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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汉和老伴共生育了五个子女，三男两女，女儿长于儿子。姊妹俩在同一年的正月和冬月出生，同一年结婚，同一年生了女儿。孩子们满月的时候，刘老汉前去吃席，平和而淡定，不喜也不悲，估计觉得与他老刘家没多大关系。让他不淡定的是后来的三个儿子相继结婚，头胎都是女儿。看见女孩子他就想生气，只是在儿媳妇面前不好甩脸色。 回到家，刘老汉要么不作声，一个劲地干活；要么独自吧嗒着旱烟锅唉声叹气；要么在老伴身上找麻烦，坐也不是，站也不对。孩子们也批评他，更多时候是劝说母亲多让着点。一次三岁的孙女招弟爬到刘老汉膝盖上，摸着他的胡须玩耍，被刘老汉推倒在地，老伴看见了，赶紧抱起孩子，让孩子妈看见还了得？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骂他无情无义的老东西，犟驴一根筋。 刘老汉转身看见大黄正趴在地上睡觉，操起木棍就照着它的屁股打下去，无辜的大黄发出了哀怨的嗷呜声。发泄了一通，刘老汉才扛起锄头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家。 刘老汉觉得生无可恋，月光下一个人背操着手在院子里转悠，他扪心自问：“难道上辈子做了坏事，注定今生无儿？不会吧，自己勤劳、善良，能吃亏也能吃苦，可刘家的香火眼睁睁要在孙辈这里断绝。”他不愿接受，也不服气，默默地到处烧香拜佛、抽签算卦；行善积德，布施穷人。 遇见村里人只是打个招呼，继续看着地面走路。怀胎十月对于刘老汉来说太漫长了，他每天掰着手指头和老伴算计时间，打发女婿把家里的下蛋母鸡杀了给三儿媳妇送去。 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三儿媳妇在偏远的农村三姨家待产，她一个人住在一破败的，年久失修的土窑洞里，与老鼠蟑螂为伴。院子里长满野草，没有落脚之地。晚上不敢开灯，只有三姨在没人的时候偷偷送去饭菜。 属于自己的终究会来，只是时间问题。孙子诞生了，八斤八两，哭声响亮。刘老汉知道后大包小包地步行六十华里山路去看臭孙孙，揭开孩子的小被被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像是在欣赏一件无价之宝，好想摸一下孩子的小脚丫，又怕他粗糙的手伤着孙孙细嫩的皮肤，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刘老汉翻书给孙子起名刘兴朝，寓意繁荣兴旺、朝斯夕斯。 这下刘老汉的心总算平衡了，饭也没吃就摸黑赶回家。刘老汉说自己已经忘记了什么叫个饿和累。 作者简介 吴爱萍，陕西绥德人，语文教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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