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纪可一不背债，二不赌博，三没有感情纠葛，原则上任何人想见我，我都是可以坦荡荡去的——更不用说我还是专业武术队退役队员，三五个流氓基本不是我对手。我只是不太喜欢眼前这个黑衣男说他老板想见我时所流露出的那种优越感，那种认为我一定会欣然前往的十足把握。 我问他：“你老板是哪位？有何贵干呐？”他笑了笑说：“姑娘去了自然就会知道，反正对你，不是坏事。”“坏还是不坏，你判断了没用，有的人对天降五百万喜不胜收，有的人却觉得烫手，扔掉都来不及。” 听完我这个例子，他表情倒变严肃了，追问了我一句：“老板可能真的要给你五百万，到时候你会是哪种反应呢？” 听这意思是，有人要给我送钱？我想了想我跟纪小姐那可怜巴巴的两居室，立刻下了决心：这得去一趟，万一有好事呢？我这把年纪，这小身板，人贩子也不会惦记我了，跟500万的获利相比，风险太不大了。 上了他的车，没有警匪片里那种被蒙上眼，大街小巷乱窜，骤然停在不知名小弄堂前的紧张情景。车只是稳稳地开在商业区，不出二十分钟，我被放在陈氏集团总部大楼的前台前。 说起这陈氏集团，近几年拿了好几块地王，豪盘频出业绩不俗，可总部却依然安在兆秦大厦里，三十年来没变动过。听说是因为大老板怀念亡妻，不愿意搬出去。这世界上真有那么长情的成功男人吗，我对这个传闻深表怀疑。 当我在大脑里调用与当前环境相关的八卦信息时，黑衣男和前台交代了几句，转身就离开了。前台妹子交给我一张门禁卡，关照我说：“纪小姐请上28楼，董事长在办公室里等你。” 我这才反应过来，要见我的，居然是陈氏集团的董事长——陈建岳。 我揣着一肚子好奇，和“白送我一套房子”的异想天开，到了28楼，秘书把我引进一间禅意十足的茶室。分配到财经频道做实习的大学同学曾经在班级群里说过，很多大佬喜欢把办公室装修成那种让来访者不知道是不是该脱鞋脱袜才好意思踩下去的佛系空间……眼前这个场所，几乎就是对他观点的生动例证。 秘书领我坐在访客的位置上，我看到桌对面摊着一册资料，瞄了一眼封面，好像是，关于我的！ 我迅速张望了下天花板四角是不是有摄像头，拿起这文件就翻看了起来。“我去，它记录的我那点破事，比我自己知道的都多，这什么情况……”我忍不住喃喃自语起来。 简直不能相信，我居然被人调查了，而且查得很彻底。一个地产集团老板查我做什么呢，难不成纪小姐有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房产等着被拆迁却得不到她的签字，需要我出马？还是纪小姐这些年隐瞒了我真正的身世，大财团老板要跟我血亲相认了？总不会是豪门公子缺个合约情侣，所以看中我了吧…… 我的脑袋立刻跟个拨浪鼓似的自发摇动起来：“醒醒，纪可，你给我醒醒”。我强装镇定，把文件夹原样放回去，安静地等待终极大BOSS的到来。 又过了五分钟，门口进来一个身形俊朗的中年男人：“纪小姐是吗？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这个陈总可比我以为的要年轻多了，微卷的刘海自然下垂，虽然没露出全部额头，还是能感觉到发量的饱满以及发际线的坚挺，眼角有些许鱼尾纹，但不带来任何老相的感觉，反倒是让微笑时的眼神更深邃了些。除了两颊的法令纹挺深的，其他没什么好诟病的，胡茬刮得很干净，整张脸也不油腻，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把自己收拾成这样已经甩开大多数同龄人一个银河系的距离了。 上面这段话翻译过来就是：陈建岳是个相当好看的老男人。 在我试图从五官的扫描转移到衣着时，他突然开口道：“开门见山，我想挖你来为我工作。” 我一愣：“陈氏集团的也要做电视了吗？” 他仿佛是没听到我的提问，继续说：“但职能会跟你现在的工作不太一样。” 我更弄不懂了：“我大学里就只学了影视工程，别的我也不会啊。” 他依然还是不紧不慢地按照他的节奏继续说着，仿佛从未被我打断：“困难肯定会有一些，但我保证你会得到的报酬足够丰厚到让你有信心去克服那些困难。” 最后这句对爱财如命的我起到了相当关键的“推倒”作用，但我大脑的理智不允许我在金钱的诱惑面前完全迷失：“不会是……让我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吧，这我可坚决不干啊。” 我看到陈建岳笑了一下，我又接着说：“我妈一直教育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就算没有大出息，也要坚持做不违反法律不违背道德的好宝宝。” 他点了点头，拿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说：“我同意，我只是想让你给我的女儿当助理，这工作令堂不至于会反对。” 他打开手机，解锁出桌面：“我女儿你见过的，还有印象吧？” 我看了一眼屏幕里的女孩子：“夏君知？她是你女儿？” 陈建岳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是的，她跟你一样，都跟妈妈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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