靖病了

徐阶吕芳这两句程序化的话

又触怒到了嘉靖已无所不在的G点

嘉靖的讳疾忌医随着他的衰弱而愈发暴露

他既不想被人指责施政的病

更怕被人拆穿

——他压根不是什么狗屁神仙

嘉靖拒绝对自我进行审视

正是大明朝无法面对“自我”的结症所在

嘉靖沉疴难起

却无人能让嘉靖进药

大明病入膏肓

群臣更不敢为大明开方

在这样的时刻

嘉靖会怎样对待写下逆天“六必”的海瑞

海瑞搅动的涟漪又将引逗来几番波折

我将在下期继续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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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下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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