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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元·初识北京的大学生活(之一)

 新用户24030ygV 2023-09-07 发布于北京
    一九五九年八月中旬一天上午,我收到了邮递员送来的北京铁道学院来信打开一看,除录取通知书外,还有一篇印在粉红色纸上,热情洋溢的欢迎词:《红果园欢迎你》,以及两张行李票签。对于一个没见过世面,状似井底之蛙,从未走出过绍兴这个南小城的我兴奋难于言表。激动之余,写下了一首表达自己对未来美好生活无限响往,对未来前程无比期盼的”:
    龙飞矫矫,飘飘九霄。
    雄视大地,烟波浩渺。
    大海无边,巨浪滔滔。
    我以我血,轩辕荐报。

    凤舞蹈蹈,翩翩花梢。
    鼓乐笙歌,人间曼妙。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琴瑟和鸣,于飞共效。
    注:“龙飞矫矫”原文为“龙飞滔滔”。一九六零年春,在北京窦店修土铁路工余,同班同学李承义建议改为“龙飞矫矫”。真乃一字师也。
    傍晚与我好友赵圣泉见面(高考后的暑期,我与他几乎每天都见面),我告诉他这个消息时,他热情诚挚祝贺我,但明显感觉到他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当年在学校填完报考志愿后回家,因是独子,圣泉同学父母坚决不同意他填报北京等外地的大学。圣泉同学当晚到班主任那里去更改志愿,何愊洋老师明确告诉他,你改不改都可以,你肯定考得上的。尽管吃了定心丸,自我感觉考得也不错,圣泉同学产生不安和期盼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事后我才知道我是班上第一批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几天后圣泉同学也收到了浙江大学录取通知书。
    父母为我置备行装,因为怕北京冷特意准备了八斤重棉胎。这成了后来民兵训练紧急集合时的一大累赘:背包打不好,行军揹不动。而北方同学几乎全只有三、四斤重的薄棉被。原因是北方冬天取暖后的室内远比南方暖和。这是后话了
    在绍兴火车站买的是到北京的联票(凭录取通知书可享受半票优惠,记得硬座票价是十一元一角伍分) ,但是慢车票。在上海、南京(南京下车要坐轮渡到浦口再转车)、天津,甚至济南等车站要签证转车。路远迢迢,时间漫长,这是没有预料到的。上海北站,了解到这个情况后,孤独一人在侯车室徘徊彷徨。第一次感到离开父母后的无助和无奈。咬牙作了人生第一次化“大的决定,三元八角八分加快费,坐上了上海至北京的直通快车去北京(这相当于穷苦人家孩子差不多一个月的伙食费。)如果是特别快车,还要再加三元八角八分
    同车厢的几乎全是运动员,经询问方知是去北京参加第一届全国运动会的。从车窗向外眺望,长江以南与家乡差不多,田里大都是水稻。在南京过了长江,在蚌埠过了淮河,到济南已是黄河边上的了。地里水稻渐次减少,代之以玉米和高梁,即《四季歌》中所唱“青纱起高梁”了。过了黄河后,见到广漠的黄土地,一望无垠,心胸为之宽广。时而见到远处有一片树林环绕的房屋,就是村庄了。
    说是直快也跑了近四十个小时。我是九月二号晚抵达北京前门火车站的(北京新客站作为十大建筑之一,已经建成,但要一个月后十年大庆时启用。当时北京有火车客站三处,前门站到发快车,永定门站到发慢车,西直门站到发京张铁路客车),较报到时间已晚了两天。尽管列车到达时间已很晚了,车站里还有学校派来迎接新生的学长和校车。此时悬着的心才安下来。到学校已是午夜,和衣在学生宿舍的板床上度过了到达北京后的第一。庆幸的是第二天中午,行李也到了,是前门站接新生的学长带回来的因为录取通知书中附有两张印有学校名称的行李标签所以很好辨识。学校考虑周到,不但在火车站出口处派有迎接新生的人,而且在火车站行包房也专门派了接行李的人
    班上第一个与我接触的同学名叫胡繁,四川成都人,对人很热心。他自称是班级的总干事。是他把我带到学生宿舍并给我安排了床位。对总干事这个班干部名称,我是第一次听说,猜想是总管,所有班干部的头吧!也许他这个总干事是学校临时指定的,新生到齐后,很快班干部重新有了“任命”(没有经过选举)。总干事换成一个叫马骥的同学。这位胡繁同学从此没有再当过班干部。但他颇为豁达,自我感觉良好,表现依旧十分活跃,班上事事处处都可以感觉到有他的存在,对同学间善意的笑料他也并不在意。后来团支部委员、班干部经过全体团员和全体同学分别选举产生。总干事和班长同时存在,各自职责到毕业我也没搞清。感觉中好像班长只管学生学习,而总干事什么都管,而且总干事是团支部委员兼的,“官”应该比班长要大一点吧!
    全新的学生生活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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