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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珅是奷臣还是弄臣?

 白衣钱子 2023-09-11

“忠臣难免一死,奸臣难逃一死,我不做忠臣也不做奸臣,我做弄臣,逗皇上开心就得了!”

这句出自电视剧《宰相刘罗锅》的戏说,却成了乾隆朝权臣和珅的真实写照。

一代清史大家萧一山先生认为:和珅专权,乃“清室中衰之最大原因”;甚至“康、雍、乾三朝之元气,殆尽斫丧于和珅一人之手矣”

嘉庆四年正月十三日,乾隆太上皇刚刚驾崩十天以后,嘉庆皇帝便急不可耐地宣布了和珅的二十款大罪;正月十八日,仅仅用了5天时间,嘉庆皇帝特命召集的专案组就查清了和珅二十余年的诸多罪行。而后,早就对和珅恨之入骨的嘉庆皇帝反倒生出悲悯之心,不忍将其“照大逆律凌迟处死”“姑念其曾任首辅大臣,免其肆市,加恩赐令自尽”

忠臣还是奸臣

行文至此,或许有人会说,就连“被赐自尽”都是皇帝“加恩”的和珅,肯定不能是“忠臣”。可如果和珅不忠,乾隆皇帝为何会对其如此信任和倚重?那么,和珅就是“奸臣”?所谓“奸臣”,即“不忠于君主,弄权施诈误国之臣”

和珅当权二十余年,虽有种种劣迹但却对乾隆皇帝忠心耿耿,而且尽力维持“乾隆鼎盛”的虚晃状态,说其“瑕不掩瑜”绝不为过。

非“忠臣”,非“奸臣”,说其是“贪官”总不为过吧?

在嘉庆皇帝所列和珅的二十款大罪中,有五款罪行皆指贪腐:

1、珍珠手串太多,超过大内数量;2、整块大宝石太多,超过大内数量;3、藏银、衣服超出常规;4、夹墙、私库、地窖藏金三万两千两;藏银三百余万;当铺、钱店价值十余万。

就算当铺、钱店等具体资产的背后没有乾隆皇帝的影子,在“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清朝时期,尤其是官员贪腐成风的乾隆朝中晚期,和珅这样一位当权二十余年的朝廷一把手,拥有这些家当就算“贪官”

或许,有人会说和珅抄家所得家产多达八亿两白银,比当时清廷20年财政收入的一半还要多!和珅,就算真有通天本事,真能凭借一己之力疯狂敛聚一半的财政收入?而且,这个疯狂状态还要整整持续20年?

如果这个家产数额是真的,那么和珅需要在20年中每天保持10万两以上的巨额收入!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不信!

更重要的是,和珅“被赐自尽”以后,面对满朝上下一致认为“和珅家产尚有隐匿”的声音,嘉庆皇帝一概给予了“严斥不问”的态度,甚至还在朝臣的奏折上明确给出了“对和珅家财,不必过于株连搜求”的批示。

对于和珅的家产,嘉庆皇帝为何不继续追了?

因为如果再深挖严追,势必会将和珅背后的大老板——乾隆皇帝牵扯出来!和珅到底贪不贪,和珅的巨额家产到底从何而来,又有什么用处,朝臣不清楚,嘉庆皇帝还能不清楚?

说到底,这些巨额家产,和珅只有保管权,真正的使用权只在乾隆皇帝一人手中!

也就是说,和珅并不是“贪官”

那么,到底该如何给和珅定位?

正如《宰相刘罗锅》中和珅的经典名言——“我做弄臣,逗皇上开心就得了”。

所谓“弄臣”,即“于宫廷中以插科打诨来为君王消烦解闷的人物”,西汉时期的东方朔就是“弄臣”的代表性人物。

被现今诸多影视作品演绎成不畏权贵、敢言直谏的铮臣代表——纪晓岚,在乾隆皇帝眼中就是最为典型的“弄臣”

朕以你文学优长,故使领四库书,实不过以倡优蓄之,尔何妄谈国事!

甚至,就连被后世尊为“刘青天”,被主观视为和珅最大对手的刘墉,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静默自守,滑稽模棱取容”,也主动地将自己变成了乾隆皇帝的“弄臣”

正如世人常言,“乾隆皇帝手下只有奴才,没有大臣;如果有,也只有弄臣而已”。只不过,和满堂的“弄臣”不同,和珅是一个真正干了实事的“弄臣”

乾隆皇帝固然自负,但其绝不昏庸,甚至还是清朝历史上少见的睿智君主,其帝王心术运用之纯熟,集权手段施展之流畅,着实令人叹为观止。不管是谁奠定了基础,清朝的鼎盛状态确实出现在乾隆朝中期;在乾隆皇帝手中,大清王朝的疆域辽阔、人口众多、民族统一、经济发达,威震东亚,确为不争之事实。

这样一位君主,会看不出来和珅的小伎俩?或者,乾隆皇帝为何任由和珅结党营私、疯狂敛财、屡屡僭越违制?

原因很简单,乾隆皇帝离不开和珅!

首先,就乾隆皇帝的败家子习性,如果没有和珅的理财本事,大清王朝的灭亡时间恐怕会大幅度提前。

然后,和珅于朝堂之上结党营私,大肆收拢天下督抚,但其从未有过任何能够威胁到乾隆皇权的具体表现。反倒是以阿桂为代表的“武官派”,以刘墉为代表的“御史派”,以王杰为代表的“反对派”,就因为看不惯乾隆皇帝对和珅的过度信任和倚重,抱着自己“为官清廉、为人正派”的招牌怠于政务,游戏朝堂!

和珅“手握权柄,挟百官于朝廷”,而且“威福由己,贪婪日甚”,绝对对得起嘉庆皇帝所赐的三尺白绫;但诸如刘墉、纪晓岚这等“清官、铮臣”“官居其位,而不履其责”,又该以何罪论处?

正如雍正皇帝所言,“洁己而不奉公之清官巧宦,其害事较操守平常之人为更甚”“清官”不作为,还一心想着“流芳百世”,还要在和珅倒台以后,拼命踩上几脚以正自己的清官之名!或许,连他们自己都忘了曾经在和珅面前是如何的卑躬屈膝,是如何高声呼喊着乾隆圣明,和中堂睿端了。

也就是说,乾隆皇帝的朝堂之上,看似人才济济,实则只是一帮自恃清白、不屑于让庸俗政务玷污自己高洁灵魂的尸位素餐之辈。就如同《乾隆王朝》所演绎的一样,此时的乾隆王朝如果没有和珅,会立刻停摆,甚至连那些“清官”的俸禄都发放不出来。

所以,和珅虽为“弄臣”,但却是极为罕见的“能臣”

后记

如果不是精通理财之道,和珅能监管“户部”这么多年?如果不是精通多民族语言,和珅能成为“理藩院尚书”?如果不是和珅却有安邦定国之才,他能超越一干老臣成为“内阁首辅”、“领班军机大臣”

有能力,能办事,自然会得到领导赏识,官职自然也会得到晋升;但对于那些从不干事却绝不缺少妒忌能力的同事而言,他们看不到你的能力和付出,只会认为你的晋升只是阿谀奉承、逢迎拍马以后的结果。

当碍于你的位置太高,这些同事反倒纷纷对你巴结讨好。只是,如果换了领导,你还继续保持着这种强大的办事能力,声望、地位、影响甚至超过了新领导,你会落得何种地步,可想而知。

也许,和珅直到被赐自尽的那一天也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他是“弄臣”,但他办实事;他是“奸臣”,但他办实事;他是“贪官”,但他办实事;如果他不是“忠臣”,那些自乾隆太上皇驾崩当天就忙着收集和珅罪证,而不是哭奠先皇、恪尽臣子之道的“清官”们就是“忠臣”吗?

参考文献:

《清实录·高宗实录》、《清史稿·列传一百六》、《啸亭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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