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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慧搬进小区新家住已经好几年了，她们家应该是最早一批搬进去的，同批搬进去住的有不少人家，但让她印象深刻的还是一楼那户人家，确切地说，一楼那家还要稍早一点，是两位老人，老夫妻俩约摸六十岁左右吧，夫妻俩个子都不高，男的稍胖一点，肤色比较白，女的很瘦，干瘦干瘦的，常年披散着头发，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味道......因为住在一楼正电梯口，经常开着门，所以经常会看见他们家的情况。属于高楼层，所以带有电梯，慧慧家在7楼，上下需要乘坐电梯。每逢电梯到一楼的时候，正对着老人家大门。观察过几次后，对他们家有所了解了。一楼是三户室，老人家居中间，房型是一客厅一餐厅一厨一卫两卧室，还带有一个大阳台，房子面积看着蛮大的，但是里面没什么家具，空荡荡的，常年满屋子堆放着废品，夏天天气炎热，确实会散发出一丝丝难闻的味道。小区也是学区房，照理讲能买的起这里的房子的住户条件应该还是不错的。很多人猜想，老人家的房子应该是他们的子女买的吧。可奇怪的是，住进来好久了，都没见过老人家的子女们，就老夫妻俩常年在小区住。慧慧好像是见过他们的儿子，说是见也只是听到了声音，在阳台上打电话的声音，嗓门很大，一直在聊工作上的事情。慧慧猜想，他应该是在外地工作吧。再后来就再未见过了。老年人住一楼应该是比较方便的，最起码充电是比较方便的，老爷爷穿衣打扮还蛮讲究的，每天穿的干干净净的，不知道在哪里上班，晚上回来的时候总是喜欢喊老奶奶从窗户扔插排出来，他要充电。每天两人起得比鸡早，一大早叮叮当当的，左邻右舍都被吵醒了。老奶奶不讲究，把常年披散的头发剪短之后还是不修边幅，从早到晚在垃圾桶前扒拉着，就算是捡垃圾，那你不得戴口罩戴帽子啥的，她不，她从来都是素面朝天，散乱着头发，穿着旧衣服，从一个垃圾桶轮转到另一个垃圾桶，永远都是在垃圾桶面前扒拉着。慧慧猜想她应该是捡废品去卖，扔鞋盒扔饮料瓶的时候看到她都会送给她，有时候没看到人就把纸盒子放在她家门口。有一次慧慧下班回家，刚到大楼门口，远远就看见老奶奶在扒拉着垃圾桶，手里的蛇皮袋已经装的满满当当的了，还在不停的扒拉着，好像垃圾桶里有宝贝似的，然后又来了一位老奶奶，她戴着口罩，笑着问她：“今天怎么样？看样子收获不小吧！”“还行......噢，对了，上次跟你说的在对面小区垃圾桶捡到的肥皂，你要吗？我把包装盒拆开了，都是好的，完整干净的，我拿两块给你吧！”“不用，不用，你留着用吧。”戴口罩的奶奶不好意思地说着。“没事，我今天已经捡的差不多了，正好不远，我回家给你拿。”其实小区是有物业公司管理的，每天都有专门收垃圾的人员。原本这个小区就看见她一个人在捡垃圾，后来好像捡垃圾的队伍“壮大”了，有好几个老奶奶在捡了，她们还扩大了“战场”，四周的小区街道都是她们的“地盘”，捡垃圾倒没有什么，只要你捡的时候，不要翻倒垃圾桶，往外泼洒出来就行，毕竟夏天味道重，据说物业派人去提醒过她们了。暑假里有很长一段时间慧慧都再没碰到过老夫妻俩了，她家的门也一直紧闭着。后来傍晚散步，散到了小区小广场，邻居们都聚集在那里锻炼、聊天、遛娃......正好听到几个大妈坐在石凳上聊天，慧慧侧耳一听，好像说的就是老奶奶家的事情。原来，老两口是北上看儿子和孙子去了，带上了卖废品的钱。有句俗话说的是，养儿防老。他们是老了还要补贴儿子。老人的儿子在北方某城市定居工作了还娶了当地的媳妇，生了孙子也不让老人们带，说是南北有差异，住在一起也不适应......说白了就是嫌弃他们家是农村的，家庭条件比不上她们家。儿子估计是怕媳妇，事事都依着她，以孩子小为由，几年都没回老家过年了，更别说带回老家给老两口看看了。听说这次是孙子生病了，都大半个月了未见好转，老人们知道了，就卖了所有的废品带上钱，赶紧亲自过去看看了。又过了很久很久，慧慧某天下班在老奶奶家门口碰见她了，大门敞开着，老奶奶坐在客厅里整理废纸盒，愁眉不展的样子，相比以前，好像更加消瘦了。慧慧在她门口停留了一会，正思考什么，被老奶奶看到了，主动跟慧慧打了招呼，微笑着说：“小姑娘，要不要进来坐会儿啊，我好像记得你经常拿纸盒给我呢，还没谢谢你呢......” 慧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没事，奶奶，最近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们了，你们是外出了吗？”慧慧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是啊，我们去儿子儿媳妇家了。”老奶奶一边说一边叹着气。“哎，一言难尽啊！我们准备把这里的房子卖掉，筹钱给儿子急用！”老奶奶一边说一边抹眼泪。慧慧急忙安慰道，“为啥啊？好好的房子干嘛卖掉啊，出什么事情了吗？”原来这房子是老人家攒了大半辈子的积蓄买的，原本是买给儿子用来结婚用的，可是真就结婚的时候用了下，后面就没住过了，跟着媳妇住在她们那边了。因为工作在那边也不好说什么，所以儿子不住，老两口就自己住了，准备晚年就住在这养老了，他们年纪大了，也干不了什么重活，又不用带孙子，老爷爷就在一个工厂找了一份保安的工作，老奶奶就捡起了废品，人总不至于闲着，做点事情还能攒点钱。老人家的思想就是那样，辛苦了一辈子，到老了还闲不下来，还总是给自己找活干。没想一点清福到老了攒了点养老的钱还被儿子和儿媳妇惦记上了，之前孙子生病就给了一笔钱，现在儿媳妇想在城里换个大点的学区房，又惦记上了他们的房子了，想让老人们把房子卖了筹钱给她换大房子，又不让他们一同去住，就叫他们回老家老房子里住，老人家在这里住了一两年了，对这里已经熟悉了，已经有感情了，年纪大了是不想轻易挪窝的更何况这是他们打算养老的地方啊！ 没想到他们的儿子竟然也同意了！ - END - 
作者简介：清泠之声，安徽望江人，工作之余读书写作。安庆市作协会员、安徽省散文随笔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已签约2本电子书，已出版3本图书合集。文章见于《作家新视野》《文学经典》《文学讲堂》《振风》《安庆日报》《安庆晚报》《今日怀宁》等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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