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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体热血”的年代 《178章》 值班员跨出几步，拉闭值班室正门反锁住，出来推敞开了值班室屋檐下的一道边门。他不在岗位时，他提醒要进出的人可以走一道边门。边门是夜晚进出党校大院的通道，大院门全部被闭锁住，行人就进不来出不去了。 麦香楼党校的门卫，带李建华约走了两分钟的一段路，他们来到2幢3层楼1单元的走道下面。门卫对李建华说：“从这上去，二层第一个门就是罗书记，第三个门是章书记，第四道门是省委刘秘书长。”他说话的声音虽不大，却流露出一股天机不可泄露的神情。“谢谢！”李建华知道，就此他不会在跟着自己上楼，他说了句客气话直接从楼梯口朝上爬去。 “咚、咚、咚”他的手刚接触上二层1号住房的门，“来啦”，罗漫玉的房里很快就有反应，她说话的声鼻音虽很重，但仍然十分的果断干练。 时间已是夜间的凌晨（1点后），罗漫玉对李建华做了有备而来的准备，她一直都没睡觉。罗漫玉把住房的门打开，巧合是他们在牛嘴人民公社习惯性约见的时间。放下电话后，罗漫玉估计李建华肯定能在这个时间段赶到，对李建华的了解她只要有事交待他去办，他都能守信誉、负责任，她特信任他信孔子：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李建华进屋时，倒上床的罗漫玉用手遮着额头，她对未曾梳理的长发表示出回避。对你掩饰缺陷的异性在乎你，对你暴露缺陷的异性轻蔑你。 意识出于谦诚，举止显然失礼的罗漫玉，用手使劲地朝脑后捋着长发，她边捋边说：“等你我一直没睡，你看我这头发乱的……”李建华傻愣地看着罗漫玉，她若不谦卑几句，他根本没注意到她这般不拘小节的穿戴。蓬头垢面、脸色蜡黄，毛巾被未包裹住的地方还露出了皮肤。 李建华呆呆地站在她的床边，一种毫不掩饰的羡慕的眼神里，充满着关爱和怜悯，他就差点儿没上去抱住她去心痛。李建华被一位身兼要职的女人宠着，本来该是值得他愉快、荣幸的事。他一直都在受她调整的政局里转悠，目前为止他很满足。罗漫玉的同事都知道，她对李建华的培养是认真的，她与他的关系，并不是一些必有用心者所说的暧昧关系。 罗漫玉有长达8年的初恋经历，其中有许多情节伤害了她，她哪能就这么轻意地转型忘记。爱情，自古至今就没给人缔造出什么完整概念，否则它不会令人们那么心驰神往。青梅竹马、同班同学，她与初恋的他，在老家的镇上房子挨着房子住。刚成年那年男友参了军，她被掀起的社教运动改变了命运。 男友参军的第二年，她被推荐当上了大队妇女主任、大队书记。他当兵的第三年，湖泊军分区军管会的政委，发现她是干部培养人才，她被录用为人民公社书记兼县革委会常委，吃商品粮的国家正式干部。服兵役第三年男友被提干，他开始对她产生了朦胧的不信任感。军官赋予他的荣誉、自豪感，还是对一夜间从大队书记农民身份，转为吃国家商品粮未婚妻的怀疑。他的自争开始慢慢地放纵了忍让、牵就和束缚，他自然是这种心理，罗漫玉同样也是如此。 男女之间的婚姻，包括着重要的社会地位、家庭背景，同时也包括着男女之间，需要自然持久的接触和信任。工作上罗漫玉对所有男性部属，她都能对他们随心所欲地发号施令，但不能对他们说侧重生活方面的话题；生活上罗漫玉对那位青梅竹马的初恋情人能随随便便，可对他却不能发号施令。 罗漫玉让李建华进门，自己却软绵绵地倒在床上，看来简直太不成体统了。生病的人，是最不讲究生活起居和礼节的人。何况已过立秋时节，省城连续刮了几天几夜的西北风，人像被炎热太阳晒过的黄瓜，现在摆在凉风、潮湿的地方很快会回味。罗漫玉躺在床上不想动，是她的确也病了。 几件脏衣裳被扔在一只直径足50公分的木盆里，已经好几天了，她一直都没力气去洗。她现在是省委党校接受培训的一名学员，她的接触面有限的可怜。若在牛嘴人民公社，这盆脏衣裳早被人拿去洗的干干净净、折叠的整整齐齐。罗漫玉房间的布局告诉了李建华，那些洗浆的小事无需罗漫玉支配，他都会干的很认真、很妥善。这也是他多年独立生活养成的习惯。 李建华伸手提起罗漫玉房中的水桶朝房外走，罗漫玉说：“都啥时候啦，我要喝水。”说着她在床上抬起头。李建华放下手中的水桶，提起一排水瓶中的一只，朝床头柜上的一只玻璃杯中倒开水。他正要去房外走道的公用厕所提水回来洗衣服，她说时间太晚了，他只好借口说去上厕所。他在厕所的水龙头上洗了把冷水澡，他就此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他有不洗澡睡不着觉的毛病。时下已是夜深人静，麦香楼党校的大院里，可形容是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洗澡堂都在繁华的闹市区，他现在能到什么地方去洗澡。他总不能在罗漫玉住的10多半方米，房间连着卫生间的里面洗澡，那也太不象话了。他有每天必洗澡的习惯，在热水严重受限甚至缺乏的年代，形成了冷水浴不作为奇。 李建华和罗漫玉，沉浸在分别又见面的亲切交谈之中。两个多礼拜前她向他道别的时候，她提出日后能和他多沟通，他也觉得特别需要她的鼓励。在女人面前家务事方面，他李建华是特别能受差遣的男人。罗漫玉虽无意留下那几身脏衣服，要等他来洗涤。男人在工作事业上，都具有主动、进攻的性格，而在生活家务事方面，都需要女人的调动、差遣。上苍赋予的工作场所，仿佛是专替男人铸造的天地，生活场所是专替女人打造的作坊。 李建华同事业型男人的不同之处，事业、家务他样样都愿去尝试。凌晨5点前，除了衣服未上厕所水龙头上清水，该做的家务事统统被李建华做完了。他边做家务边和半睡半醒的罗漫玉说话，是他考虑到了他没地方睡觉的原因，就此做点实事。罗漫玉厨、卫连体房间里，仅就摆着一张双人床，他总不能同她睡在一张床上，她又不真是他的亲姐姐。稍有道德知识的血缘姐弟关系近距离接触，都不会发生任何异性近距离接触的想象和幻觉。 罗漫玉感冒得很厉害，喝水都感到嗓门儿不畅，说话中她告诉他说：“昨晚饭后烧到了390C，躺下身子老觉得难受，嘴里的体温有40汞柱以上。” 作者：马力《罗守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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