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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奇女子:身居高位,曾公开自己的“性经历”,97岁客死他乡

 颐源书屋 2023-09-15

1922年春天的一个清晨,北京大学教授张竞生不经意地翻看着手中的《北京晨报》,副刊上登载的一段文字深深吸引了他。

一位叫做褚松雪的年轻女子,不愿接受封建家庭的包办婚姻,进而脱离家庭关系,愤然出走,只身从遥远的浙江嘉兴逃到了山西阳高,并在阳高担任了县立女校的校长。

看到这儿,张竞生眼前一亮,这不就是一位活生生的“出走的娜拉”吗?再往下看,这位“娜拉”不禁令张竞生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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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竞生

在女校,她做了一件惊世骇俗的事:请人把菩萨塑像搬出了学校旁边的一座庙堂,腾出的空间用来充当教室。

褚松雪的举动在当地引起了轩然大波,那个年代,还没人敢打“菩萨”的主意,更何况是一个年轻的“女先生”。

张竞生看得连连点头,当即提笔,按照学校的地址给褚松雪写了一封信,称赞她打破传统礼教的行为,称她是“中国的奇女子”。

“你打倒了有形的偶像,你比我更勇敢!我正在和许多无形的偶像宣战。我们既然是打倒偶像的同志,应该做个朋友。”

收到北大教授的来信,褚松雪又惊又喜,一遍又一遍地读着,这无疑是对自己“离经叛道”的行为的莫大肯定。

曾几何时,她也是江南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是家中最小的女儿,集全家的宠爱于一身,但这一切,在她17岁那年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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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松雪

那一年,褚松雪的父母先后病逝,失去了二老在公职上的经济来源,这个家很快就落败下来。

四个姐姐早已出嫁,家里只有一个好吃懒做的哥哥和刁钻刻薄的嫂子。

眼看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坐吃山空的哥哥竟打起了妹妹的主意,瞒着褚松雪将她许配给了同县一个张姓人家。

褚松雪的“未婚夫”也是个胸无大志、游手好闲的男人,但哥哥已经收了张家丰厚的聘礼,过了春节,张家就要来迎亲了。

听到哥哥要将自己嫁人的消息,褚松雪如晴天霹雳一般,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亲哥哥,竟把她当做物件一般,“卖”了换钱。

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曾经的欢声笑语、手足情深仿佛还在,但一切却真真已经过去了。像是隔着几千里望见一扇窗,里面满是父慈母爱的温馨画面,代表着一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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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的山西大同

逃!必须要逃!她下定决心,要冲出这黑暗的、封建的牢笼。在同学的帮助下,褚松雪悄然离家,远赴山西,在大同的云冈女校做了一名国文教员。

可身逢乱世,一个弱女子想独善其身,是何等艰难,况且又是这样一个出落得如花似玉的漂亮姑娘。

没过多久,驻守大同的小军阀“郑胡子”便被褚松雪的美貌所倾倒,屡次上门骚扰,甚至向她逼婚。

无奈之下,褚松雪只得逃到荒僻的阳高县,在刚刚成立的县立女校出任校长。此后便做了拆庙建教室的“壮举”,再后来,她收到了张竞生的来信。

人海茫茫,独自厮杀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褚松雪虽然无畏,却难掩孤军奋战的落寞与凄凉。而张竞生的来信,仿佛迷雾中的一座灯塔,照亮了她迷茫的前路。

在信中,张竞生也将自己的经历,毫无保留地讲给了褚松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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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竞生(左)与孙中山

18岁那年,张竞生奉父母之命,被迫与邻村一位许姓的小脚女人结了婚,结婚当日,他才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妻子”。

在张竞生看来,她的妻子“矮墩身材,表情恶狠狠的,说话以及一切都俗不可耐”,但碍于与父亲定下的“先结婚,后去上海读书”的条件,也只得认了。

这桩毫无爱情根基的婚姻,对张竞生的心灵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也成为他后来矢志反封建,反对性盲,坚持性教育,主张自由婚姻的一个重要原因。

面对张竞生的信任,褚松雪也很快打开了心扉,在给张竞生的回信中,她这样写道:

“我是个性格刚烈的人,不仅敢于打倒偶像,而且喜欢革命,几年前就在上海与社会党人有过来往……”

褚松雪还在信中夹了一张自己的照片,照片上的她,独自立于教室的窗外,桀骜不羁的目光,让她绰约的风姿更多了几分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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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的山西阳高

此后,二人书信往来频繁,彼此都感到十分投缘。张竞生的经历与学识,都令褚松雪敬佩不已,进而转为崇拜,并引为知己。

在张竞生看来,像褚松雪这样的新女性,应该接受更好的教育,尽管当时的北大不招收女学生,但他始终为褚松雪寻找着机会。

后来张竞生在一封来信中说:“最近北大成立了研究所。国学门的主持人和我很熟,可以为你介绍。希望你写一篇论文寄来, 以便推荐。”

于是,1923年暑假,褚松雪来到了北京。自此,这对知己终于见面了,那一年,褚松雪27岁,张竞生35岁。

不久后,在张竞生的帮助下,褚松雪考取了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的研究生。

自此,张竞生成了褚松雪的心灵导师。在北大校园中,常常能够看到两个人一同散步、一同吃饭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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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20年代的北京大学

有人说,女人爱上男人,是从对他的崇拜开始,而男人爱上女人,则始于她出众的容貌。

这句话用来形容张竞生和褚松雪,恰如其分。在朝夕相处中,一种莫名的情愫在两人的心头油然而生。

没有海誓山盟,没有花前月下,有的只是两颗心的惺惺相惜。褚松雪入学三个月后,张竞生向她求了婚。

然而,令张竞生始料未及的是,褚松雪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

尽管她对张竞生颇有好感,但她是个不婚主义者,从没想过要用一纸婚约做爱情的保障,反而认为婚姻就像蜗牛的壳,是一个负累。

直到山西军阀“郑胡子”追到北京来“逼婚”,褚松雪才听从了张竞生的建议,表示愿意与一个志同道合的人过“情人”生活。

张竞生本就深受法国浪漫主义爱情观的影响,崇尚“情人制”,之前求婚是怕褚松雪难以接受自己超前的爱情观,如今褚松雪的想法,莫不是正合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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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起:胡适、桑格夫人、张竞生

1924年秋,褚松雪与张竞生同居了,两人住在什刹海北河沿二十号的一座四合院里,除一纸婚约外,与平常夫妻无异。

一年后,褚松雪生下了一个男孩,小名“真儿”。

自从两人同居后,便“夫唱妇随”,出双入对,以“爱人”的身份共同参与社会活动。

1925年冬天,身为北京大学风俗调查会主席的张竞生,在《京报副刊》上刊登了一则广告,引起了社会各界的轩然大波。

“天寒地冻,北风呼啸,百无聊赖,何以度日?最好的消遣法,就是提起笔来,详细而系统地记述个人的'性史’。”

可以想象,在封建礼教仍根深蒂固的年代,这篇极富激情的广告,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登时掀起了一场“新文化”和“传统派”的口诛笔伐。

出人意料的是,这场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公开的“性史”征集,居然十分成功,应征的稿件纷至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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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的《京报副刊》

起初,为了鼓励更多的新女性参与到这项“开放”的运动中,张竞生便鼓励褚松雪带头撰稿。

诚然,褚松雪是一位性格豪放,支持革命的新女性,但一想到要把自己的隐私和盘托出,总感到十分难为情,迟迟难以下笔。

奈何张竞生日日劝说,褚松雪终于勇敢地拿起笔,写下了《我的性经历》一文。她据实而写,绘声绘色地描绘了自己的房事。

这也是张竞生征集到的第一篇“性史”,可见褚松雪对于张竞生事业的支持。

对于搜集“性史”的初衷,张竞生这样说道:

“阅者应当具慧心、张智眼、伸妙手,把这些平常的妙事,再变为人间更加美善的妙事。有些整理起来便成为极有价值的科学材料了,又有些点缀起来就变成最艺术的事了。”

后来,张竞生从两百多篇来稿中,挑选出了7篇优质文章,精心编辑,并附上精彩点评,由北京光华书局公开出版了《性史》第一集,开篇便是出自褚松雪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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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竞生编辑的《性史》

尽管张竞生将这本书看做“科学材料”和“最艺术的事”,但并非所有人都有如此“超前”的思想。

伴随着《性史》的上市,讥讽与谩骂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张竞生袭来,一度闹得满城风雨,北洋政府出于舆论压力,便将这本新书视为“淫书”予以查禁。

张竞生也因此声名狼藉,被冠以“性欲博士”等恶名,他与主张人体写生的刘海粟、唱《毛毛雨》的黎锦晖一同被称为“三大文妖”。

彼时,蔡元培先生刚刚辞去了北大校长的职务,迫于舆论和时势的压力,张竞生也不得不离开北大。

可是,孩子嗷嗷待哺,作为家中唯一的经济来源,褚松雪并不赞成他脱离北大的决定。并表示,自己已有北大国学门研究所毕业的资格,可以出去做事,赚钱贴补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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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刘海粟

“北大已不是昔日的北大,人事全非,不可久留。”张竞生去意已决,“再说你去做事,孩子在老妈子手中一定带不好,与其让孩子所教非人,不如我自己辛苦一点。况且养家是我做丈夫的责任,你不要担忧就是了。”

张竞生的话的确不假,当时的北大已经沦为官僚教育控制下的场所,不再是那个自由开放的学府,蔡元培先生的突然辞职就是最好的证明。

褚松雪拗不过,也只得由着他。

1926年6月,张竞生只身南下,直奔阔别多年的上海。在朋友的介绍下,他来到刚刚成立不久的上海艺术大学,出任教务长的职务。

安顿好一切后,张竞生将褚松雪母子接到了上海,一家三口住在学校的三层楼上。张竞生白天处理校务,晚上回家则忙于各种著述。

褚松雪每天在家照看孩子,虽说是做母亲的职责所在,却仍是感到怅然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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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元培先生

当初那个反封建、逃婚的新女性,如今仍逃不出“相夫教子”的命运,相形之下,从前的那个自己,竟变成了一个遥远的笑话。

于是,照顾孩子的同时,她也会写一些评论时事的文章,并以“褚问鹃”为笔名,将文章寄到各地的报馆去发表。一来赚些稿费贴补家用,二来为自己将来复出工作打下基础。

就这样,《申报》上开始频繁出现“褚问鹃”的文章,而且很受读者追捧。

随着名气越来越大,约稿信也与日俱增,褚松雪渐渐把家事忽略了,她不再屑于操持那些琐碎的家务,甚至有时孩子哭闹,她也不闻不问。

诚然,爱情如果不能落实到实实在在的生活里去,是不容易长久的。

有一次,正在写文章的张竞生耐不住孩子的哭闹,向她发了几句牢骚,笔耕不缀的褚松雪也不甘示弱,两人就对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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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竞生

褚松雪不肯忍受这样的委屈,气呼呼地走到衣架前,穿上衣服、戴好帽子,夺门而出的一瞬间,竟被张竞生从身后一把抱住。

他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她曾是反封建的战士,一路跟随自己走到今天,如今他莫不是要逼着她成为自己最厌恶的人。

琐碎、凌乱、不堪,这是生活,他无可奈何。

此时的张竞生并不知道,褚松雪已经参加了地下组织。她常常早出晚归,神神秘秘,而且不断有男人上门或打电话来找她。

这一切,都被张竞生看在眼里。在学校忙了一天的张竞生回到家里,常常只见孩子,却不见“情人”。

自然地,张竞生认为褚松雪有了外遇,两人就此交恶。其实,那时的褚松雪正周旋于一场巨大的政治旋涡中,而张竞生对此一无所知。

彼时恰逢国民政府妇女部刚刚接办《女伴》杂志,由于褚松雪文笔好,便被组织委任兼职《女伴》的编辑,更加忙得不可开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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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松雪(摄于上世纪40年代)

对于褚松雪到妇女部就职一事,张竞生是极力反对的,只要两个人还在一起,他就不希望她参与任何政治活动,更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情人”与别的男人搅和在一起。

是的,尽管他们彼此以“情人”自居,但作为一个凡俗的男人,他仍然有极强的占有欲和嫉妒心。

当他的“情人”不再谦卑恭顺地听命于他时,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常常变得怒不可遏。

其实,早在大革命时期,褚松雪就以个人身份加入了国民政府,并担任了妇女部的部长,俨然是政治舞台上的风云人物。

而张竞生竟终生不知褚松雪曾身居高位,可见褚松雪的城府之深。

后来,张竞生与褚松雪搬到了上海法租界萨坡赛路的一幢三层小楼居住,而这座颇具欧式风情的处所,也没给“夫妻”二人留下什么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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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竞生(左一)

一天,又是因为家务琐事,张竞生竟然对褚松雪大打出手,那一夜,在儿子声嘶力竭的哭声中,褚松雪离家出走,独自一人乘船去了武汉。

从此,她抛下了“褚松雪”所有的过去,以“褚问鹃”的名字开始了新的生活。

来到武汉不久,褚问鹃就被委任为湖北省妇女协会交际部部长。革命事业的激情与成就,使她体会到了做人的尊严和价值。

相形之下,此时的张竞生却感到极度沮丧。当北伐的脚步如破竹一般势不可挡的时候,他只能躲在上海的一隅发出无奈的感叹:

“褚氏固别有心肝与志气者,我哀其志,悲其遇,壮其抱负而叹我们的无缘。”

1927年,张竞生与朋友合资开办书店,他不改初衷,再次编辑出版“性育小丛书”,并从巴黎的公开出版物上,找来艺术裸体女像,印在了丛书的封面上,这在当时无疑是一个大胆的创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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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竞生书店的开业广告

此外,他还颇为大胆地雇用了年轻漂亮的女店员,那时在上海的商店里,还没有女人做生意,因而吸引了大批市民争相购买,“性育小丛书”十分畅销。

然而,这次创业,也没能坚持多久,不久后,书店因被人举报贩卖淫秽书刊而被查封。

1929年夏天,出走两年多的褚问鹃,突然回到了位于上海法租界的家,原来国民政府内部争斗风云变化,一夜之间,武汉三镇也跟着血雨腥风。

面对如此之大的变故,褚问鹃无处藏身,也无事可做,只好悄悄离开武汉,潜回上海。

看着褚问鹃失魂落魄的样子,想起她头也不回抛下儿子的绝情,张竞生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怨恨、嘲讽、怜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他本来不想理她,甚至不想让她进家门,但她毕竟是孩子的母亲,想到儿子那哀哀无告的模样,他的心总是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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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竞生

于是,张竞生决定带上褚问鹃和五岁的儿子,前往杭州暂住一段时间,上海终究是个伤心地,换个环境,也许一切能够重新开始。

然而,刚到杭州的第二天,一家三口正在西湖散步,两名警察突然出现在张竞生的面前,在确认了张竞生的身份后,强行将他押上了警车。

原来,张竞生离开上海的消息不胫而走,时任浙江省政府委员兼省教育厅厅长的蒋梦麟得知后,便编造了诸多罪名将张竞生逮捕了。

蒋梦麟曾代理过北大校长,当年正是因为张竞生的《性史》,招来满城风雨,累及北大名声,给蒋梦麟惹了不少麻烦。

后来,张居于上海法租界,蒋梦麟奈何他不得,如今进入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他岂能错过这个报仇的机会?

为了营救张竞生,褚问鹃带着孩子,找到了时任浙江省政府主席的张静江,请他设法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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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梦麟

张静江听说后,致电蒋梦麟说:

“张竞生有功于革命,又长期在法国留学,习惯于欧洲的'自由思想’。《性史》是否有罪,暂勿讨论,但思想自由是法律所允许的。”

蒋梦麟听出了张静江的话里有话,只好知会有关方面,释放了张竞生。

张竞生曾反对“妻子”从政,而这一次,却真真是褚问鹃的人脉救了他,可是,张竞生出狱后,却再也找不到褚问鹃了,至此,两人彻底相忘于江湖。

与张竞生分手后,褚问鹃仍忘不了革命生涯,于是投笔从戎,参加了中国国民革命军,并应陈诚之邀,担任了机要秘书。

在军中,她负责主编军队刊物《偕行》,随后,又担任了战时干部训练团女生大队上校训育主任,成为了国民革命军中第一个女上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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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问鹃(摄于上世纪50年代)

为了方便随军,她将年幼的儿子托付给一名相熟的军官家属抚养,并把儿子的名字改为“黄嘉”。

她说,“黄”是指他是黄帝的子孙,“嘉”是指家乡在浙江嘉兴。

抗战胜利后,时任广东省政府主席的罗卓英,诚邀褚问鹃当他的机要秘书,褚问鹃欣然接受,便带着儿子黄嘉一同赴任。

不久后,黄嘉考入重庆中央大学,毕业后,只身赴台从事糖业经营。

1946年,张竞生曾到台湾,找到儿子讨论认祖归宗之事,父子俩整夜促膝长谈,然而并没达成共识,张只得悻悻而归。

另一边,随着解放战争的打响,罗卓英被调往战场,褚问鹃不愿参战,改赴江西闲居,从此脱离军队,从事着撰稿和图书馆管理员的工作。

1949年,褚问鹃移居台湾,与儿子黄嘉一起生活。彼时,年过半百的她,身边仍不乏追求者,但是她坚持独身,终身未再婚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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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起:谢冰莹、苏雪林、褚问鹃

褚问鹃晚年执笔写回忆录时,绝口不提张竞生,其心痛心伤可想而知。

都说人越老越怀念故土,到台湾后,她把对家乡的思念全部融入在文字中,写下了许多经典著述。

“嘉禾寄庐”是褚问鹃为自己的寓所取的名字,在《吾爱吾庐》中,她这样解释道:

“'嘉禾’是故乡嘉兴的别称,'寄庐’则表示在台湾只是寄居,我终究是要回到大陆的。”

然而,褚问鹃没有等到那一天,1993年,褚问鹃在台湾走完了她97年的传奇人生,这位传奇女子终是永远地留在了异乡。

弥留之际,褚问鹃特地将儿孙叫到身边,叮嘱道:

“我的墓碑上,一定要刻上“嘉兴”两个字,墓碑的方向一定要面向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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